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樱没得选，即便她现在觉得自己身在火海但却如同海中一般冰冷也无法再去奢求什么，她知道，余氏会拼命的保护她的清誉，所以，她此刻只是低着头，不停的留着眼泪。

余氏接过了衣衫，依旧一副笑意盈盈的慈母模样儿慢慢的给季如樱穿上衣裳。

季如妆眸子清亮，看起来丝毫没有波澜，她退出身子在人群中，轻轻道了句：“本就没打算杀了她们，只不过是无聊时的戏耍罢了。”

有时候她还是挺钦佩自己的，那么多的折辱与心酸委屈却只说一个嗯，除此之外只字不提，或许这也是她前世为什么无法在这里生存的最大原因吧。

“本王与你一同去。”望着已经措过了他身旁的季如妆，李斯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快步的跟上了那个小女子。

“晋王殿下此刻跟着臣女做什么？”季如妆勾起一抹略有讽刺的笑意，缓缓道：“殿下已经看到了二妹妹的身子，且二妹妹在府内一向如同明珠一般，此刻就算纳她入妾室也是合情合理，怎的？”她的眼睛一眯，嘴角的笑意却愈加冰冷起来：“晋王殿下也不要这么个好时机了？”

李斯年随之停住了脚步，一双摄人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一般，笑道：“晋王府内不养无脑之人。”

“嗯。”季如妆抿嘴，却是不断的加快了步伐。

李承乾眯眼，温暖的手掌一把扯住她纤细露骨的胳膊：“你不回去瞧瞧你心心念念的二妹了？”

微微愣了一下，季如妆眼中划过反感，不过却是片刻消失，她整理思绪，心底暗暗的沉了几下，思量片刻，道：“与你无关。”

继而顿了顿，眯眼瞧了瞧这万里无云的黑夜，冷笑一声：“况且何必呢，我该做的都做了，也没必要假惺惺的留在那里任稍后反应过来的季如樱指责我，这时候，我还是眯着好，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还真敢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埋了地雷点了导火线在这种场合搞的自己家一团糟，李承乾真不知道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要这样搬上台面来解决，家丑不可外扬，季如妆怎的可能如此不识大体？

李斯年揣度，心里却落不得个踏实的底儿，怎么回事他是想不通的。

“季小姐说得对，本王认同。”想了想，他依旧是如同那一尊笑面佛。

且这样的女人，太过于神秘，若是不能为他所用就必杀，将来若是丞相府不肯支持他，这个女人必是个不小的绊脚石。

倒是没在走了，季如妆眯了眯眼，似是有些微微浮现的怒气，直道：“晋王殿下干什么去？”

李斯年笑了笑，仍是面不改色：“你呢？“

“臣女做什么与殿下何干？”一句话扔下，季如妆扯起裙角大大步迈过。

再次伸出手拉住她，李斯年不由得开口：“你想要什么，本王给你。”

他看不清季如妆脸上的表情，可殊不知，背过他的小女子脸上现在是何表情。

本就如同古井般深邃的眸子更是因打心底讨厌的触碰浮上了冰霜，乍现的杀意在眼中不断的起伏，精致如白玉般的小脸微微有些皱起，靠在她身旁隐隐约约会觉得有些不同的气氛正在飘散。

“我想要的梦里都有，放开。”

冰冷，是如此淡漠的话语，那一双如同地狱而来索命鬼的眸子紧紧锁着男子。

眼望着转过头的季如妆，李斯年的手是不由自主松开的，不知为何，他觉得此刻竟刮起了入秋时寒冷的秋风。

未待他在做反应，女子早就消融进月色之中。

趁着这皎皎月色，躲在后方观看已久的男子终于随着爽朗的笑声而出：“怎么？堂堂的晋王殿下竟然在一个小女子手中吃了鳖？”

李斯年转过身子，眼望着从这黑夜之中走出的玄色衣袍加身的男子，一脸窃笑的看了他几眼。

刚刚捏住季如妆手腕儿的手伸在半空中，李斯年目不转睛的盯了起来，只是却不耽误口中说出的话：“交代给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若是再找不到凌刃，你这差事我也就可以换人了。”

男子一愣，随即气鼓鼓的鼓起脸，一双贼兮兮眼球转动了几下，赶紧摆手道：“行行行，还是那个老样子，一副扑克脸，谁欠你多少银两一样。”

叹了口气，李斯年颇有无奈的模样儿，也不似刚刚那般冰冷，多多少少脸上有了惆怅与柔情：“你知道我没在开玩笑的，寻找凌刃的任务多重要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世间唯有一个情字格外困人，更是无人能逃，只要有情，便就是致命的弱点。

一股冰冷的气从男子口中吐了出来，他眯了眯眼睛，瞧了一眼李斯年，似有些难受：“能不能找到暂且不谈，就算真的找到了，你还打算真的那么做不成？”

“承风…”李斯年的声音很轻，眼中是思念恋人一般的眷恋与不舍，他忽而嗤笑一声，苦笑道：“唯有他，我不能失去。”

那唤为承风的男子听到此话明显一怔。

他是有多久没叫这个名字了，从失去那个人开始，他就再也没听到过他这样喊他的名字。

“我知道了。”撇过了头，他转身离去。

李斯年又何尝不知道，唯有这个最杀人的情字能左右他，明知道这是犯错，更宁愿让他沦陷，哪怕自此之后苟活于世。

若是有一天，我真的找不到他了，那么也就允许我，做一只偷腥的猫，无尽的沉沦。

忽而，离去的承风折返了回来，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无意的开口：“对了啊，你别对那个季什么如妆的动真情。”

“不会。”淡淡的声音落下，但仅仅这两个字却格外的孔武有力。

他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如同夜空中的星星，若是仔细看去，隐藏在这黑衣下的男子不如想象中那般，而是一张极为漂亮，如同孩子一般的脸蛋。

他嘻嘻笑了几声：“那就行那就行，我就知道，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一个塑料的小女子怎么能入了你的眼。”

动情？李斯年不可否置的笑了笑，这两个字，还真是不适合放在他身上啊。

“承风，于我一同赴宴吧，之后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打这个小姑娘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