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超打电话给宋玉，说起孵化器项目的事，说科技局找好办公地了，但参加的国家单位都是吃干饭的，要我们快点介入，做好水电办公等前期准备，到时要做评估，领导还要检查。说那几个局的头头，想中午和你吃个饭。

宋玉边开车边说，该吃的还得吃，反正我们请就是了，你带小林去吧。

停车上楼，宋玉还在过道上，汪超就拉她快步走进他办公室，叫她看网上的新闻：邓叔被双规了。

宋玉懵瞪瞪走进自己办公室。汪超跟进，先叫小林去看看舒灵，看看财务上有什么事，然后给宋玉打开电脑给她上好网，说，怎么说风就是雨呢，闫平的电话关机了，他知不知道？宋玉拨邓姨的电话，无人接听。拨闫平住处座机，闫平说，赶快了解，以静制动，电话别乱打，话别乱说。

两人正说着，小林回来说财务室没事。宋玉看了小林一眼说，办公室，你去办公室检查检查。

见小林出门了，汪超说，下午市里开常委会，怕会有影响。宋玉说，这事在先了，闫平没给你说？上个星期上面就讲了，等他回来再讨论他进不进常委的事。

想了想宋玉又说，莫非是先知道那边要双规，这边再决定缓谈闫平的事？

汪超泡好茶，两人边喝边分析了几十分钟后，闫平来电话，说事情各是各的，这边应该不受影响；有些事情，要好好收尾；我们最多是依靠，又不是依附。似有倚天照海花无数，高山流水心自知的语气。

汪超安慰说，也没谁与谁是单线联系，大家蛛网一样纵横交错，闫平是明白人，不会有差池的。

啥都别太精致，除了政治，这差不多是宋玉的生活信条，可现在她感觉政治的精准度太难把握了。人无千日好，花无摘下红，由邓叔联想到陈少其出事，她感叹起这是三十年未有之大变局，同时想起《一块红布》。

下午刚上班，学院和电信找上正方，说听税务局讲，要开展税务大检查了，我们一直来亲密合作，可别让他们在程序上在账务上查出什么漏洞。汪超说，那是，那是，要不我们先各自来个严格的自查，明天再互查，然后找个注册会计师来挑挑刺？学院和电信都说好，还说最好顺便再把前两年的也过过目。

小学四年级时，又一次捣蛋被发现后，老师叫汪超站到黑板前。见他嘴上还在不停地废话，老师左脚站定右脚朝汪超双腿一铲，汪超却盈身一跳，老师右脚铲空差点摔倒。

另一次，老师在黑板上写完字，刚转头，又看到汪超在捣蛋，就小跑过去，抓住他头发往墙上撞。汪超不知是凭直觉还是靠眼角余光，看到墙上有颗钉子，于是迅速用手把钉子捂住。结果是头没受伤，手心却满是血。

多少年前的事了，汪超也不明白运力一搏郁积尽化后早已淡化抱恨苟活心态的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些。潜意识在提醒自己，要懂得闪躲腾挪要会自我保护？

宋玉听说查帐后讲了一句话：下雨都怕伞漏，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