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舒清雅刚刚回府，大小姐舒欣悦在早上给老夫人请安后堵住了舒清雅回清和院的路，狠狠嘲讽了一番，舒清雅敢怒不敢言，原主却是看不下去站了出来强出头，结果和舒欣悦动起手来，双双落入荷花池。老夫人赶到时两人刚刚被救上岸，可听到下人们纷纷议论说大小姐无缘无故被二小姐推下了池子，老夫人气的罚扇了原主一巴掌。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舒清雅未发一言。

舒清欢的怨气积存在心底久久不散，极大地影响了洛清欢的心情，等小丫鬟端着一碗粥进来时，洛清欢还蜷缩在床上。

洛清欢并没有胃口，只是随意喝了几口清淡小粥便询问道：“红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未时了。”

“给我梳洗打扮，是时候给老夫人请安了。”

红莺闻言愣了愣，小姐可从来没有在这个时辰给老夫人请过安，这次难道脑子摔坏了？

“老夫人吩咐过这个时间段不可有人打扰，小姐您看还是……”

“红莺，你这是不想听小姐我的话了？”

“当然没有啊，小姐，我是怕像上次一样。”

像上次一样在舒清雅的挑唆下冒犯老夫人么？洛清欢冷笑一声，这次可不一定了。

“没事的，你家小姐很清楚现在做的是什么——将母亲留给我的盒子拿过来。”

永信侯府老夫人酷爱参禅拜佛，所选的院落是位于侯府边缘最安静的莲香院，洛清欢带着红莺到那里时正赶上老夫人拜佛上香。

侯府的人都很清楚老夫人的习惯，因而洛清欢到来时并没有在莲香园看到其他人，老夫人身边的婆子只是怪异的瞅了洛清欢两眼，也没有阻止她进去。

洛清欢垂着头不发一言，抬脚越过高高的佛堂门槛。

佛堂内的老夫人听到动静偏过头瞧了这个柔弱的二小姐一眼，仍旧自顾自地跪在蒲团上，一手捻着佛珠闭目沉思，没有丝毫搭理人的意思。洛清欢见状示意红莺先离开，自己则垂眸盯着脚尖，和老夫人一起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洛清欢的小腿已经开始发颤，老夫人才淡淡开口询问道：“二丫头，这次过来找我有事？”

“老夫人，清欢也是来拜佛的，没有打扰到您吧？”

“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在我面前不必拐着弯子。”老夫人赵氏的这番话虽然很不客气，但洛清欢方才一声不吭的沉稳模样还是让她心里舒服了点，语气自然稍稍带着温和，洛清欢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情绪，面上不免含了几分真切的笑，朝着老赵氏进了几步，“老夫人，清欢知错了！”

“你这是——”

赵氏微诧，刚刚转过身来便看到洛清欢双腿一弯跪倒在地，赵氏有些恍惚地扶住洛清欢的双臂，半响轻叹：“二丫头，快起吧。”

“老夫人，都是清欢的错，清欢在佛祖面前发誓，再也不做这样糊涂的事了！”说话间，洛清欢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着赵氏的脸，“老夫人……”

这一声老夫人让赵氏的心软了又软，赵氏本就十分喜欢舒清欢的亲生母亲，而舒清欢和母亲的长相颇为相似，爱屋及乌的赵氏说不心疼是假的，也不由得后悔那一巴掌打的太重。

“二丫头，知道错了就好。你父亲是朝中重臣，你要知道有无数人盯着我们侯府，你们姐妹三个即便是有矛盾也得静下心来解决，不能落了他人口实，让圣上以为你们父亲家宅不定啊！”

“老夫人，清欢知道。”洛清欢忍住眼泪，委委屈屈地拿出一个盒子放在老夫人手里，“清欢没什么本事，但也知道自己是侯府的小姐，决不能对姐姐做出不敬之事。可自那事之后，姐姐便再也不肯见我……”

“请老夫人做主，我想借老夫人的手，将这个盒子作为赔礼送给姐姐！”

“你——有心了。”赵氏打开盒子一看，是一串成色极好的玉镯，头一次对一向畏畏缩缩有些懦弱无用的二丫头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洛清欢离开后，赵氏也离开佛堂回到自己的屋子，手中拿着洛清欢留下的盒子。盒子里的玉镯是舒清欢生母留下的，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怀念舒清欢生母的原因，赵氏忍不住打开了盒子细细抚摸，

作为二丫头生母为数不多的值钱物件，二丫头怎么就拿出来送人了，坐在床边的赵氏轻轻抚摸着盒子里的玉镯，有些疑惑。可常年在后宅生活的她很快回过神来，叫来了身边的李嬷嬷吩咐道：“你去打探一下，二丫头的月例银子有多少？”

……

第二天一大早，前来请安的一群人都被老夫人留了下来。

舒欣悦是最先沉不住气的一个，见老夫人闭目养神，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忍不住凑上前冲老夫人撒娇：“老夫人～～怎么还不让我们走啊？”

二夫人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想去拉一家女儿，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

“老夫人，清关来个您请安了！”

舒清欢？她这两天不是被老夫人罚了，不来老夫人处请安的么？二夫人不动声色地垂眸和身边嬷嬷交代了几句，这才拉着不情不愿的舒欣悦坐回原来的位置。

“二丫头来了？”更出人意料的是，老夫人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睁开了眼睛，眉目慈祥地招呼洛清欢，“二丫头，过来让我瞧瞧，身体可有好些？”

舒欣悦见到洛清欢的到来满脸不悦，愤愤瞪了一眼她的后背，转而笑嘻嘻地对老夫人道：“老夫人，您怎么偏心啊，明明我那天——呀！”言罢幸灾乐祸地瞟了一眼洛清欢，“清欢妹妹，不好意思。”

舒欣悦重提荷花池的事情无外乎是想让老夫人对洛清欢产生厌恶，可她没有想到，老夫人在洛清欢主动认错后已经将这件事情放到了一边。舒欣悦满意地看到老夫人因为她的这句话而面色凝难看起来，得意极了。

“这事既然过去的，就莫要再提。欣悦，这个玉镯你收着，是二丫头给你的赔礼，你们姐妹以后多多来往，不可因此生分了。”

“老夫人！”舒欣悦难以置信地大喊一声，刚想要反驳便被自己的母亲攥住了手腕，阻止她说下去。二夫人勾着嘴角对洛清欢露出一个温婉贤淑的微笑：“老夫人说的是。不过，作为姐姐，怎们能收妹妹的礼呢？清欢，回头母亲房里的玛瑙钏子给你收拾来，你和欣悦好好说说体己话……”

“够了！”话未说完老夫人手中的茶杯重重落在桌上，令二夫人猛地住了口，面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