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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冷枫不大明白肆爷的意思。”

她平定心跳冷起脸，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他的话，更不要被他影响到情绪。

虽然，他是对的。

“你知道我是谁。自然也一定了解我身处的世界。”殷肆看着茶杯中随意旋舞的叶片，热气蒸腾，使他此时的面目虚幻叵测。

“而你…如你自己说的，为‘谋生’才会守在这里。我想齐商支付的薪水应该足够你过上想要的生活…又为什么，你会同意跟在我身边，选择另一条你根本不应该也不必要走上的路？”

殷肆抬眼，眼神变得咄咄逼人。

“同样为了谋生。”

冷枫清楚回答，迎向他冰刃一样的目光。

“如果有机会能让生活变得更好，为什么我不抓紧它？”她冷静出声，“毕竟，能够被肆爷看中并且愿意带在身边…这样的好事并非天天出现，也并非身处‘齐天城’的保镖人人都能遇见。”

“你又凭什么认定跟着我，生活就会变得更好？”他接口，目光如炬，“事实上，相反的结果会占据很大可能。”

――跟着他，生活会变得更好吗？不知道这句话如果被齐商裘朗他们听见，会不会笑掉大牙。是人都知道，他殷肆踩在脚下的，从不是一条平坦光明的路，他所选择的生活就如同古老的原始森林，到处充满野兽般残暴的拼抢厮杀，阴险，危机，死亡随处可见。它更像是一条暗红色的长河，发着腐臭阴森的气息，遥遥无尽流淌着的，是已数不清多少人流下的血。

“很多人没有在激烈的竞争中获取预期的利益，是因为他们的能力不足。就像当年参加‘齐天城’的选拔，哪一个人不是豁出了命去努力争取？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个世界本就残酷。”

冷枫不慌不忙应对，殷肆冷漠又深沉的目光已经无法阻止她留在他身边的决心。

只是，她脑中闪过的血泪过往，却远远不如她说出的这样简单――早在她年幼时面对义父郑重点头，决定接受最严酷艰难的训练，并暗自发誓终有一天要为父母报仇雪恨的时候，那种只为夙愿而生的悲凉坚定，以及背后所隐藏的辛苦与寂寞…她早已尝遍。

殷肆沉默紧盯她的双眼，她脸上闪现的执着让他意外，甚至有些惊讶。

那是他从来都没有从身边任何一个女人的脸上见过的神采。

“如此一说，我倒是对你今后的表现充满了期待。”许久，他缓缓低声道，“没事了，你出去吧。”

冷枫走到门边又停下脚步，想了想，转身看向他，眼底是不容质疑的清冷决绝。

“肆爷，谢谢你，留我在身边。”她说，“谢谢你让我翻开了那张底牌。”

“那是第一次，我用自己的双手，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房门被带上，殷肆缓慢仰靠进身后的沙发，心头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感觉。

也是第一次呢。

第一次有女人敢抬起下巴站在他的面前讲话，目光清朗坚决，毫无畏惧。

也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谢谢你，留我在身边。

明知她说出的都不是实话，他依旧没有动摇将她带在身边的决定，以及更深层挖掘她的兴趣。

闭上深邃暗涌的凤眸，殷肆轻轻勾动唇角。

她的倔强，冷漠，自控与执着…

真是有趣…她的很多地方都与自己，这样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