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的骚乱随着被破坏的建筑慢慢修复完毕，渐渐平息下去。

那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也是零月再一次醒过来的时间。

“科菲，科菲，科菲。”零睁开眼睛，一脚把若水蹬向床铺的另外一边，“科菲，人呢。”

“是的，小姐。”一个脑袋上、手臂上缠着厚厚纱布的家伙急忙跑了进来，“请您吩咐…”

“恩…算了，科菲你回去休息吧…”零上下打量了他几圈，最后挥挥手，“帮我叫奥丽薇亚小姐过来…”

“奥丽薇亚小姐正在整理报告。”科菲掏出口袋中的怀表看了看时间，“大概十分钟之后就会过来为您将隔夜的衣服换掉，所以…”

“啊，我想起来了。”零猛地一拍大腿，“那只试图冲过龙之吐息的火焰鸟是你，恩，然后冲到一般就被逼了回去，我想想，应该是…被那强酸性的吐息弄成这个样子的吧？”

科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也就表示默认了。

“哦，好吧。”零翻了一个身，重新躺回床上，“你继续去休息吧，看你这样子，比我还可怜；恩对了受伤的朋友们都多休息几天，我会让尤金从那里弄一些劳动力过来临时顶替一下的。”

科菲欠了个身，从外边将门扣上。

迷糊中若水又翻了一个身，将零从床铺的中心挤到边缘，继续呼呼大睡着。

零无奈只能重新坐起来。

不久之后门后再次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卡林手捧着大叠衣服走进来。

“睡了三天，一直都迷迷糊糊的说了不少梦话。”她将那叠厚厚的衣服放到零月的床头，坐下说。

“很…难堪的梦话？”零吞了吞口水，干涩的嘴唇微张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

“大概吧，不过你放心，只有我一个人听见的。”卡林微微一笑，拍拍她的肩膀说，“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精灵，都不知道。”

零无力地搔了搔后脑勺，垂下头去。

“卡林，我…”

“先换衣服。今天自己动手吧，不得不承认前几天给你还衣服的时候有够麻烦的，一步小心被你抓住，就开始搂着我乱说胡话。”她将面上的那条短裙提了起来，拿在手里迟疑了一下，“在这地方传短裙不冷吗？”

“有…那个…什么的，魔法…长袍，所以不冷。和外边夏天没什么区别，只是说越了防护极限的时候，才能…”她说到一般，晃了晃脑袋，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卡林我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没有，我只告诉你说，我是卡林，然后你就乖乖地安静下去了…”

“真的？”看着卡林一脸让人放心的微笑，零还是感觉心理不踏实。

“真的。”卡林抿着嘴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你有必要那么在意这事情吗…”

“不，卡林，我只是…”零看似长长松了一口气…，“我应该怎么解释呢…我还是认为，我相当想知道梦话说了什么东西…”

“你当真想听？”卡林正慢悠悠地帮零梳着头，手很明显颤了一下。

“恩，好像是什么，很对不起你的东西…”零弱弱地说。

“好吧…菲你是混蛋。索拉你是混蛋。阿奇你是混蛋。还有的话…”卡林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恩…你还是和卡林分手吧；你必须去把卡林找回来…还有一句…什么来着…”

零听得冷汗直冒，如果前面那些能当做是小孩子的脾气，后边卡林若无其事说出来的那些…若当真介意的话，零有一种感觉，卡林会直接将自己丢下楼去，“卡林…”

“恩？”

“你有没有…曾经想过要掐死我？”零不由地缩了缩脑袋。

“零你有体会过吗，那种若有若无的心灵感应…”卡林终于停下梳子，开始帮零扎紧第一缕头，“而且，你这种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或许我应该相信那时候你知道是我，所以在潜意识中打算戏弄我一番呢？”

“是这样吗？”

“谁知道呢，零。有一些没有办法解释的东西，慢慢的就明白了。”她温柔地笑一笑，又拿起放在身边的梳子。

“卡林我觉得很奇怪啊，为什么你一点都不介意呢，就是你说的没有办法解释的理由吗…”好像说到最后，零背负上了相当大的罪恶，偏偏卡林一直都是相当无所谓的温柔样。

“事情的表面和本质是有很大区别的啊，你不会明白的，零。”

“以我的智商你没有办法和我解释清楚。”零将那条扎好的辫子扯到面前，细细打量着，“我是不是太笨了，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或者想不通呢？还是说，我和你之间已经是人和神的差距了，所以想法不一样？”

“我…”卡林愣了一下，“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了。我虽然做好了向你详细解释的准备，但最终看起来…我还是没有办法解释清楚。”

卡林无奈地摇摇脑袋，“对于我来说，一切都很平静很明朗，我不需要担心什么。”她随后将头探过来，贴在零的右脸上，“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感觉，一切都不需要担心。”

“我还是很不明白。”抱怨之间，第二撮头已经扎好了，“卡林我坚信你肯定是什么地方错乱了。”

现在的卡林看上去，自信得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好了零，别拿头来蹭我林用手扶了扶零的脑袋，“收拾好了还有很多事情要你去处理呢，睡了好多天，那个叫尤金的老法师一直坚持着将大大小小的事情堆积起来让你去决定。”

“我胖了很多吗，卡林。”

“你要我怎么说好呢…”卡林停下手中的活仔细想了一阵，“应该说，比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那苗条的身材，现在偏丰满了一些，稍微有点点肉嘟嘟的感觉，我那时候以为你会注意自己的食量，结果好像…你完全没有在意过这些的样子。”

“除了对精灵的训练以外，训练师自然要…怎么说，自己的体力，耐力，都是应该在锻炼之中和精灵同步提高的，否则在万一，遇见那种拖入消耗战的情况，如果训练师坚持不下去，那…可能就会有很大的问题了。当然，好像外边的规则在这里不是很适用，毕竟这里没有联盟的概念，也没有精灵训练师的概念，倒是比较倾向…暴力压制。”想起那天生的事情，卡林不禁皱着眉头，“你也太血腥了一些，难道只那么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个人的心态可以变化那么快吗…”

“我不知道，卡林。”零低下头，“总是变得很急躁，最近。有一些本来应该意识到的东西，却一直抓不到大概，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火气，当终于找到泄口以后，就按捺不住了。细想起来，好像我和那些恶魔没有什么区别了…不过，好像我的血还是热的啊…”

“啊，卡林，等一下。剩下那些帮我扎两个大大的麻花辫子。”见到第四撮头已经被扎好，零连忙说，“我不能像你一样慢腾腾地磨蹭下去啊。”

“我一直觉得，喜欢麻花辫的女孩很不容易长大啊，零你确定自己没有说错话吗？”身后卡林沉默了一阵，开始动手将零的头分开。

“那样好像比较方便，我果然还是不适合过分的讲究打扮。”零幽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