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二氏者召唤
作者:琉彦      更新:2019-10-31 06:16      字数:3324

十二个小时、 七百二十分钟、四万三千二百秒。每一个瞬间,每一个动作,都必须谨慎再谨慎,充满了煎熬的这段时间里,纳四处躲藏着。现在的他已经和木怜再无任何关系,自己的选择,要反悔是不可能的。如果木怜认为自己必须活在她的保护之下,那么自己就要证明就算离开了她,自己也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纳躲在一间破旧的旅馆里,他站在浴室里,喷头里的冷水淋在他的身上,冲洗掉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他将喷头的开关关上,用一旁的毛巾将身体擦干,随后换上了一套刚刚从服装店里拿来的t恤和牛仔裤,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是皱了皱眉头。

突然之间,浴室门外突然间传来了动静,他一惊,连忙打开浴室的窗户,正准备跳出去的时候,门被慢慢推开,一只黑猫走了进来,蓝色的眼睛看着纳,仿佛要述说什么一般,他坐在了一旁,开始舔舐起自己的毛发。

“一只……猫?”

纳将窗户关上,眉头微皱,“死面按理来说只能存放人类的灵魂吧,其他生物的灵魂……按理来说是无法进入死面的……”

看着眼前的黑猫,纳提高了警惕。不论怎么看,眼前的这只猫都非常可以,但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敌意,它身上发出的气息和自己非常相似……

“纳,你还要傻傻站到什么时候。”

突然之间,猫张开了嘴说话了。

纳吃了一惊,但随后便平复了心情,在死面里的猫并非普通的猫,这一点他已经猜到了,但是看到猫突然间说话,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猫……等等,记忆好像……”

纳眼前一眩晕,顿时一大片记忆全部涌入了脑内。

“纳,还记得我吗?”

“银叶吗……”纳说着,看着四周已经被静止了的空间,顿时明白了什么。

每次银叶将时间暂停的时候就会将自己的记忆恢复,而在时间正常流动的时候又会将自己的记忆给回收,以此来保证他完全没有干扰到这个世界的运作。

“找你聊聊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黑猫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没想到呢,你居然会选择解除契约,实在是超出我的预料。”

“毕竟我那个时候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对于如此血腥的屠杀会反感也是正常的,反倒是师父……变成了那个样子,实在是让我非常害怕。”

“接下来呢,你想没想过召唤第二个氏者?”

“尽管有些对不起她,但是这是必须的吧。”纳苦笑着回答道,“等到了时间重新流动的时候,我的记忆会被你收回,到时候我作出的选择,可不是现在的我可以知道的。”

“是吗……”黑猫一笑,“那么,就拭目以待吧。我的灵魂隐藏在你胸口的吊坠里,我的存在只能对你进行轻微的暗示……可是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让你如此果断地解除了和她的契约。”

“暗示?”

“你说过想要拯救她吧,那么我就会顺从你的意志,在必要的时候给你轻微的暗示,让你的选择更加倾向于你的目标。”银叶说着,微微叹了口气,“而我在之前对你下的暗示是‘不要轻易相信她的话’,结果你却直接解除了和她的契约……”

“没关系,这是我觉得最好的办法了。”纳微笑着回答道,“她已经完全坏掉了,如果我和她相处的时间过长的话,我的内心也会渐渐被她同化吧。每天见证她那无区别的杀戮,说不定我在某一天也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开始杀人……”

“纳,我相信你的判断,我作出的暗示完全取决于现在的你的意志。”

“谢谢你,银叶。”纳微笑道,“你还真是执着呢,明明已经一团糟了,却还是一直留在这个时空。”

“只是对我犯下的错误的一种弥补而已,而且我想拯救你们,想要瓦解死面……”银叶说着,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但是只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只会越做越糟。我曾经想着凭借自己的判断行事,想着只靠自己来让你们脱离轮回,但是那样是绝对不可行的……我真是幼稚啊,直到把事情搞砸了,才能响起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法。”

“还不晚呢……因为还有我在。”纳说道,“所以,我不会放弃,不管还有几千世几万世,我都会坚持下去,直到我们找到了脱离轮回的方法,然后将死面瓦解……”

“听到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呢。”银叶笑道,“那么,我要解除时间停止了,那些前世的记忆,也是时候还给我了呢。”

“嗯……”纳闭着眼睛,在银叶慢慢走近的时候,却突然之间睁开了眼睛,“等一下,银叶,我还有话要说。”

“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我失败了……会怎么样?”

