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我要虞折烟
作者:半世青灯      更新:2019-10-28 11:36      字数:6495

那种揪心的疼痛从她的指尖蔓延到她的心里,她的手指几乎麻木。

他的声音里满是冷冽,近在他咫尺的虞折烟只浑身一颤,很快她恢复平静,只跪地谢恩。

他的声音旋即响起,“起来罢,你跳的如何本将军可心知肚明,倘若你再浑水摸鱼,本将军保证你这双手再也拿不了筷子。”

那任嬷嬷正在两个人身边,听到你这话也愣住了,饶是她这样精明的人都闹不清楚,这两位祖宗究竟是爱还是恨着彼此。

虞折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果然那丝竹声再次响起。

只见虞折烟舞动妙曼的身姿,似一只凤凰腾飞盘旋在地上,腰肢细软,莲步轻移,身后披散着的青丝随风而动,万般风情全在眉梢。

一曲作罢,她身边的女子都惊呆了,却也是十分的错愕,想虞折烟这样会跳舞,为何还装出那副笨笨傻傻的样子。

连任嬷嬷都呆住了。

果然顾玠如他所说的一样去打赏银子,一张张银票毫不顾惜的给了这些女子,最多的是楚兮兮,最惨的却是虞折烟,只有一个铜板而已。

——————

便是深夜,这里依旧灯火辉煌,照的如同白昼,一个个锦衣华服的男子穿梭在亭台楼阁之中,他们的怀里搂着一个个娇媚的女子。

“咱们将来也会去侍奉那些男人的。”银妞推开窗户,随即那些恶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认命了。”

虞折烟微微咬唇,已经在心底下的话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听出了她声音里的绝望,可虞折烟连自己都无法保全,更何况是另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

“知道吗,那寒媚明日跟咱们一同登台献艺,听说她被献王弃了,王爷又有了新欢,她也只能去接客了。”

虞折烟叹了口气,指着旁人还不如自己挣一条出路,男人最是薄情寡义,又何曾将她们这些流落风尘的女子放在眼里过。

她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她梦见了南安王妃和王爷,她们的脖子上满是鲜血,还有封凰,她就远远的瞧着她,如同一团虚无的雾气。

她还恍惚间听到了婴孩的哭泣声,一声一声的撕心裂肺,像极了那日她将孩子摔在地上发出的惨叫声。。

虞折烟醒来的时候,已经过来晌午,银妞已经将两个人的衣衫给拿了来,都是新做的衣衫,只为了今晚她们的入幕之宾能给个好价钱。

很快夜幕便降临了,外面的花灯被人点燃,今日比往日更加的热闹,今日又有新的女子挂牌,人们过来不过是为了一睹芳容。

最惹人注目的却是楚兮兮,京中已将这个冰雪似的美人给描绘的如天仙一般,很多达官显贵今日过来不过是一睹芳容。

而她这个南安王世子昔日的女人也在京中传着风言风语,虽风头不及楚兮兮,可还是人尽皆知的。

虞折烟从珠宝匣子里挑出一支坠着流苏的步摇,斜斜插在云鬓见,然后是几枝简单的珠花,额头间点了红梅,风流袅娜,恍若坠入凡间的仙子。

她刚收拾好些,却见银妞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她面色激动。

“折烟,顾将军来了。”她欣喜的上来紧紧的攥着虞折烟的手,“今日你有救了。”

虞折烟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慢慢的摇了摇头,“他是来找那楚兮兮的,他如今恨我入骨,巴不得我被人折磨死才好。”

银妞却转身将窗户紧紧的掩上,走到虞折烟身边,压低了声音说,“我有法子。”

虞折烟微微一愣,一双眼睛有些莫名的看着他。

却见银妞慢慢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子来,“把这些东西放在楚兮兮的脂粉里,很快她的脸上就会起红疹子,那时候顾将军便只能将目光放在你的身上了。”

虞折烟脸色顿时变了,她没想到银妞竟也开始算计起了旁人。

她一下子夺过瓷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用几乎凄厉的声音质问道,“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银妞被她脸上的怒气给吓到了,哆哆嗦嗦的说,“是寒媚给我的,她说这样能帮你。”

“这样拙劣的计谋难道你瞧不出来吗?”虞折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将楚兮兮的脸毁了,最得利的是她,等任嬷嬷追查下来,咱们两个能有好果子吃?。”

银妞这才恍然大悟,脸色惨白的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就是因为想除去你们两个夺去她风头的人吗?”

