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轮空的方兀和败下阵来的熊山一同坐在观众席上，观察着场内正在进行的比赛。

“熊师弟，你看看那个，六号擂台，身材壮硕的那位兄弟，怎么样？”方兀用肘子碰了碰熊山，问道。

熊山沿着方兀所说的方向看去，六号擂台上一名身材壮硕的人和一名身材矮小的人正在切磋着，两人打得有来有回。

熊山观察了片刻，随后说道：“我觉得悬，身材只不过是搏斗当中一个微不足道的部分，最终要的还是考验一个人的应变能力和战斗经验。”

“当然，前提是两人修为相差无几，倘若是修为差距比较大的话，别说什么身材不身材的了，什么都不管用。”熊山补充道。

“你再看看，四号擂台的那个，瘦高个，他怎么样？”方兀又指了指另一个擂台。

熊山看完之后答道：“我觉得他很厉害，高个子，尤其是那种又瘦又高的人，重心偏高，单从身体条件上看，底子没有之前那个身材壮硕的人好，但是他很灵活，而且很懂得进退，一击得手立马后退转为防守，防守成功或者对方进攻失败之后，又再次抓住空档反击，一看就是经验老到的人。”

“嗯。”方兀点了点头，“熊师弟，你再看看那个……”

方兀和熊山一连看了好几场比赛的赛况，全都是方兀指着哪里，熊山就为他分析擂台上参赛选手的状况，对于那些结束得比较早的比赛而言，熊山的分析和结果相差无几，基本上都是他看好的人获胜。

“方师兄，整个第二轮你已经问了个遍了，还想知道些什么吗？”熊山喝了口水，叽里呱啦陪方兀讲了这么多东西，他有些渴，“擂台上有些人我也认识，平日里我与他们也有过切磋，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惯用的一些伎俩，下一轮你若是碰上他们，可以好好应对。”

方兀点了点头，其实对于场中人的实力他都大概了解了一些，目前他出于炼气期八层，但是手里面捏着四个修为点数，也就是说，整个场上只有炼气期十层的人对他而言才是真正的威胁，其余的人恐怕真的没有挑战性了。

而在听过熊山的一些解说之后，他了解到整个场上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应该有五个左右，并且他们此刻都已经结束了比赛，来到了场边休息，之前那个燕归就是其中的一人。

这个人在擂台上的表现非常好，基本上没让对方碰到他的衣角就获得了胜利，即便是与他有过摩擦的熊山在评论起这个人的时候，也还是严肃客观的说他很强。

方兀捏了捏下巴，关于对手的信息他就搜集到这里了，接下来还没有结束的比赛就是他眼中的消遣节目了，因为在他的视野里，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很有意思的东西——血条和伤害数值。

“一号擂台的小胖子举起了他的拳头，打在了瘦矮子的后背，冒出了一个【-5】的伤害数值！”

“哦，天呐，他这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在一瞬之间从对方面前绕到后背的，简直奇迹！”

方兀嘴里开始了碎碎念，自己将自己带入了解说员的角色，他隐隐约约记得上一世的解说员大概就是这种调调。

“让我们再看看二号擂台的两位选手，他们可真是急死人啊，打了这么久还在围着场地转圈圈，两人之间的进攻仍旧是试探，根本不敢出全力。”

“我们可以看到两人头顶上的血条都只出现了些许空格，他们两人所受到的伤害根本可以忽略不计！”方兀撇了撇嘴，“二号擂台的选手太无聊了，以至于场边的长老都一脸的黑线，助理裁判外门师兄甚至于打起了哈欠，没劲，真没劲。”

“方师兄，你的嘴里念叨些什么呢？”熊山问道，“怎么感觉你的兴致比场上的人都高，是不是因为这一次轮空，手痒痒啊？”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要是你的眼前有一群带着血条的人在打架，并且身上是不是冒出一些【-5】、【-10】的数字，或许你也会像我一样兴奋的……方兀竖起一根食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翘起二郎腿，整个人后仰靠在了观众席上，美滋滋地欣赏起眼前这样一幅神奇的场景起来。

一号擂台的小胖子被瘦矮子踢中小腿，脑壳上面冒出一个【-10】的数字，随后血条旁边还多出了一个debuff图标，内容是【行动速度下降，等级:n】，持续时间是九秒。

二号擂台的两位选手仍旧在磨洋工，两人头上的血条甚至于都快要自动恢复满了，长老终于看不下去，若是再不决出胜负，两人就一同判负，这样一来两人才真正行动起来，拳脚当中【-5】、【-10】的数字也是不断冒出。

