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海鲲之术
虚空道：“昆玉出生时，就命在旦夕，我用尽了办法，都不能挽救她生命的流逝。www后来一位黑袍的大人告诉我，观中圣物，可解我燃眉之急。后来我猜，这位扭转阴阳两行的大人，就是阎罗王。
那天他告诉我，他能让两个人的生命捆绑在一起，从此共生也共死，他开启法术，立下契约，我需要人日日维持，能让昆玉活二十年，二十年之后，昆玉死去，这个法术便不再作数，另一人便挣脱牵绊，安于世间。而这一切，需要以海鲲珠为介。我希望救活昆玉，便顾不得其他，开启海鲲珠起死回生，乃是我真武观掌门代代秘传之法。”
龙女喃喃自语：“真武观，秘传之法？”
白寒不解的眨了眨眼，一脸天真的问：“鲛人姐姐，怎么了？”
“开启海鲲珠起死回生之术，什么时候，从鲛人之泪，变成了玄武剑，海鲲珠，又是何时落到了真武观？”
虚空看向龙女：“从真武观有典籍记载，祖师爷时代，就是如此了。”
龙女低下头，她只能将这个疑惑咽进肚子，时间太久，她无从知晓原委，只能像个被抢了东西的孩子咽下不甘的这口气，不过她只是一时置气，她也明白，开启海鲲珠，是她的眼泪，还是玄武剑，其实并不重要。
只有海鲲珠在她手里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将心思拽了回来，问：“要如何维持这法术？”
“以鲛人海中水浸泡，以供养者泪水养之，以徐柔法术护之，以大鲲神经诵之。www”虚空缓缓的说：“不过二十年期限将至，就让昆玉随我归于尘土也无妨，就算，让昆致早日解脱。”
白寒瞪了瞪：“你以为秦广王大人是无辜牵连昆致吗，他们两人此世命格本就相连，而且，此生命格还未走完，还不能死。”
虚空闻言，随着一声轻叹，眉间的火光被白娘抽出来，不客气的拍进了玄郎的心口，白娘这一巴掌拍的玄郎虎躯一震，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似乎不明白把幽冥鬼火放回去为什么需要这么大的力气，拍的他额头好生的疼。
“你自己不注意着收回来么，想死？嗯？”
玄郎看着白娘凶狠的眼神，缩缩脑袋贫了一句：“我不是……已经死了的吗……”
回应玄郎的又是白娘的一个满是怒意的眼神。
白娘收回虚空的魂魄，对白寒说：“小丫头，我们走了。”
言罢，一黑一白两道影子消失的无影无踪。白寒想起了什么似的，跑过去牵住龙女的裙子说：“姐姐，我们回书院找一下虚空道长留在那儿的海水，就不用跑那么远了。”
龙女有些茫然，只由着白寒拉着她往回走。
书院之中，罗衣跪在地上，为虚空整理遗容，她还不知道虚空的魂魄已经被带走了。
她涟涟泪水，低着头梳着虚空嵌了银丝的头发，一语不发，屋中多了两人，也不曾察觉。
白寒心有不忍，走过去蹲在罗衣的一边，将小小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作安慰，罗衣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起身打开虚空的包袱，取出干净的衣服。
龙女静静的站在一旁，看见其中有个密封的小陶瓶，她伸出手将瓶子取出来，打开之后，海水的味道传到她的鼻子中。
白寒走过去，为了不打扰罗衣，将龙女拉出去，站在门外，白寒小声的说：“鲛人姐姐，现在就差你的眼泪了，这里面肯定有虚空道长的眼泪，但现在他的眼泪已经没有用了，只需要你的。”
龙女忽然开口：“我有件事必须要跟你说。”
白寒睁大眼睛：“什么？”
“我……没有眼泪。”
“鲛人泣泪，落地成珠，这是我都知道的传说，你不要开玩笑了，你怎么会没有眼泪？要是哭不出来，你就不要眨眼，一直睁开，就有了。”
龙女摇头：“我不知，但一千多年，我从未流泪。”
白寒愣住了，她看着龙女暗蓝色微卷的长发，在风中微微的浮动，如同静谧的海面上起伏的波浪，她淡灰色的眼睛不避白寒的探究，真诚的印证龙女方才所言。
白寒不得不接受这个听起来有些荒唐的现实，她说：“那，将海鲲珠交给别人维持法术……”
“这是我的东西，我不允许交与他手，给我一天时间，一天之后，若我还是不能解决，我会回来找你。”
白寒犹豫了片刻，但想想，她不能太自私，为了自己的工作不管别人，便咬了咬牙点头：“那你一定要回来。”
小女孩眼中满是担心，却松开了拉着龙女的手。老实说，这个鲛人眼神冷漠，说话也是冷冷的，白寒心中一直打着鼓。
龙女向白寒点点头，而后消失了，像是有人在白寒的眼前洒了一把亮晶晶的银粉，绚烂耀眼。
楚辞的书斋到访了一位不肯露面的人，看身形是个女子，黑袍裹身，的兜帽遮住了半个脸，只余尖削的下巴露在外面。
“请坐。”
来客却并不接受楚辞的邀请，她开门见山：“世人言楚辞通晓两届，无所不知。”
“不敢当，在下只是个书呆子而已。”
“我有问题想要问你，不知阁下需要我给什么报酬。”
“只要是不违背道义，不触及底线的问题，一个鲛人鳞便足够了。”
来客将手中的东西掷了过来，楚辞伸手接住，一看，让他惊讶不已：“成色如此好的鳞片，真是少有，倒像是……新鲜的。”
“少废话！”
楚辞愣了：“你好像生气了？”
“我问你，鲛人无泪，这是为何？”
“‘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述异记》卷上且云：‘南海出蛟绡纱，泉先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余金。以为入水不濡。’”楚辞捧着书仰头回忆，合上书说：“关于鲛人的记载不算多，只能获得泣泪成珠，深海而居，善织轻绡的消息，至于鲛人无泪，许是没什么伤心事吧。”
“如果世间只剩一只鲛人，那个鲛人还不够伤心吗，还不够流泪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