“不,只怕顾玠是她下一个的目标。”

很快金娇楼上便传来了一阵锣鼓声,虞折烟和银妞收拾好衣衫,便直接去了。

其他的姑娘们早就到了,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想来都是费尽心思想要今日吃风采的。

毕竟这里的姑娘也分三六九等,谁也不愿做最下等的人,在这里受尽欺凌。

虞折烟他们在硕大的屏风后面,又有流纱遮挡,外面的人瞧不见她们,她们却依稀间能看清外面的情形。

只见台下已经座无虚席,坐在最上首的却是顾玠。

锦衣玉带,金冠束发,面冠如玉,所有的桌子都坐满了,只有他的桌子上空荡荡的只有他自己,他慢慢的品着杯子里的茶,一杯一杯——

第一个上台的是寒媚,只见那那烛台上的火被人灭了大半,昏昏沉沉的台上,隐约间传来丝竹的声响。

台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却见慢慢的一个穿着露骨的女子慢慢的从纱幔里出来。

她**的双脚踩在冰冷的地上,香肩上披着一层细纱,隐隐见她白皙的皮肤,她嘴唇红艳,那样的娇艳。

而更让人浮想联翩的却是她的裙裾,薄纱下那**若隐若现。

狐媚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很快她的衣衫便退去了几件,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慢慢的走向了顾玠。

她走到顾玠的桌前,然后用细白的手指挑起酒壶来,然后用极为娇媚的姿态,往桌上的空酒杯里倒了一杯酒。

很快她柔弱无骨的手端起那杯佳酿,慢慢的往顾玠的唇边送来,然后穿着暴露的身体也往他的怀里蹭。

顾玠唇角勾起一丝的冷笑,伸手便将那杯酒给摔在地上,然后嘴唇动了动,“滚。”

此话一出,虞折烟清晰的听到身边女子们的轻蔑的笑声,想来这寒媚这样聪明的人,今日竟然输的这样的彻底。

虞折烟也愣住了,顾玠最喜欢这套了,难道他真的对楚兮兮动了真情不成。

恍惚间台上已经有人出价了,脸色苍白的的寒媚站在台中,她的目光不断的落在顾玠身上,好似乞求他能帮自己脱离苦海,可自始至终,顾玠都没瞧过她一眼。

她最后是被一个富商用五百两买下的,她自从挂牌开始,便只侍奉献王一个人,今日她眼睛已经没有了别的女子身上的绝望和恐惧,只有淡然。

很快又有两个女子相继登上了台子,然后被人拍下。

虞折烟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屏风后面的那些人身上,似乎在逡巡着,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瞧什么。

很快就轮到虞折烟了,她抱着琵琶慢慢的从屏风后面出来。

虞折烟坐在早已备好的椅子上,然后弹起琵琶。

只见她纤手挽春细捻轻拢孤凤千险飞絮青冥琴声清丽如春江之水灵澈如九秋之菊蛩声轻鸣娉婷静眠茗香淡淡细水涓涓。

一曲弹完,顿时四周不断的传来叫好声,一声一声的不绝于耳。

可只有虞折烟知道,隐约间自己弹错了好几处,只是这些人不过是门外汉,哪里懂得这些。

她手伤细腻的全是汗珠子,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顾玠的身上,今日他肯救她吗?

很快,伴随着铜锣的声音,开始有人出价。

虞折烟看着顾玠,却见他只是低头喝着茶水,似乎在想着什么,一双黑漆似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手中的珐琅酒杯。

直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喊了八百两,虞折烟才抬起一双眸子看去。

屋内已经没人在喊价了,想必很快她今夜就要属于哪个陌生的男人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澄澈而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千两。”

虞折烟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她看着匆匆赶来的人,眼底都凝着笑。

一掷千金能博得这美人的一笑,值得。

顾玠的眼睛终于从酒杯上收起,他扭头看了一眼来人,眼神越发的阴鸷。

虞折烟却对着远处的人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然后抱着自己的琵琶,慢慢的退到后面去了。

很快上去的便是楚兮兮了,只见她一身白色的舞衣,头上只别乐一枝含苞待放的白牡丹。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

