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少扬很想说，他一点也不想告诉季颜这些事，他想让它们真正成为过去。

可是不跟季颜坦白，他和她之间还有可能性吗？

楼少扬在心里轻叹了口气，说：“当然，我会全部都告诉你。”

他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诉了季颜，包括当年两位长辈之间的友情与信任，后来的战乱与别离，以及再后来的恩怨。

季颜听得目瞪口呆。

若不是楼少扬拿出手机，给她看了他调查时拍下的一些照片，她几乎会以为，他是在编故事骗她玩。

可是，谁会拿自己已故的长辈来编故事呢？

谁昨时编故事能够有一大堆的证据呢？

季颜再不愿相信，也不能不承认，楼少扬说的都是事实。

她呆呆地望着窗外。

楼层很高，看不到城市别的建筑，只能看见宽阔的天空。

天空堆积了厚厚的云层，很低，象是就压在窗外，压抑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好半天，她才呓语般问：“你是说，你奶奶是被我外公害死的？”

楼少扬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沉默了好一会，他声音低哑说：“没有确切的证据，都是我爷爷猜测的，其中说不定另有隐情呢。季颜，那些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跟我们无关。所以，就让这些事都过去吧，我们什么都别想。”

楼少扬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到底是在安慰季颜，还是想进一步说服他自己。

他没办法对怀里这个女人撒手，所以，过去的只能过去。

季颜依然望着窗外，眼神空洞。

她什么都明白了，难怪楼少扬那时会跟她断绝联系，会犹豫要不要跟她继续在一起。

不论换作谁，都是会犹豫的吧。

他会犹豫，说明他心中还有她。可是，他真的能象他说的那样，让过去的永远过去吗？

“楼少扬，你真能不介意吗？不是普通的背叛，你真能不在乎你奶奶？”

季颜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转过头，望着楼少扬。

她的眼神依然空洞，但空洞中隐隐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有酸楚有悲哀还有痛苦。

那些感情渐渐地填补了她眼中的空洞，变得浓烈，使得她看上去楚楚可怜。

楼少扬心头大恸，象是被闷棍给重重击中似的。

他最见不得她这幅样子。他真是后悔，他不该告诉季颜这些往事的。

在他决定放下过去，跟她重新开始的时候，他就该想好理由，那些日子避开她的理由。

他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的。

“季颜，别这样。我承认我刚得知真相的时候，我是很痛苦，甚至想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知道，我舍不得，我没办法放下我们的感情。我可以不在乎，我真的可以不在乎。”

季颜深深地看着他。

她相信他说这番话的诚意，相信他此刻把她放在心中，相信他爱她，至少现在爱她。

可是，他对她的感情真的就那么纯粹吗？

一些可疑的地方如阴云般罩上她的心头，她不能不问个明白。

“楼少扬，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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