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渊薮红袖招,人间天上脂粉摇。
夜未入幕,红袖招已然灯火徜徉,达官贵人三教九流往来其间。
买醉买笑的好地方,亦是消息秘密掩藏的好地方。
百里牵吾晃着二郎腿,一手勾着酒壶,弹琴的姑娘风姿绰绰,还有四个殷勤地倒酒摇扇剥葡萄。
临鸢姑娘还未上场,她已摇头晃脑,醉迷了眼。
“同样是酒,怎么红袖招的酒一喝,本公子就什么烦恼忧愁都好像洗涤一空呢,这还真是个人间极乐的好地方呢。”
倒酒的姑娘巧笑嫣然,“那公子以后可要常来,公子这么俊俏,却面生得很呢。”
“来来来,一定来,临鸢姑娘怎么还没来呢?”
剥葡萄的姑娘媚眼娇嗔,“公子这么急着见临鸢姐姐,我们伺候得不好吗?”
“好好好,非常好,临鸢姑娘怎么还没来呢?”
四个姑娘:“……”
长得这么好看,就不能说点别的?
又是冲着头牌来的,真是嫉妒。
琴声悠悠又起,忽然一股幽香飘入其间,一个云裳雪缎的姑娘出现在了门口。
她缓缓而过,指尖接上那弹琴姑娘的弦,玉指一勾,只闻琴声悠扬,乐律清绝,叠连咏叹,只一声便知非凡品可追。
那弹琴姑娘脸上一红,甩袖走了。
百里牵吾眸中一挑,勾着酒盏,一摇三晃地走了过去。
四个姑娘心不甘情不愿地瞪着他而去。
“久闻临鸢姑娘琴艺精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本公子敬姑娘一杯。”
她颤颤悠悠地倒酒,目光迷离地连杯口在哪儿都分不清。
雁西风上前来,“公子,我来帮您。”
百里牵吾抬手一让,“我来我来。”
雁西风抢过酒壶,“我来。”
“说了我来。”百里牵吾抬手去抢,“哗啦”一声,酒水掀了他一身。
雁西风:“……”
“失礼失礼,临鸢姑娘见笑了,本公子平常绝非这般粗鲁……”
临鸢微微一笑,“无妨。”
百里牵吾为了给这头牌姑娘留个好印象,温柔体贴道,
“雁姑娘今日有些姑娘家不方便的事情,不能湿着身子,不知临鸢姑娘,可否带雁姑娘去内室换个衣裳?”
雁西风:你才姑娘家不方便的事。
临鸢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雁姑娘请随我来。”
那四个姑娘一见临鸢离去,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百里牵吾凤眸一眯,“再给本公子叫几个清倌儿来。”
四个姑娘:“……”这位公子,给我们个机会好不好?你到底好哪口,男女通吃啊?
内室。
临鸢拿出一套男子衣裳,“公子,先把衣服换了吧。”
雁西风接过衣裳,脱下身上那雪润罗裳的女装。
临鸢微微撇开头,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他白色里衣的衣角。
“江南华府有何动静?”雁西风瞅了眼脱下的衣服,小心地折叠好。
“华府家主华熏蛰伏不出,此次进京的是华府二堂主华锗。
此人高傲自负,一身灰袍阴鸷摄人,他修为深厚,我们至今都未探出他到底到了什么境界。”
雁西风一凛,就是刚刚那个灰袍武者?
他眸中一沉,缓缓道,“就连殿下都未看出他的修为。”
临鸢惊了一下,“整个瑄璃大陆,能让殿下看不出修为的,至今只有顾太傅一人……这么说,华锗修为比殿下以前还要高?”
雁西风眯了眯眼,怕是如此,所以殿下刚刚一见此人,才会第一时间赶来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