此时房梁上悬着的篮子微斜,只见白色的落英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个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起舞,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

一曲舞罢,所有人还如梦如痴,还未待人敲锣,便听见有人喊道:“三百两。”

很快起此彼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却终于在一个冷冽的声音中,都不约而同的闭上可嘴。

顾玠道:“两千两。”

所有的男人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可没有人敢跟顾玠一起抢人了,而且大多数的人拿不出这样多的银子。

——————

月桂阁,楚兮兮站在那里已经有半个时辰了,那双清淡的眼睛终于慢慢的观察起来桌案前的男人。

他以两千两的高价成了她的第一个入幕之宾,却不曾发生过一切,他只是说给她画一幅画像。

她站在那里,看着他薄薄的嘴唇轻抿,手里的笔在纸上描摹着,起先的时候还瞧她两眼,到了最后根本就不瞧她了。

这哪里是在给她画,分明是自己乱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手里的狼毫慢慢的顿住,然后瞧着纸上的人,脸色气的铁青。

他随即将笔扔在桌案上,将那张画攒成一团,然后十分不悦的说,“不画了。”

楚兮兮那双平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莫名,这样的顾玠哪里像是杀戮成性的将军,倒像是一个纨绔的世家子弟。

漆黑的墨汁撒在他一身的锦衣华服上,他却浑然不自知。

楚兮兮上前,亲自倒了杯茶,慢慢的送到他的手里,他接过,两个人的手指却碰到了一起。

他的手那样的凉,倒像是一块冰。

她慢慢的走到窗户面前,正要关窗,却听见他的声音传来,“别关。”

楚兮兮一抬头,正好看见了不远处的阁楼上的一个房间,那正是虞折烟的房间,窗户还敞开着,依稀间能看见虞折烟的身影。

顾玠从远处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后随手将书桌上的卷册拿出来瞧,这一瞧不要紧,顿时脸色一变,眼神也有些飘忽。

楚兮兮将他脸上的神情瞧的一清二楚,不由得有些好奇,忙抬眼去看,却见竟是那一幅幅不堪入目的图。

这是青楼,能有这样的东西也已经见惯不怪了。

顾玠忙掩了卷册,后来一想自己也实在是小题大做了些,又不紧不慢的看了起来,只掀了几页,便忽然想到了什么。

“所有的屋子里都有这东西吗?”顾玠皱眉问道。

楚兮兮一愣,却还是恭恭敬敬的道:“或许这里每个房间里都有的。”

顾玠气的将书卷扔在地上,他满是怒气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虞折烟的屋子里,虽说她与云霈昌是表兄妹,可两个人自小便一起长大,他不信两个人没有什么。

这样想着他守在门外的随从给叫了进来,然后轻声的嘀咕了几句,那侍从便走了。

虞折烟将发髻上的钗环都拆了下来,他看着自己的表哥,强忍着眼底的泪意。

“我回了江南,没想到你竟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云霈昌脸色复杂,“若不是瑜儿去江南告诉我,我今日也赶不回来。”

虞折烟心有余悸,若是她晚回来一刻,她只怕不知沦落到何种的境地了。

“我明日便给公主递信,让她想办法将你弄出去。”因为先皇的殁了,他与公主的事情也往后拖延了几年,可毕竟他还是先皇定下的驸马。

虞折烟听到这话,心里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大半,旋即问道:“你可知道封凰去哪里了?”

“我哪里知道这样的事情。”他脸色复杂啊,“他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根本不知道藏匿到何处去了。”

“那我的孩子呢?”虞折烟忽然想到陌殊,他还那样的小,“可有他的消息。”

云霈昌见她脸上挂满了泪珠,瘦小的身体不断的颤抖着,不由得心内一紧,忙将她拥在怀里。然后轻声安慰着,“他们都没事的。”

然而他感觉背后一凉,却见一道冰冷的目光顺着窗户而来,他扭过头,却见顾玠正临窗而立,站在对面的看着紧紧相拥的他们。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呼喊声,“走水了,走水了——”

