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我想学炼丹！”
方兀的铿锵之语让整个炼丹房里的人都为之侧目，然而在场的所有人中间，最熟悉方兀的人无疑就是杜长老了。
杜长老先是被他这句话惊到了，随后摆出一副“你别跟我来这套”的表情，说道：“你又在搞什么小九九？”
“没有任何小九九。”方兀语气非常诚恳，“我是真的很想学炼丹。”
其实我想从你那里搞点丹方，顺便弄些灵草的种子也好。
方兀脑子里所想的东西，没有呈现在脸上，这句话之后，包括杜长老在内的人都被他的态度打动了。
然而杜长老毕竟也是活了几百岁的人，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虽然不能准确的知道方兀到底心怀何种鬼胎，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杜长老走到方兀身边，伸出手在他的脑袋上了敲了三下，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从小到大就是没心没肺的，说你是榆木脑袋你也只会笑呵呵的承认，但是现如今我竟搞不清楚你在跟我耍什么滑头。”
“你可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宗门自然有宗门的规矩。”
“刚才我也说过，炼丹一途，无非就是两件事，其一灵草，其二丹方，现如今宗门对灵草的管控越来越严格，即便是我也难以找到好的借口来操作。”
“除此之外，宗门对于丹方的管理那就更为严苛，像你这样的杂役弟子，是没有权力接触到丹方的。”
“你若是真心想炼丹，那就赶紧把修为提升到筑基，成为天熹宗的外门弟子再说！”
方兀摸了摸被敲痛的脑袋，撇了撇嘴，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筑基、外门弟子这样的词语了，似乎整个宗门都围绕着外门弟子转一样。
不过当方兀抬起头来的时候，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迎面对上了杜长老的双眼，说道：“长老，今儿个晚上……”
杜长老大袖一挥，白色的眉毛一挑：“老夫没时间……”
“哦。”方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片刻之后继续说道，“那三天后的……”
“咳咳。”杜长老咳嗽了两声，高声说道，“三天后，什么三天后，你别在我面前神神鬼鬼的，赶紧把这炉子里的丹药取出来！”
随后一脚踢在了方兀的屁股上，让他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尚且燥热的丹炉上。
“哎哟！”方兀摸了摸屁股，但是脸上却笑开了花，接过郝萌递过来的白色纱布，打开丹炉的小门，从里面把一颗颗圆滚滚的丹药取了出来。
方兀把丹药一层层包好，递给了杜长老，挤眉弄眼地说道：“长老，我懂，我懂。”
“你懂个什么？”杜长老一把把丹药抢了过来，“你要是真的懂了，就赶紧去修炼，赶紧到筑基期，时间不等人！”
“哼！”
我也想啊，可是我没有办法调动灵气，这叫我怎么办呢……方兀一脸的委屈，来仙侠世界已经好几天了，至今没有任何可以修炼的迹象。
别说提升修为、炼药炼丹这种低碳环保的事情，就连打打杀杀这种热血澎湃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参与，想都不用想，上去就是送。
“好了。”杜长老继续说道，“你们是杂役弟子，按照规矩，没有办法参与炼丹的核心过程，我此刻也不能教你们太多的东西。”
“但是你们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学些东西回去的，不论今后是突破筑基留在宗门，还是衣锦还乡，回到俗世，都算是一种本领。”
“我教你们如何辨认这些药材吧，以及处理一些常见药材的方法。”
杜长老的话还没说完，郝萌的眼睛已经像是有发光的迹象了，一旁的徐家两姐妹也兴致高涨，倒也让杜长老觉得没有亏待几人。
唯独方兀，一个人不知道眼睛在看什么地方，脑瓜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让杜长老又是一阵皱眉。
……
傍晚时分，方兀一行杂役，从杜长老的炼丹房里走了出来，郝萌以及徐家两姐妹脸上都充满着学知识的快乐，唯独方兀一人伸了伸懒腰，一脸的疲惫，像是参与了一次又臭又长的会议。
“前一世，部门主管组织开会都没这么累。”方兀打了个哈欠，走到郝萌身边，低头看了看郝萌正在阅读的笔记。
“风行草，多生长于山的北坡，喜阴喜潮，药效持久，可以用来……”
方兀一个字一个字的把郝萌笔记本上写的东西念出来，引来少女突然的抬头，脸色微红，说道：“方师兄，你就是个……”
“大猪蹄子！”徐佩菲接到。
“对，大猪蹄子！”郝萌重复了一遍。
突然她好像意识到自己承接了徐家姐妹的一句话，神色又有些不自然起来。
一旁的徐家两姐妹倒是相视一笑，觉得方师兄的助手并非不能交流，她们用胳膊肘捅了捅方兀，向他传递了一个眼神。
方兀看了看二人，点了点头，就这样几人一路走到了杂役弟子的居所附近。
告别了徐家两姐妹之后，石板路上就只剩下方兀和郝萌两个人了。
方兀看了看一直在低头走路的郝萌，轻声唤道：“郝师妹。”
对方像是没听见。
他提高了音量：“郝师妹？”
对方可能没听见。
“郝！萌！”
他吼了一声，前方的少女也因此一惊，对方这次肯定听见了，但是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要回头的意思，依旧自顾自的往前走。
方兀见状一个健步冲到了郝萌的面前，把她截停，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和徐家两姐妹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郝萌抿了抿嘴，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总是……”
“这是我的事情，请方师兄不要插手……”郝萌摇了摇嘴唇，脸色有些倔强。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啊……方兀不想放着郝萌不管，但是此刻他也明白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去插手这件事情，只好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郝师妹，师兄呢并不想插手你的私事，但是呢，你既然被分配到了我的手下，成为了我的助手，那总不能给我的工作造成麻烦，对吧？”
见郝萌神色黯然，神色像是在挣扎，方兀更加走近了一步，蹲了下来，柔声说道：“如果因为你的私事，而导致我不能正常的交朋友，你觉得，这样做对吗？”
“不对……”郝萌很快地就给出了答案。
看来郝萌还没有完全情绪化，目前很清醒……大致判断了一下郝萌现在的精神状态之后，方兀决定继续引导：“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尽管说出来就好，就算我帮不到你，我也可以找长老来帮忙。”
“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天熹宗的长老，跟我关系都好着呢！”
这倒是没骗你，至少李长老和杜长老是这样的……方兀看着郝萌的眼睛，却只见到一些液体在酝酿。
终于，僵持了将近五分钟之后，郝萌抬起头来，问道：“师兄真的愿意帮我？”
方兀点了点头，心中也做了一个决定，不管郝萌所说的事情有多么难办，既然缘分让她成为自己来到仙侠世界认识的一个人，那就不能不管！
得到方兀的态度之后，郝萌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说道：“那好，等方师兄成为天熹宗的外门弟子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到时候，我若是找你，你要是不帮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郝萌的一双大眼睛点缀在了一张坚毅的脸上。
方兀也为之动容，把手放到了郝萌的头上，点了点头：“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