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夜澜也不是会把事情傻闷着的性子，三两句把疑问告诉赛拉后师生两人都沉默下来。

赛拉面对夜澜的提问也有些无奈，哪怕是圣族中学识最为渊博的贤圣女也并不了解人族的那套“基因”理论。她也没有任何样本给夜澜进行参照。

夜澜倒是有接触过一些生物方面的书籍，也从赛拉这边获得了不少关于三族的方方面面的知识，但也只是懂个大概罢了，她也不可能真的靠着这些毛皮研究出些什么。

更何况科学和舞法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共通处。

“……有凝霜草的药力作为保障左右这些舞法力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损伤，只要混舞力不暴走，对你来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有了圣混天三族的舞法力的渗透，寿命的延长应该是肯定的。”赛拉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

夜澜闻言轻轻点头。她问这个问题也不过是担心这个特殊的“体制”会给她带来一些未知的限制。无论她现在应该归到那个种族里，夜澜就是夜澜，这点不变就够了。

不过应该说有意外之喜么？毕竟哪怕天族的寿命比人族多了好几倍，也还是无法和另两族相比。能够延长一些是一些，她也能多陪他个几年。

夜澜点好头后便开始光明正大的神游，赛拉看到也不说破，只是拿了之前她看到一半的书放到床头，叮嘱她好好休息，又喊了纱布混娃进来让它陪着夜澜，自己便离开了，离开时还不忘称赞纱布混娃一声“忠心的孩子”。

是的，纱布混娃。

当初夜澜昏迷时赛拉一踏进房子便察觉到了混乱玩偶的气息，只是急于医治夜澜才没有立刻解决它。反倒是那个小玩偶自己跑到她面前询问夜澜的情况。

得知这个叫“纱布混娃”的玩偶是基拉度留下的后她也就没有处理它，反而是学着夜澜的样子唤它“小莎”，还让它打起了下手。

夜澜也没有丝毫意外。堂堂贤圣女无法发现一个小小玩偶那才叫可笑。

只是……

夜澜颇是无奈的看了一眼将蓝色豆豆眼硬生生逼成大泪眼的纱布混娃，反手将刚刚翻开的书合上。

纱布混娃乖乖巧巧的站在离夜澜一步远处，抖着哭腔道：“夜澜大人……您终于醒了……”

夜澜轻叹了一口气，眉眼却柔和下来，冲着它招了招手。

纱布混娃的眼泪要落不落的挂着，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凑到夜澜面前。

不得不说就算是巨婴也高不到那里去，纱布混娃就算站直了高度也只在夜澜头顶处，不过这也方便了夜澜。

将手轻轻覆在它脑袋上，安抚性的轻抚了两下。

“……夜澜大人？”

“放心吧小莎，我没事。”

感受到夜澜大人的手在自己头顶抚摸，原本呆愣着的纱布混娃在听到自家大人的安抚时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夜澜被它的阵仗吓得一愣，额角开始隐隐抽痛起来。

说到底刚醒的她精力本来就不算多啊，而且让她哄人什么的……

夜澜抿了抿唇，脸上依旧是一片平淡，还未收回的手干脆在它头顶再次轻抚起来。

好在纱布混娃也知道分寸，只嚎了两下就及时收声，自己两三下把眼泪抹了，让夜澜快点休息。

夜澜也没有推辞，躺下闭上了眼。

当下还是赶紧恢复要紧，等着她的事还有一大堆呢。

……

在舞法力的全力运转和赛拉各种天才地宝的强塞下，夜澜真正恢复过来已经是三天后。

在精力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夜澜就已经去学校完成了补考，剩下的要事只剩下和朵蜜等人解释情况了——如果她真的想解释的话。

因为学期已经结束了的缘故，夜澜并没有在补考时看到真真等人，毕竟真真和蓝天的学习再差也还没有到要参加补考的地步。

不过这样一来，当她和天女圣女在仙乐屋碰面时气氛的凝结也不足为奇了。

方才很是得意，似乎在耍宝的三天女的一脸喜色凝在脸上，就连三圣女脸上的微笑也变得僵硬起来。

原本嘴角噙着淡淡微笑的赛拉见状也垂下了眼，捏着瓷杯的指尖微微发白。

虽说她尊重夜澜的一切选择，但她这个做导师的也见不得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替这几个小孩受了那么多苦后还要被他们责备、排挤。

真真和美瑰过了一会儿便回过神来，齐齐哼了一声，将脑袋撇开，一副“不屑与背叛者为伍”的表情。

小善则是欲言又止，和蓝天一起为难的来回看夜澜和真真等人。

夜澜的小脸上也没有丝毫情绪，她目不斜视地走到赛拉面前，单膝跪地，俯首道：“希雅天女夜澜，参见贤圣女大人，参见智仁勇圣女大人。”

赛拉默叹一口气，这孩子大概已经知道她们打算做什么了。虽然对这孩子来说很不公平，但是……

赛拉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依照圣女王的命令，希雅天女虽完成其任务，保护了朵法拉，但在此期间与混徒交往过密，功过相抵。因其受伤严重，短期内不再接受任务，仍保持东音小学学生身份，直到新命令下达为止。”赛拉板着脸复述完这一段话，抿了抿唇，才看向夜澜，“希雅天女可有异议？”

夜澜依旧平静至极，她将头又低下些许，回了一个单字：“是。”

不再接受任务？体恤她受伤严重？

对于赛拉手下直属的夜澜而言，不再接受任务只代表一件事——她已经不在圣女王的信任范围之内了。

虽然这样的发展才是一个真正的掌权者应该做的，她对此也没有任何意外。说到底她也并不在意这种所谓的“处罚”，也不会让“处罚”对她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

前提是她还是那个无牵无挂的夜澜。

现在的话，首先是要让那几个孩子拉开与她的距离。和她这个“叛徒”交往过密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刚好她现在也有这样一个机会来疏远她们。

“不对！这不公平！夜澜只是帮那个基拉度挡了一次攻击罢了！其他的她什么都没干！”就当夜澜想起身离开时，一道愤愤不平的声音响起。

夜澜没有抬头，靠着余光看到了把自己气成金鱼的真真和下意识点头的小善美瑰，嘴角一弯。

果然是个傻孩子呢，不过不是这样她也不会专门护着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