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拔箭
作者:冷邪情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580

压寨夫人?白天做饭晚上捏脚?黄衫女脑中忽然邪恶地冒出一首诗: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黄衫女大力地甩了甩头,将那扯谈的诗扔出去,大声抗议:“不干!”这一分钟,什么心法,什么矜持全都没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受惊吓的女人而已。

“不干?”云浪邪邪一笑,指着红衣女说道:“那么简单的要求都不能答应,那我可就不能放过她咯。”

“不……不行!”黄衫女似乎这才想起那个红衣女来,忙伸开双手,像母鸡护小鸡一样将她护住。虽然是素昧平生,黄衫女总觉得既然自己害她被淫贼所擒,就应当保护她,可现在的自己,却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云浪一点也不动怒,笑得越来越灿烂:“既然不干嘛……那么我就……”

“请放她走吧,我……我,我我我来做你的压寨……压寨……”云浪话未说完,红衣女忽然打断了他,真不知她从哪里来的勇气。却也只是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句,至于“压寨夫人”最后的“夫人”二字,她是说什么也开不了口了。

“哦?你?哈哈,虽然你没她漂亮,不过细看……倒也颇为可人。”云浪把淫异的眼神转向了红衣女,脸上挂着的古怪笑容倒像是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让淫贼欣赏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不行!你是因为我才落入他手的,我不能让你出事!”黄衫女急道。

云浪哈哈一笑:“既然这样,那就由你来做压寨夫人?”

“这……不,不行……”不知不觉的,黄衫女进入了一个矛盾的怪圈之中,左右为难。

云浪哈哈大笑,持续地哈哈大笑,笑得旁若无人。半天才笑着开口:“好吧好吧,你们两个太有趣了,难道你们不知道,你们都落到了我的手里吗?就像这小丫头说的,我是个淫贼,那我完全可以把你们两个都捉回去当压寨夫人,你们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黄衫女似乎真的意识到了这一点,面如死灰。

“不……”意外地,红衣女又颤巍巍地开口了:“我觉得……你不是坏人,只要我答应你,你会放过这个姐姐的。”

“什么?”云浪意外得止住了笑,瞪大了眼,像是一口口水卡住了一般。

黄衫女也意外的睁大了双眼,看着红衣女,就像看一个外星人。

红衣女小心地缩了缩脖子:“因为……因为我看到你哭了,你哭得很伤心,一个坏人不会哭得那么伤心,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真的疼了。”

……

“哈哈哈哈!哇哈哈哈!”爆发了,云浪爆发了,一阵爆发般的大笑从他胸中爆出:“有趣,有趣!太有趣了,你看出我心疼了?哈哈哈!这怎么可能?”

黄衫女看了看红衣女,她曾经让自己心境失守的闪烁表情却忽然让自己感觉心安了起来:“我也觉得,刚才又哭又笑的你,是真的心在疼,你骗不了女人的。”

……云浪的笑声嘎然而止,破庙中忽然完全安静了下来,蝉鸣声忽然扩大了起来,让人感到一种古怪的不协调。

云浪轻轻吸了一口气,不再大笑,他平静地说道:“好了,只要你们知道,你们没有选择就可以了。不过,看在你们两个那么有趣,可以让我止笑的份上,我可以放过你们。记住,是放过你们两个,不吃,也不做压寨夫人。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黄衫女轻轻握住红衣女的手,急急问道。

云浪说道:“记住,我给过你们机会了,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既然风花雪月、赏心悦目的事情不做,那就帮我干三件粗活吧,只要干好了,我就放你们走,如何?”

“好!”几乎是抢答的,气质如冰雪的黄衫女在云浪面前,似乎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其实在答应之时,黄衫女也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却又说不上来。

云浪似乎很无奈地砸砸嘴:“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来,第一件事是帮我脱衣服。”

“什么!”黄衫女吃了一惊:“你……你怎么言而无信?”

……两个女孩眩目欲泣。

云浪扔了把匕首给她:“谁说我言而无信,听着,我左肩后面有一支毒箭,我已经把箭尾去掉了,所以还留了一支箭头在里面。那位置不大好,要想自己拔出来,我不大使得上力气,你就帮我把衣服脱了,用匕首把我的肉割开,把箭头拔出来。”

“这……”黄衫女怎么也想不到,他所谓的第一个粗活竟然是这个,他为什么放心让自己拿刀给他割肉呢?

拿着匕首,黄衫女一时有些发愣。

云浪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敢把背后交给你?”

黄衫女没有回答,可她的表情却做出了回答。

云浪说道:“因为你是女人,女人再毒,又能毒到哪里去?我已经答应放过你们了,所以我相信女人的善良。别犹豫了,来!”