“失败?指的是什么?”

“在死面,被其他的氏者杀死……之类的。”

“那样的话轮回就会中断,你们两个之间的联系也就完全被斩断了吧。”

“是这样啊……我的问题问完了,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嗯……”

闪光过后,纳呆呆地站在原地,记忆已经被收回,他并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胸口的猫脸吊坠发着细微的光芒。

和木怜分开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个小时了,这十个小时里面他过得十分漫长,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保持着警惕,一丝放松的机会都没有,为了躲避其他的氏者,他钻过下水道、躲过垃圾堆,甚至连餐厅的废料桶都躲过。无论多脏多恶心,为了活命他只能往里面钻。

距离能够召唤第二只氏者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而如今他算是找到了一个较为安全的位置。这个旅馆附近的魔力浓度比较小,可以看出这附近发生过战斗的次数并不是特别多,而且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像氏者和一些魔力强大的魔法师会被轻易地探测到,因此在这个地方躲过两个小时就已经够了。

这是比赛开始后的第三天,死面也渐渐地开始崩坏了,就在傍晚,冥界兽第一次出现在了这个世界,窗外全部都是古兰狐的叫声和扑击翅膀的声音。纳躲在一个房间里,用胶带将门和窗户的缝隙全部堵上,随后拉上窗帘,这样至少可以保证自己的气味不会被外面的古兰狐闻到。

他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楼房里,古兰狐一只只地冲了过来,而在靠近了木怜的一瞬间便化作了魔力,被她的链剑所吸收。她微笑着,吸收着飞来的古兰狐的魔力,链剑的剑刃也渐渐变得极其锋利。

她伸出手,看着手臂上的十七道符文,微微一笑。

等到纳召唤了第二只氏者之后,自己手上的十七道符文就会一道道地慢慢消失,而这十七道符文则对应着那十七个无辜者的生命,在采集了他们的血液之后,木怜便将他们用魔力穿在一起,随后将他们的生命力转化为自己得以生存的魔力来使用。

一个人的生命力可以支撑一个失去了主人的氏者大概十个小时的活动时间,而加上她现在所吸收的冥界兽的魔力,即便纳召唤了氏者之后,自己的魔力流失速度也不会太过于快,因此要活个十几天按理来说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纳……我一定会将你夺回来的,这一次就算是杀了你也要让你待在我的身边。”木怜微笑着,看着一只只地化作了魔力被自己吸收的古兰狐,不由得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将一个人的生命力转化为魔力原本是禁忌的事情,通过消耗一个人身体内的生命力来为自己补充魔力,减慢魔力流失的速度,这种事情是违反道德,不被允许的存在但在草芥人命的木怜手上,不过是一种生存下去的方式而已。

魔力已经吸取完毕,镰刀和链剑都变得无比锋利,紧紧是轻轻地挥舞几下,所放出的气流都能将四周的墙壁打得啪啪乱响。

“接下来的行动,就是杀掉纳的新氏者,然后将他留在我的身边……嘻嘻……”

……

微微睁开眼睛,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了过去,而自己的手背上闪起的一道术式,仿佛在提示着他“时间到了”。

他顿时跳了起来,露出了微笑,能够召唤第二个氏者的时间已经到了,如今的他终于可以不用再畏头畏尾地行动了。

“拥有‘氏’之力量的侍从啊,请聆听我的祈求,化身为使者来保护我吧,我在这里呼唤着你的名字……”

顿时,墙壁上顿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道光芒闪烁过后,声音从光芒之内缓缓传出。

“我的名字是‘心涟’,一介剑斗士,前来保护您的安全。”

随着光芒消散,一个戴着眼罩的少女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她手上拿着的两把黑柄青刃的短剑,发着淡淡的寒光。

由于脸被眼罩遮住了大半,因此完全无法看见她的样貌,如今只能看见她有着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身上的装扮十分简单,没有任何防御型的装备,上半身只有一条抹胸,而下半身则是短裤加上长筒靴,因此她那匀称的身材更是被很好地显露了出来。

“主人,请不要一只盯着我裸露出来的皮肤看,那样我非常讨厌。”

“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