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子对送咖啡的南岳说：“也对啊，同样大小的眼睛，可以有不同的事情绪，喜欢或冷漠，那是完全不同观感的，是不是帅哥。”

南岳放下咖啡，说：“是的，同一种咖啡豆，可以做出不同咖啡的，这是你的特浓，这是你的拿铁，这是牛奶，这个瓶子里装的是糖，两位请慢用。”

安公子端着咖啡杯，皱着眉头沉思一下，才说出了他对那个女人的第一印象：“她很壮。”

往回走的南岳差点被口水呛住，某女人给她的第一感觉是很壮？

“肥硕，壮硕？”

“对的，肥硕更合适，她外形比较肥硕，不是那种很苗条的女人，她的眼睛始终都带着一点点浮肿，眼睛我觉得比较偏小一点，如果把眼睛大小100分，她的眼睛大概在40多点。”

“好，就是眼睛偏小。”

“对的，眼睛偏小，不难看。”

“她比较高，大概1米68，1米69，喜欢穿长裙，配平底鞋。”

“还有呢？还有什么特征？”

安公子的脸红了：“嗯，靠近她，她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

“嗯哼，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丑女说话很直白，似乎艺术家喜欢用这种直接的语言说话。

“大概是吧，隔得远一点，觉得她不出众，靠近觉得很迷人。”

“传说中的幽香吧。”安公子说完觉得好尴尬，端起咖啡一口就喝了，又装作无所谓地拍拍衣襟，那一瞬间，南岳觉得他可能也就20来岁吧，不像是30多。

“嗯，她很善良，是一个充满慈悲心的女人。”

听着他的描述，南岳觉得很有意思：人比较肥硕，眼睛偏小，味道很好闻，穿长裙，平底鞋......最惨的是被发好人卡，善良，慈悲，这是不好找男朋友的特征。

南岳打开柜子，把消毒柜里的玻璃杯拿出来，擦一擦，经过消毒柜烘烤的杯子，偶尔也会留下一点水渍，于是趁着客人少的时候擦干净。

大厅里的音乐在播放，一首很柔和的钢琴曲，丑女画家收集够了信息，就认真绘画，安公子在一边发呆，南岳在做清洁，咖啡厅的气氛怡然自得。

不经意的时候，速写已经完工，安公子接过来，把画放在桌上，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红包，用双手很谦恭地交给丑女人，她接过信封也没客套，点头致意就往门外走，经过吧台时，南岳鼓起勇气仔细看看她，直视这外貌需要勇气：她留着长长的辫子，足足到膝盖下，辫子很粗发质很好，看着不舒服，不知为什么，凡是留过长辫子的人，总有一种难言的，不舒服的感觉。

她的眉毛还勉强，塌鼻梁，嘴一直张着，龅牙上残留着咖啡汁，穿一身款式不明的纯棉裙子，布料上是老太太才能接受的花纹，脚穿一双灰绿色的塑料凉鞋，脚上又穿了白色半透明的双尼龙丝袜，实在太难看了。

女人走后，安公子把速写画拿在手里仔细观看，苍白的面色总算有了血色，画上的女人让他很开心。

南岳拿着柠檬水和咖啡壶，上去续水，续咖啡。380元的咖啡，是可以无限续杯，今天下午可以随便喝，多少都成。

他拿着画，一边看，忍不住问南岳：“好，画得太好了，你看像不像？”这问题问得有些傻，别人怎么知道像不像。

看了速写一眼，的确传神，像是一张黑白照片，南岳说："不错呀，我觉得嘛，画的真是好，最初我还以为是画你自己呢。"

“不会吧，我哪里有那么自恋？”穿着这样夸张，像是夜总会的男模特，不自恋才怪呢。

“画一张速写贵不贵，我看在公园里画一张素描要30元，好贵。”

“30元，你可小瞧她了，这人是很厉害的警察，根据目击者的口述就能画出嫌疑人的画像，她破过很多大案，别看她年轻，人家可是高级刑侦专家，而且，她最拿手还不只是绘画，你知道吗，这人是个活电脑，她看过的案件都过目不忘，全记在心中，专家。”

“哦，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人。”南岳觉得真是人不可貌相。

安般问：“今天我请他来画，就半个小时，猜猜多少钱？”

南岳瞎猜说：“多少钱？100块，我一天的工资差不多100块。”

“100块可不止，3000块龙币，看看，你看看，值，超值啊。”安公子拿着画，觉得很满意，千金难买我喜欢，就是这种表情。

南岳心里惊叹：世风日下，警察溜号干私活，半小时画一张画，就是我一个月工资。安公子也是大手大脚的人，喝咖啡要最贵的，380一杯，两杯咖啡760，这个钱够买几十斤猪肉了，啧啧，不过看那画，画得很传神，一分钱一分货就是这道理。

安公子盯着南岳走回吧台，仍旧去擦杯子，他一米八的个子，穿着黑围裙，服务员黑色棒球帽，略显幼稚的面容，五官俊秀，戴着眼镜，显得很斯文，这人在末世是风一般的人物，忽隐忽现，来去无踪，但是，上一世，他没有保护好妹妹安夏，希望这一世，她能够在自己保护下，平平安安。

南岳戴眼镜显得有点傻，耶柔经常嘲笑他是傻眼镜，他戴隐形眼镜的时候，会显得要聪明一些。耶柔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肉和蔬菜，回来的路上，看见卖鲜花的小摊贩，又买了一大束鲜花，打算把咖啡厅凋谢的花换掉。

她把鲜花夹在手臂下，花朵朝后，花茎朝前，这样对待鲜花，看起来有些粗鲁，但是，如果花朵挡住了视线，看不到自己的腿，就没法走路。她迈着特有的迷人步伐，带着愉悦的心情走进了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