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蹩脚的魔法师，有的时候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比如说拿起手中的试管，装作苦思半晌，又若无其事地重新放回去，在自己的实验室中来回地踱着。更多的时间，他的注意力击中在自己的长袍之上。

但终究他还是没有办法忍受背后扎过来的芒刺一般的眼光，无奈放下手中装模作样的工作。

“找我有什么事呢？最近你总是喜欢在黄金时代的后院里闲逛，如果你有事，你直接说出来就可以了。不要每次一来到这里就绷着个脸在那里不说话，这样我很不自在的。”

点了点头。此外还是没有说什么话，依旧在角落里站着。

“昨天和谁吵架了？还是说谁惹你不高兴了？”他最后只能放下手上所有的工作，虽然一开始也并没有在做什么东西。

从台阶上走下来，也仅仅需要一些装模作样的缓冲罢了。

“那么我来猜猜，可能是卡林的事情了？”他问道，“好像最近卡林也有点点不高兴的样子，恩我说的不是小肚鸡肠那种，只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将我抓得特别紧。是不是你又对她说什么特别不应该说的话了？”

“大概吧…”零点点头。

“神降临人间，更多为的是给人祛除烦恼，而并非增添烦恼。”他说道，“你应该有点点自己的觉悟，看起来你非得把自己看成是一个什么东西，才有那么一点点立场。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妨去这样想，我的意思是说…”

“我想到天空之城去。”零打断了他的话，“我总是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虽然这已经是一个用烂掉的台词，不过对于我来说，似乎相当合适的样子，我没有办法和你解释什么东西，只是说…那个。”

“恩，就是那个了。”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能装作听懂并且接受下来的样子，“你想告诉我你现在的脑子很混乱，然后想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修养一段时间，或者说是修炼一段时间。什么理由都不是很主要。”

“卡林昨天和我说，你身上有着很多很多的麻烦的样子，包括喜欢对她说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恩当然还有经常打我主意这些举动，当然现在你是完全没有办法解释的，然后这些问题堆积在一起，只能给你产生一种接近崩溃的感觉。”他摇了摇脑袋，“这个时候伟大的索林·菲拉祭祀没有办法给你解决任何问题，只能将你丢到天空之城去任你自生自灭，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

“其实我过来是想问一下你，关于月影的事情。我不知道以前生过什么东西，但是总有一种联系着很多很多东西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相当不安。”零小心地向后退了一步，“如果你能给我解释的话，那再好不过，如果不能，那也就是…算了。”

“就是那件事情啊。”忽然手不知道望什么地方放了，刚才还相当潇洒的“索林·菲拉”祭祀现在一脸尴尬，“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有一些东西被我封禁在记忆的深处，不愿意去想起来。其实我更倾向于我很害怕去想起来，所以一直都不敢去仔细回忆，虽然那些被遗忘的东西还是一天天地回到我的脑海之中，那让我一直在担心，都不知道会生什么样的事情，那个无尽的黑洞之中存在着什么东西，正是一直害怕再次遇见的。”

“那么你是想说，我随便问一下，其他知道这件事情的一个人，都可以解决问题，对吧。”零磕磕脚尖，“好几天我一直跑来跑去问了好多人，都是不约而同的说什么都不知道，好似背后有这样一个魔王，控制着他们的记忆一样，我虽然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是每当我觉得要抓住它的时候，它又跑开了。”

“那么，你弄清楚天空之城在什么地方了吗？”索拉不想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看上去也真的是因为什么不知道，觉得没什么共同语言而觉得相当困扰。正常情况下，零不会因为一个没有共同语言的话题而找上门来，即使真的有这样的情况，也仅仅是说过两句就会被丢到一边，不再理睬。

“那总之谢谢你的礼物了。虽然我觉得你送我那只精灵之后我不需要怎么感谢你的样子。”零点点头，“不过又是过了好多天，我仍旧没有办法和卡林拉近一点点的距离。我感觉现在应该放弃一下，要么整天被压着，相当头疼。顺便过来问一下呢，你们两个是不是要近期离开，如果是的话，我还打算在风暴之城多呆一段时间，感觉这段时间瘦下去了，体型改变以后很多事情都不是很习惯，我想…”

“恩，带到那个…什么地方来着，去看看菲雨。和你说过的，总之那麻烦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怎么都弄不完。”他搔了搔乱糟糟的脑袋，“何况最近你这个麻烦还天天呆在身边，我也觉得我应该到了崩溃的时候了。”

“我需要现在和你告别咯？”零挑了挑眉毛问。

“倒不是。有个研究上的问题，我和阿奇之间还没有达成共识，所以可能还需要短短几天时间。”他摊手做了一个不的手势，“希望你再陪卡林几天。不过不要再对她说那种莫名其妙的话了，天天对她洗脑有意思吗…”

“你不是让我有问题就去找卡林的么…”

“但你也不需要在这种问题上去找她吧…明知道这样的事情上她比你还要白痴，类似那种离开莎拉就完全没有办法解决的程度，你还打算坚持什么。”谈话的过程总是这样的莫名其妙。

连索拉自己都不禁摇头。

“不过，我并没有觉得你相当烦人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一些事情你可以做得更好，但是想不明白”他最后又补充说道，“说过很多很多次了，你长大了以后，一些事情都应该自己去考虑，不要和以前一样等谁去帮你收摊子。”

“还有，不要满脸幽怨的眼神。我一直都是觉得，教训你能给你带来很多好处，而并非仅仅将你刚找回来的自信心重新击碎。”

“大祭祀”装模作样地摆着架子，总是这样的情况，说着说着，每当从零的表情上捕捉到意思不悦的前奏，马上就会找一些话来为自己开脱。

虽然那么长的时间，那么多次经历，从来都没有现，怎么样能表现出那种教训到底有什么好处的。

面对这个人彻底无语的情况不是次了，也绝对不可能是最后一次。包括生活和信仰一同变得乱七八糟，也终究是这个人的杰作。

可能称作是人生的导师也说不定，摆出一副高洁的模样，却不知道会将人带好，还是将人带坏。

仿佛依稀可见他的背后伸展出恶魔一般漆黑的双翼，眯着眼睛混合着天使一般的笑容，明明是恶魔，却又有着一种难以解释的吸引力。

比如若无其事地扣上人生导师这样一个帽子，完全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打算。

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或许这样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算是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