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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独歌令      更新:2019-11-02 09:39      字数:2315

韩暮凌厉的眸色巡视在她脸上,陌生再非以往木讷守礼的木三,令她心惊肉跳。

她忽然想到......前几日自己为了救父勾引木三说委身与他的事,脸“轰”的一下红透了。

天呐!让雷劈死她吧!看看她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自觉在“朋友”面前洋相百出糗大了的倌倌,猛的捂着脸“嘤”的一声,羞愤的恨不得立马钻到老鼠洞里去。

还未等她解释前段时日的事,韩暮面色一厉,忽然垂头咬上她的唇。

倌倌脑中纷乱的念头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惊骇的望着眼前男人的俊脸,也忘记了挣扎,直到火热的唇.舌势如破竹般闯入她口中,将她舌根都吸吮的麻了,她才猛地回神,用力的推搡男人的胸膛。

同时,心头砰砰乱跳。

木三怎么会亲她???

他们可是最要好的玩伴,在她心底,是除却性别能坦诚相待的朋友,他也曾说过,要一辈子做她知己的,虽听起来有悖男女大防伦理。

“不是说倾慕我愿意委身于我吗?今晚我便偿你所愿,和你共度春宵。”被她推搡的男人意犹未尽的离开她的唇,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起来,睨着她吐出的话亦是冰凉。

倌倌看他神色并非说笑,又是一骇,被他吸吮发麻的舌尖险些打结,红着脸忙推拒道:“不不不,木三你听我说。”

男人似窥到她心中所想,戏虐道:“若我是木三,你便不愿委身了?”

木三对她从来是守礼知进退,鲜少有咄咄逼她的时候。被窥破隐私的倌倌,杏面上火辣辣的烧起来。

她心悸的舔下唇角:“.......我先前不知你就是木三,只是听旁人说锦衣卫指挥使韩暮曾参与过我爹的案子,想着表哥和韩暮是上下属关系,便借着投亲的名头找上了你.......你也知道,我爹犯的是重罪,一般权戚帮我爹翻不了案。我年幼时贪玩耽于课业,身上也没有能一鸣惊人的技艺,唯有这张皮相尚能入眼,走投无路下,就.......就只能拿自己换救我爹的机会。”

她声音渐低,几近生若蚊蝇:“所以.......先前我那些违心的话,你别当真。”

面对“知己”,她不能以“知己”的身份骗他,更不能这么做。

韩暮紧锁着身下的女子,眸含讽刺。

“当年你病重之事,承诺过我会忘掉柳时明考虑接受我,也是骗我的?”

倌倌心绪随这一句话复杂到了极点,当年得知他的死讯的那段时日,她懊恼悔恨自责,恨不得杀了自己为他这个“知己”偿命,这分心痛比不失去情郎少多少。

可她也奇怪,按说不管是木三还是韩暮的长相,皆是她喜欢的类型,可许是两人彼此知根知底,太过熟悉,她完全对木三生不出半丝隐晦的男女之情。

见男人脸色越来越黑,她斟酌着措辞:“......我没骗你,我本想好再直接告诉你,却不料染了病,病好后却又得知你死了的消息……”

她从没设想过接受木三是什么情形,面上微热,忐忑的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语气一顿,小心翼翼的道:“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不好吗?”

她话音方落,屋中霎时陷入诡异的静默,比方才走廊上鸦雀无声的氛围更骇人。

韩暮如冰块的脸似一瞬龟裂,他扯扯唇:“当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当年他心想:她既应下考虑接受他情谊的话,无论她接受他与否,他也有一辈子的耐心虏获她的芳心,令她爱上自己。

可当他夜里忐忑的寻到她时,命运却给他开个天大的玩笑。

他站在窗外,看到影影绰绰的床帷内,一抹女子的倩影躺在榻上对坐在榻边的柳时明,低声啜泣:“爹已将我许给木三了,可我不喜欢他,我只想嫁给表哥。”

柳时明低叹:“木三知你病重后,四处为你寻药,光这份用心已是难的。”

那身影气恼的哽咽:“就是他帮我寻药,我爹对他感恩戴德才把我许给他,我恨死他了,他最好死在外面,再也不要回来碍我的眼。”

原来这世间最毒不是鸠杀,而是被自己的心上人憎恨厌恶。

那一刹那,他仿佛听到了心碎成烬的声音。

他怒她痴缠柳时明数年对自己情谊视而不见,怒她绝情,可更多的还是担忧她的病会要了她的命。

他心中大恸,忍住想要冲进屋中质问她的脚步,转头冒雨上路为她寻药,之后......

他痛苦的闭了闭眼。

“木三,你能不能看在往日情分上,帮我爹翻案?”

倌倌咬着下唇,思索半晌韩暮的话,当年她和他还年少,可以在一起嬉闹玩乐,现在彼此都已长成,男女有别,确实不会再回到过去轻松的相处中。

韩暮唇角一扬,一字一顿道:“不,这世上从来没有木三,只有韩暮,若你想从韩暮身上得到什么,便取.悦韩暮,换拿自己的所有来换。”

倌倌懵住了:“你说什么?”

韩暮从她身上下来,他好整以暇的坐在榻尾,唇角泛起一丝戏虐的笑:“当初你不愿嫁我,把我踹了,如今想求我救人,就陪我一晚。”

“我们是朋友,怎么能.......”

倌倌险些惊掉了下巴,无数个念头充斥脑海,快的令她抓不住一丝清明,她艰难的解释。

“我从未说自己是木三,是你的朋友。”

承认吧,哪怕她憎恨你,甚至差点害你没命,你依旧对她痴缠,念念不忘,甚至想要用卑劣的手段得到她,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再不离去,韩暮舔了下唇角嗤笑自己。

见他认真,倌倌骇的语无伦次:“不,木三我从未说过嫁你,更不存在把你踹了的事,你是我朋友我不会这样对你,我可以解释,我.......”

当天她听到木三表白后,未到晚上就发起了低热,人也跟着病重陷入昏迷,根本不可能开口说话给他任何答复,他从哪知道的她拒绝嫁给她的话?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是她不知道的。

“我只给你半个时辰考虑,想通了就去隔壁房找我。”

韩暮淡声打断她,蹬上靴子开门离去。

寒风从大敞的房门灌入,床帷浮动沙沙作响,倌倌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早已百转千回,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回过神来,快步奔出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