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聪明。”他空出一只手摸摸零的脑袋，但马上被零拿开，“但是有一些时候，战斗的地方并不会那么开阔，所以我建议他们，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试试看，慢慢摸索着，找到其他的方式，以适应这种小空间。”

“这样不是自找麻烦么？”

“若是有一天，你被困在那么小的地方，而随时又有着外界力量威胁着你的生命呢，那个时候应该抱怨空间太小，还是以自己的小命优先？”

“我…”

“所以嘛。”那只手又放到零的头上，“除了表演之外，还要考虑一下其他的因素。很多人都知道这一点哦，只有你这种相当相当固执的水精灵，才会考虑那些问题的嘛。零，不是我胡扯，你在水精灵族之中，依旧属于特别固执的异类，身边很多水精灵不像你那样不懂得变通吧。恩，仔细想想，我也是一个水精灵族呢，只是你不知道为什么特别讨厌我，不承认那个事实罢了。”

“…”她默不作声。自认为相当古板相当固执，因为自己自小就是照着一个完美的水精灵族慢慢学习的，包括了固执，包括古板，都学得相当完美。

“好吧，不数落你了。”他最后没有抓着零的小辫子不放，“在第一次见面以后，你长大了好多。”好像忽然又很沧桑的样子，“我觉得你应该学着变通，好多人好多次提醒过你了吧，这种水精灵的生活习惯，很难轻松地这样走下去，而且，你会更多地遭受到来自更多方面的，心理打击。”

“你真的不数落我了？”

“真的。”他耸耸肩膀，“老是这样数落你也没意思，说了马上就忘在脑后的，唉…”

“但是，如果我以后变成你所描述的那个样子，你真的能接受吗？”零忽然瞪着他的眼睛，总是觉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口是心非，而且莫名其妙。

眼瞳中果然闪过恐慌。

“你果然是弄巧成拙了…”零没有等他说话，接着说下去，“地球人都知道你这种人居心不良，你居然还认为自己很纯洁的样子。不过，好像你在想着什么东西，都没有人知道嘛。你还老是这样陶醉。”

“不说这个了，零。”像被出动了某一根敏感的神经一般，他慌忙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

零印象中，很少见到他这样慌张——这并不是佯装出来的慌张，虽然表情是可以装出来的，但是眼神却不能。可以确定的是，慌张虽然只有一瞬间，并且后边的都是装出来的，但是零真的可以确定，他至少慌了一瞬间。

零很乖地再没有说话，继续将注意力放回战斗中去。

因为潜意识中的限制有一些不适应的关系，这场战斗实质上就是很简单的实力比拼，虽然也有一些展示个性的战斗技巧，并不能跟力量那样决定比赛的大体走向。

果然，再不需要多长时间，一边看着比较弱小的血翼飞龙占了下风。被重重的钢尾巴甩到脑袋，而后是一个还算流畅的泰山压顶将它摁在地面。

挣扎未果，算是比赛的结束，毕竟点到为止。

他俩收起自己的精灵，来到索拉面前。

现女神大人也站在旁边，顿时浑身一个机灵，刚才想要说的话全部重新吞回肚子里，呆站着。

“表现还不错，以后多练习的话，找对了正确的方式，以后就有转机了。”索拉淡淡地说道。

和卓伊差不多一个感觉，在外人的面前，他的表现也是无可挑剔，甚至比前者还要专业好多。举手投足，都像一个传统的连天王，清闲着的时候带几个训练师，忙碌的时候四处奔走，为“亲爱的领大人”辛苦工作。

“狭小的空间里，滑翔可以通过扇动双翼来实现更加灵活的转向，这个角度上看，反而是体型比较小的精灵有利一些。当然，这是熟练以后才要练习的东西，空中飞行的龙精灵，频繁地煽动翅膀来改变方向，是相当消耗能量的，先考虑将体力加强吧。”

胡乱地说了两句，算是对于刚才战斗的总结——就好像他从战斗开始就一直看到结束一般。虽然简单，却是很精准地抓住了要点。

两位“学生”行了一个礼之后，转身离开。

女神大人既然出现了的话，就表明前面这块战斗场地很“霸道”地被征用了，至于她想揍谁却是无法预料的，那还要看心情而定，很可能接下来要挨刀的，会是同样站在场地边上的“老师”。“老师”还若无其事地陶醉在刚才的战斗中，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艾琳大人也从远处过来了，昏暗的月光下只能看到一个明显带着她特点的轮廓。

因为待遇不同，艾琳大人的训练都是独自进行的——有专门的训练场地和陪练精灵，无所事事的“老师”也会偶尔去那里逛两圈。总的来说，也因为她的实力过高，又没有领大人那种喜欢欺负小训练师的恶趣味，所以不经常在精灵战斗中混在一起。只是会偶尔过来看一下。

走到灯光下，才现她手上戴着厚厚的手套。是训练用的，脏兮兮好久都没有洗过一样——因为艾琳有个习惯，她喜欢用手套擦去精灵球上沾着的泥土，而训练完后又是很随意地将手套丢到一边，离开洗手。

所以，手套很长时间才会洗一次。联盟的训练师都没有洗手套的习惯，脏兮兮的感觉看起来才有辛苦训练过的样子，或者说，旅行的训练师本身就应该是脏兮兮的，否则，谁会相信你刚经历了一场冒险呢。

“零，我准备好了。你呢？”她拉了拉手套，重新绑紧手腕上的系带。看似真的已经全副武装了。

“恩…”零点点头，才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口袋。

宽大的长袍有好多个口袋，放着好多随时都可以拿到的零食，但不知道哪个才是放精灵球的。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她哭笑不得地问，“你这个状态真的让人头疼。”

“没关系，艾琳。”他解释说，“迷糊时候的零才是最危险的，你要觉得她很认真地面对你，就完全没有挑战性了。”

“哦？”虽然觉得这种解释相当牵强，但当下却有着很强的说服力。

趁这个短短的时间，零终于找出了自己的精灵球。

是木月那只。

看似找不到别的精灵，才用木月的，因为很着急的样子。

但是那句话却让艾琳很在意——迷糊的零才是最危险的。

“为什么会这样？”艾琳特地等零先离开，才问。

“正常情况下，她脑子里边的理论与经验和你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只要冷静一些就能压制住她。”索拉低声说，“但是，迷糊的时候，很多事情就不可预料了，所以，取胜的关键是将局势控制在自己的手上。”

“哦。”

原来道理那么简单，一场战斗中不可控因素太多的话，结果确实相当迷离。

艾琳点点头，才走向自己的另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