虞折烟忙急的从他怀里出来,却见外面的纱窗上已经燃起了火苗,红色的火光噗嗤嗤的烧着竹窗。

云霈昌忙拉着她往屋外走,火势虽大,但两个人也是无碍的。

原来是他们西边的房间着了,他们的屋子不过是受了牵连,只是两个人冲出火场的时候身上已经脏兮兮的不成样子了。

虞折烟拿着还算干净的帕子抹着自己脸上的灰,待勉强好些了,再伸手去擦着云霈昌身上的灰。

此时任嬷嬷已经火急火燎的赶来了,一直对云霈昌赔罪,毕竟人家花了一千两的银子,却在这里还险些给丧命。

她正命人给两个人从新安排屋子,然后沐浴更衣,那个活阎王就来了。

顾玠的身边站着的是楚兮兮,两个人一黑一白,十分的般配。

“沐浴更衣?只怕云大人走到哪里火便要跟在哪里去了。”顾玠冷冷的说,“今日不是云大人进京的日子,连老天爷都要收拾你。。”

和衣着光鲜的顾玠和楚兮兮想比,虞折烟和表哥显得十分的狼狈。

云霈昌冷笑,“收拾我的不是老天爷,是顾将军罢。只你一直在阻拦我回京,想必有什么阴谋。”

顾玠倒也不否认,“云将军还是回府罢,若是公主殿下知道她的驸马留在青楼里,想必火会烧的更大了。”

三言两语见虞折烟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心里只骂顾玠太卑鄙。

云霈昌虽有气,却也拿顾玠没有办法,他在回京的路上就听说了,如今皇上不理朝政,大多数事情都交给顾玠的,如今朝中人人巴结他,谁敢得罪她。

可云霈昌还是十分的恼怒,一想到他对自己的表妹旧情难了,便心里有了主意。

他俯身在虞折烟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用极为宠溺的声音说,“放心,我会将你救出去的。”

如此郎情妾意的画面,在青楼里却是极常见的,这一幕却深深的刺痛了顾玠的眼睛。

他就知道他们表兄妹一定有什么奸情。

虞折烟心里却一清二楚,她与表哥一直只有兄妹之情,突然见他这样一时间有些错愕,转瞬间却又明白过来了。

她用手中的帕子慢慢的擦拭他脸上的灰,“我等你。”

等两个人缠绵悱恻够了,却见顾玠早已离开了。

顾玠回到月桂楼,喝了一壶酒脸色才慢慢的恢复平静,楚兮兮只是安静的在一旁侍奉,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灯火阑珊,外面渐渐的安静起来,顾玠才抬起眼直视着她,“我救你出去如何?”

楚兮兮深沉的眼睛里依旧平淡如水,“将军大人有什么条件?”

顾玠冷笑着,“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我也不逼你,我给你五日的工夫,你好好的想想。”

待顾玠走后,楚兮兮慢慢的捡起地上原本被他扔了的画,她慢慢的展开,依稀间却是虞折烟的眉目。

——————

皇上三日未上早朝,人人都以为先皇病故,皇上悲痛之下病了,只有顾玠知道,这位昏庸的新君在后宫里整日与美人夜夜笙歌。。

他拿着奏折来请旨,却最先来瞧的是皇后。

皇后身材丰腴了些,肚子也微微隆起了,这是皇上第一个孩子,宫人们也是十分小心的侍奉着,生怕出了什么事端。

皇后掀开茶碗,慢慢的喝着茶,“我交代好的事情你可办好了,人可找到了。”

顾玠脸色平静,“找到了,很快就能送到皇上身边了。”

听到这话皇后脸是哪个终于有了一丝的喜色,然后皱眉又道:“公主来给虞折烟求情了,她见不到皇上,非要让我那你去求情。也不想想,那女人与我有杀父之仇,我岂能轻易的放过她。”

顾玠的眼神闪过一丝的冷笑,“不如姐姐让皇上下旨将她赐给我如何?我觉得她在青楼里待的实在逍遥快活了些。”

皇后放下手里的杯盏,审视着弟弟的表情,“好,只要你不再上她的当,姐姐什么都依你。”

顾玠说完便起身告退,经过偏殿的时候正巧看见公主站在门前的花丛前,脸色十分的不好。

他走上去恭恭敬敬的给公主行礼,然后说道,“昨日在青楼里见了驸马,想来公主对他十分的放纵。”

公主急道:“他去瞧他的表妹了,我正是来求情的,还请顾将军在皇上哪里捎句话。”

“公主真是大度,属下听闻他花一千两银子得了他的表妹,想来感情深厚。”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子非良媒》,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