相信我……女人的善良?黄衫女愣了,愣愣地看着云浪自己将衣服扯开露出后肩,那里果然有一支箭头,云浪为了掩人耳目而将箭尾削去,就没剩下多少把柄在外头,留下的箭头实在太短,若让他自己来拔,果然使不上力气来。

“你……真的相信我?”黄衫女没有动手,而是开口询问。

云浪微微一笑:“没错,我信你,而且我相信,那把刀也刺不死我。怎么?你觉得我很疯狂?”

“你的确很疯狂。”不知怎的,听了云浪相信自己的话,黄衫女反而不知所措了。

盯着那仍未止血的伤口,黄衫女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学武多年,虽早已向往刀光剑影的江湖多时,但她所学的,都是伤人的手段。要知道,给人留下伤口是一回事,去医治伤口又是另一回事了,因此黄衫女看到箭伤时,颇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就这么犹豫了半天,她忍不住问道:“难道刚才,你是一直带着这个箭伤跟我打的吗?”

忍不住的一问,云浪冷冷地一回头,那眼神吓得黄衫女心中狂跳:“你说呢?”

回过头去,云浪冷冷说道:“别犹豫了,听我的,把箭头旁边的烂肉割开,然后用力把箭头拔出来就可以了,之后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你就算完成一件事了。”

黄衫女倒吸一口冷气,看了红衣女一眼,她比自己还紧张,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再深吸一口气,黄衫女逼自己镇定下来:“你……你别动啊。”

说着,她长吐了一口气,用左手握住右手,拼命地阻止它的颤抖,将刀尖放在云浪的伤口上,牙一咬,眼一闭,终于不再颤抖,一刀切了下去……

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流得更快的鲜血。感觉疼得要死的一刀,却没有撼动云浪分毫,他坐在那里,稳得像磐石一般。

黄衫女松了一口气,试探地抓住箭尾,颤巍巍地一拔……

“啊!”红衣女惊叫了一声。

“噗”一注鲜血如箭般喷出,喷了黄衫女一脸,那箭却卡在肉里,没能拔出来……

“别急,另一边也来一刀,不然就再使点劲,箭头有倒刺,卡在肉里是没那么容易拔出来的。”云浪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喷出的不是自己的血。

黄衫女被鲜血一激,反而安静了,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擦了擦头脸上的汗和血,忽然,她觉得自己好像不抖了,因为云浪看起来不晃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四周忽然有些模糊。

“呼——”终于取出来了。随着箭头拔出,一团黑血喷出,污了黄衫女半张脸,她却完全不去理会,就这么颓然坐倒在地,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不已。

“唔!”云浪闷叫一声,左手竟然用力一挤,强行使用肌肉带动着伤口,又一团黑血喷出,触目惊心。只是喷到最后,黑血却变红了,而且这一团黑血逼出之后,血似乎也止住了。

云浪迅速从药研中抓出一把金疮药粉往后肩一敷,硬是咬牙顶住了那阵刻骨的疼痛。

等疼痛过去,云浪立即掏出了两颗自制的解毒丸,吞下了一颗,将另一颗扔给黄衫女:“血里应该有毒,快把血擦干,把这个服下去吧。”

说完,云浪深吸了一口气,制止住身体的颤抖,入定运功催化起解毒丸的药力来。

其实刚才在拔箭头时,云浪也一直在颤抖着,黄衫女在伤口上切了一刀,然后又胡乱一拔,疼得他死去活来,是他咬牙硬顶着,这才没叫出声来的。但身体的颤抖,却是怎么也忍不住了。

云浪没想到,为自己拔箭开刀的那个家伙比自己抖得更厉害,为什么黄衫女一度认为云浪在那里一动不动呢?也许是由于两人的抖动频率达到了一个相同的单位频率,所以感觉两人都没动吧……大唐的人也许不知道,运动是相对的。

黄衫女服了解毒丸以后,看了云浪一眼,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随即药力发作,她也闭目运功催化药力去了。

彻底安静了下来,除了蝉鸣声。

两人都打坐入了定,剩下一个红衣女。她目光闪烁地看着两人,犹豫了半天,颤巍巍地拿起了匕首。深深吞了一口口水,她紧握着匕首,看着安坐着的云浪,呼吸变得困难了起来……

人间道大唐,至善大师日记:有十年没到京城来了吧?景色也已大改了,不知老友是否尚在?阿弥陀佛,怎能想这些世俗之事?能见到当然最好,见不到只当无缘而已,老衲也是犯了痴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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