冥月渠不给两人喘息的时间，泯寒剑落向叶依，叶依转身，一抹红色的身影占据了她整双眼的视线，叶瑶痛哭道：“烟舞——”

红衣女孩抿唇浅笑，“主人，烟舞不能再护你周全了，能为主人而死，烟舞虽死无憾！”烟舞的唇角沁出一道鲜红的液体，血止不住流。

泯寒乃上古邪剑，烟舞自知必死无疑，会心一笑，羽化成片片残影，如火红的烟雾散去，叶瑶看着烟舞在自己面前灰飞烟灭，心如死灰，推开叶依，“吾凤族第二十四任女帝叶瑶以血脉为誓，以神印祭灵剑，以魂魄生剑灵。”

叶瑶在眉心划开一条缝隙，真血随之流淌，瞬间凝结，全身的精血铸就成血色灵剑，额间的神印逐渐消散，接着便是四肢、身体，仙识也彻底湮没在叶依的泪眼里，魂魄绕着剑身盘旋，融入剑中，血红的灵剑变幻着，叶依靠近，取下插在地上的剑。

“叶依，你要明白，泯寒乃上古邪剑，叶瑶祭出魂剑有如何，只有你一人在战！”冥月渠眼中没有畏惧。

叶依提起剑朝冥月渠挥去，散发出凌冽的剑意，冥月渠侧身闪过，在叶依身上留下一条伤口。

数个回合下来，叶依落得满身伤痕，冥月渠也受了轻伤，“别执着了，你没能力胜我！”她的伤在加速愈合。

“我……还能战……”叶依咬牙坚持，赌上自己数万年的修为，剑凌空高悬，从一柄幻化成数万把。

万把剑凌空乱舞，一把向冥月渠落去，又落下一柄，将冥月渠围困在剑阵中，“不自量力。”

“是吗？”叶依道。

剑一把接一把刺在冥月渠的身上，伤痕叠加在一起，还来不及恢复，又落下新的剑伤，伤口上燃起微弱的火焰，冥月渠意识到这些不起眼的小火正在灼烧她的灵魂。

身上早已是千疮百孔，所有的剑一齐拔出，冥月渠疼的跪在地上，所以剑在叶依的操纵下一同落下，全部都刺中冥月渠，她的血瞳蓦然瞪大，她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看着空荡荡的手臂，连同身体都在羽化，叶依踏着阴冷的步子，手底结出冰晶。

“冥月渠，我与姐姐两世善待你，你害死无尘，害死祁煜，让无渊成了个堕仙，两次害死了我姐姐……一桩桩一件件，你都死不足惜，现在，就让你尝尝销魂钉的痛……”

手底甩出冰晶结成的销魂钉，钉住冥月渠消散的魂魄，“啊——”

“怎么，这才第一根，就受不了了？”接着钉入第二根。

手里的销魂钉一根接一根钉在冥月渠的残魂上，“销魂钉钉三魂，销七魄，知道为什么这一百二十三根销魂钉还没让你魂飞魄散吗？”

“你！”

“因为剩下的三根就足以让你灰飞烟灭了！”第一百二十四根销魂钉比前一百二十三根更长，也更痛。

“这一根，是我替无渊和慕无尘钉在你身上的。”

第一百二十五根销魂钉钉上，让冥月渠的魂魄已无法凝成人形，“这一根，是我替祁煜钉上的！”

第一百二十六根，也是最后一根销魂钉钉落，冥月渠三魂七魄欲灭，“最后一根，是我替我姐姐向你讨的命债！”一掌挥落，打散了魂魄，三魂散，七魄灭，彻底消失。

最后一缕残魂飘荡在天际，“叶依，就算我魂飞魄散，不能轮回，但总有人会步上本尊的后尘，与你为敌！”

叶依不明她的话中意，身后一阵冰凉，青衣女子眼神空洞，泛起血光。

“青萝！”叶依痛苦而绝望，血溅落在青衣女子的眼中，散尽血色，留下一双澄澈的眼眸。

“主人，”青鸾恢复意识，她被冥月渠魔化，“主人——”将叶依抱住，丢下手中剑。

“主人，青鸾错了，青鸾错了。”

叶依素手一扬，结界打破，魂魄散去，她倒在战场的血泊之中。

她恹恹欲睡，青萝眼眶中的热泪吧嗒吧嗒滴落战场，溅起一片尘埃，裴羽澈抢过青萝怀中的人，“你伤了她？”

“青鸾有罪，求神君处罚！……”自责、悔恨全都涌上她的心头。

“青萝，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惩罚自己，我没了修为，原本就受了很重的伤……”

“青鸾有罪，青鸾有罪。”青萝跪在叶依身旁。

“我知道你是谁了，”叶依勾唇笑道，“谢谢你，能再次轮回，出现在我这一世的生命里，我很庆幸，我还能……还能……遇见你……”

“希望……我……还能……再轮回……一世……”

叶依的手松下，安然的闭上眼……

裴羽澈猛地惊醒，仰天长啸，众多兵士都被强大的灵力震伤，云晞担忧道：“羽澈，停下！”

眼前的裴羽澈变了一个人，“阿依，我会去陪你的。”

熟悉的两个字眼，烙印在他前尘的记忆中，“九天青鸾，你若是有愧，就自行囚禁数万年，日日承受七七四十九道雷刑。”

“谢神君赐罪！”

裴羽澈怀中的叶依化成一捧仙尘，他亲自提着剑走到无渊面前，“你战，还是不战？”

“祁煜，你不明白，她不会希望有人出事！”无渊道。

“我问你，究竟战不战？”裴羽澈再次开口，叶依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我……”无渊犹豫了，不是他胜不了，而是因为叶依……

不待无渊说完，裴羽澈的冷剑已袭来，由不得他选择。

两方交战，必有一死，裴羽澈冷笑道：“你输了！”剑落在心的位置上，冰凉的抵入胸膛，无渊冷笑：“你没有赢，哈哈……”

裴羽澈低头，无渊的剑也落在自己身上，“谢谢你，我可以轮回去找阿依了。”向前一步，两人皆笑，凝结在生前最后的一刹那。

一切都到此结束，战争、痛苦、折磨……全都在两人死后结束，他们都可以去追寻轮回的脚步。

“但愿，还能遇见你！”

这句话是所有要轮回之人永远的誓言，叶瑶还会在遇见叶依和慕无尘吗？叶依还能在回忆中醒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