三号擂台，一名选手抬起拳头直接轰在了对方的眼眶附近，挨打的那个人踉踉跄跄后退几步，脑门上冒出【暴击-15】的伤害数值，头上更是出现了两个debuff图标，一个是【眩晕，等级:n】、一个是【失明，等级：n】，两个debuff的持续时间都是15秒，可以说是相当久了，这人似乎也是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干脆就投降认输，不想再打下去了。

一旁的方兀看得津津有味，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但是在这样轻松写意的表情之下，仍旧有一颗活络的心。

他看见了一些之前没见过的东西，他在思考。

暴击，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debuff，这些东西要怎么算？

还有伤害数值，几场比赛看下来基本上都是【-5】和【-10】居多，而暴击伤害也就是【-8】和【-15】。

debuff到底是如何判定了？

暴击伤害的比率难不成是一点五？

伤害机制还没有研究清楚的情况下，这两个问题成了困扰他的新问题，让他陷入了一阵沉思。

“第二轮结束！”就在此时，施长老的大嗓门将所有人的目光又都吸引了过去，“大家休息休息，开始准备第三轮。”

随后参与了第二轮比赛的选手们相互之间打打招呼行行礼，长老们和外门弟子则把手中的胜负记录交给了施长老。

施长老一拍脑门道：“我傻了，有玉符这种东西的存在，为什么还要采取纸质记录的模式呢？直接把结果通过玉符传过来不就好了？”

其中一位长老没好气道：“可不是嘛，你还是停留在之前的那种生活习惯当中，脑子里只有肌肉和武学，对于先进的东西没有多大的敏感性，倘若不是宗门硬性要求使用玉符进行上课点名和抽签之类的东西，恐怕此刻你还是在用签名簿。”

裁判团的结果已经给到了施长老的手里，几分钟之后施长老宣布：“第二轮比赛过后，参与第三轮的人数仍旧是单数，所以还得有一个人轮空！”

这个消息又一次激起了参赛选手兴致，但是马上就有人提出来：“施长老，方兀师兄已经轮空了一次，这一次是否不让他参与轮空了啊，我觉得不公平！”

这位杂役弟子的话在众人当中激起了很大的反响，大家都同意他的这种说法，方兀不应该参与第二次轮空的抽签。

无所谓嘛，你们还不就是害怕我大波kill……方兀主动向施长老表示，自己不参与轮空的抽签。

施长老点了点头，既然当事人都表示了，那就没有什么讨论的必要了，随后他重复上一次抽签的模式，指针在一圈人名上面开始了转动。

转啊转啊，指针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之下，最终还是停在了一个人的名字上【燕归】。

“唰”的一声，包括方兀和熊山在内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这个自带烟熏妆的“烟鬼”。

“看什么看，你们这什么眼神，羡慕吗？”燕归声音不大，但是大部分人都能听得见，“你们应该庆幸把我轮空了，不然的话，又得有一个倒霉蛋挨揍！”

这一番话明显激起了杂役弟子们内心的不满，叽叽喳喳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转到你是你的运气好，倘若这一轮你没有被转到，我可以亲手活撕了你！”

“哼，之前那个方兀已经很可恨了，但是人家运气好，没什么可说了，你这逼样就完全是找打！有种下一轮和我分在一起，屎不给你打出来！”

“垃圾东西，连方兀都比不上！”

喂喂，你们骂人归骂人，别把我扯上啊，这是引战知不知道，引战啊……方兀一阵头大，这些人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和燕归之间的联系也就仅仅只是说过两句话，然后同为轮空的人，除此之外就是靠熊山作为一个桥梁了。

燕归听到这样的话，也明显知道自己失言了，但他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再加上他那深陷的眼窝，和烟熏妆一样的面皮，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他把脸转过来看向方兀，抬起头对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哟哟哟，咱们不过是有一点点小摩擦，犯得着这样吗……方兀也有些生气了，之前他在人家背后说坏话的确是有些理亏，现如今这个烟熏妆“烟鬼”居然被带了节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如此动作，看来必须得跟他搞一搞了。

方兀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去做什么，把头偏到一边，故意不去理他。

“喂喂，你们看，这俩轮空的人似乎要干起来了，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但是听说这个燕归并不好惹，年纪不必方师兄大，但是修为却足足比方师兄高了三层。”

“两层，方师兄现如今是炼气八层的实力，难不成你还看不出来？”

“什么？方师兄已经炼气八层了，也就是说，他有希望在十八岁之前筑基了？”

“拭目以待吧。”

杂役弟子们再次议论纷纷，目光大多在方兀和燕归之间来回跳动，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燕归却眼睛眯了起来，双手紧紧握拳，死死地盯着方兀的后脑勺。

咦，背后有凉气……方兀总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不对劲，就像是半夜行走在没有路灯的小巷子里一样。

是不是有鬼在看我啊？他的心中冒出了一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