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传说罢了。”雷格里斯短叹，“我们研究那些东西，并不是真的要找到，而只是在心中留有一种信仰，一种期待。人活着不能没有信仰。”

“而很多人却在过分的追求之中迷失了自己，走向不归的深渊。”

“雷格里斯先生真是一个洒脱的人呢。”零羡慕道——她此刻心中还是对那个遥不可及的露琪亚坐骑耿耿于怀的。

“当然，你以为我是谁。”刚才那声忧郁的短叹瞬间消失殆尽，换而是小人得志的洋洋得意，“像我这种人是活得最久的，身上又没有什么缺点，嘿嘿……”

多说无益，因为所谓的海皇牙这类问题，只是在无意中引出来的，所谓天空之城，和雷格里斯这种搭不上边的城市，他也绝对不会去在意的，尴尬地干咳两声，他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我这几天在偷偷观察你，呃…观察你战斗的时候，也留意过那个小女孩。包括杂志上介绍的那两页。”

“诶？”

“算是这样整理吧，参加联盟大赛的训练师不计其数，但真正能算是热门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我就说说你现在认识的，第一个自然是奥斯汀·巴里·尤拉，那个人就目前对天王的评价标准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弱点，他的实力也是你短时间无法越的。所以你大可不需要参照他来勉强自己。第二个就是你的好朋友，艾米，平心说，她确实是很强的训练师，战斗的指挥中也有了天王那一般的霸气，但终归缺少了一点东西，抽象一点说，就是作为天王所必要的灵气，所以真正到了赛场上，那个女孩未必是你的对手，虽然她一直都很努力，但同样的，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人去点醒她罢了。”

他没有理睬零脸上闪过的一丝失落，继续说道，“然后珊瑚女孩，那个女孩在实力上远于你，经验也同样比你丰富，优美的、充满灵性的战斗方式，表面上看一切一切，都要比你优秀好多。非要找一些缺点的话，她的战斗方式看起来充满攻击性，而实际却是一个相当保守的训练师，她不会像你一样经常会做出很危险的命令，通常只是压倒性的，很稳妥地打倒对手获胜。而且相比之下，你身上有一点让我极其汗颜，明明那么烂的一个训练师，偏偏带着那么强大的精灵，而且作为训练师本身的运气也是好得过分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最后说说你吧，既然都观察你那么久了，真没什么一点意见，你会说我居心不良的，而且我真的只是居心不良。呃…恩，你…你和艾米两人某种程度上可以相互不足，她缺少你身上那妙不可言的灵性，而你身上缺少她的经验、判断力、忍耐力、努力、实力…呃。”说出了实话，雷格里斯还是显得很尴尬，因为零身上的缺点实在是太多了，“虽然我这几天在你身上见到了相当明显的进步，但是——似乎进步太快了一些，而且可以猜到的是，你的老师并不在你身边吧，否则第一天犯下的错误在第二天居然还会犯，你更是不会在犯了错误以后自己好好反思一下……”

零带着近乎崇拜的眼神狂热地看着他——单单凭一点点表面就能分析出那么多，这个人是不是太聪明了一点，分析能力比起艾米可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喂，零，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只是说事实而已。”被这样一看，他显得更尴尬了。

“恩，没有，没有。”零眨了眨眼睛，低头长长吸了一口果汁，“您继续。”

“我现一件事，今天和前几天不同，战斗结束之后看到你，你居然是全身放松下来了，这让我很奇怪。”他要能想到零的计划只安排了两天就结束的话，一切都不会奇怪了。

“啊——”零恍然大悟地说道，“雷格里斯先生，原来您真的偷窥我好长时间了啊。”她当然不能回答说是因为明天没有训练任务了，所以会全身放松下来。

“呃…你不是说不介意了。”雷格里斯老脸一红，“而且关注联盟里人气很高的训练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只是因为不好意思太靠近而打扰到你，所以才用了这种‘偷窥’的方式而已，而且…偷窥也不是真的偷窥，就只是在远处看看。”

“还有啊…”

“嘘——”他还正准备解释下去的时候，零打断了他的话。她偷偷摸摸地将后颈的帽子拉上，埋下头静静地嘬着果汁。

雷格里斯会意，停下话头，顺着零刚才示意的地方回头看去，走过来的正是卡洛儿，她依旧是那个样子，牵着埃文在小店内张望，寻找空着的座位。

小店里的座位是用木板隔开的，桌子之间相互看不到对方。

看似她们已经用过了午饭，正享受着中午到下午的这段休息时间。算是巧合还是怎么着，刚聊到这个女孩，她便在那么近的距离出现了，而且，似乎还没有现零在这里的样子。

“埃文，今天早上实在是抱歉，那么卑鄙的战术本应该很早就察觉的。”卡洛儿轻轻的声音从背后的隔板传过来，在雷格里斯奇怪的眼神中，零涨红了脸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没事，只要你不输得那么难看就可以了。”埃文倒是一个很体贴的男生，早上输得那么难看，却毫不在意而只关心自己女友的面子问题，“这几天碰见很多训练师，我感觉有些吃力了，卡洛儿，很可能不能陪你一直走在最后呢。”

“你这是说什么呢。”

“卡洛儿，我的水平完全没有办法走到决赛圈，只能停留在复赛而已。”再次是埃文的声音，“我们两个的希望就全部在你身上了，不管如何，我也是会尽力走到最后的，陪你一起。”好温馨的感觉。

“今天我们遇见的那个零月，第一次体会到了那位代理领大人的劲敌的威力。”卡洛儿看似忽然顶着相当大的压力，“面对着她的时候，看着她站在那里，稳稳的一句话都不说，就已经感觉到了排山倒海一般的压力。而且，她似乎也是个很体贴的家伙呢，给我留了那么多的面子，那时候和她说的话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回头要好好道歉一下。”

“零月吗？似乎没有你说的那样吧？”是埃文不解的声音。

“不，埃文，你不知道。”卡洛儿反驳说，“你也知道第八道馆的领大人吧，那位大人从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却是毫不忌讳地说，她才是唯一的劲敌。可见她的实力是多么强大，而只是一直保持着低调罢了。”

零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因为对面雷格里斯盯着她看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一直紧憋着的脸，和呼之欲出的大笑。

“埃文，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我一定会在决赛中拿下天王的头衔的，到时候我们依旧可以在一起。”后边卡洛儿又说，“真不希望这个时候再出什么意外，今天一战之后，心里也开始有些摇摇欲坠的不安全感了。”

“卡洛儿…”

“埃文，今天我不打算训练了，你让我任性一下，陪我在城市里逛逛吧，我总感觉压力好大。”是恳求的声音，可以想象她是一个如何让人怜爱的表情。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