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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昏迷半熟睡的她依旧不安稳，蜷身侧卧，半张小脸掩在毯子下面，只露出一对倔强的眉毛及两排浓密的睫，黯淡月色下，依稀可见她眉间的皱结。

夜色深沉，殷肆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女人，岑冷的凤眸，某种情绪深暗涌动。

他用了一些特制的迷香，才成功地让她“睡”得更沉。于是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站在床边默默欣赏，不必担心她会突然惊跳起来。

她还在为白天的事纠结吗？是呵…是他用着半强迫的方式，将她推进了另一个不属于她的黑暗世界。如今她的双手已经染上洗脱不掉的罪孽，她的人生，已经因此与他紧密交结。

殷肆弯下腰靠近她，冰凉修长的手指轻轻拉下毯子，将那张坚毅的小脸完全暴露在视线之下。

巴掌大的小脸，紧合着双眼。平日里，他从她眼中看到最多的就是漠然，隐忍与执着。她心中的坚持是什么？又是怎样的力量，让她具备勇气向他走来？

齐商给他的那只白色信封依旧静静躺在某处，并未开封。他不想过早知晓谜底，对他而言，冷枫这个谜，慢慢开解的过程才是最具趣味的。而她究竟是谁，想干什么…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指尖触及的柔软令他意外，而他本来以为，她的发丝会如同她本人一样倔强不驯。

手下的人儿轻微动了动，像是挣扎着要醒来的样子。

殷肆眯住眼，心底某个莫名欲念闪过…抚住她的额头，他探下身，顿了一下后蓦然吻住了她紧抿的唇。

――未来的她，或许会痛苦，也或许会后悔，但追悔莫及为时已晚。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是她主动朝他走来，走近他的身边，进入他的世界…不论未来如何，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结果。

……

睡梦中，冷枫感到温暖。似是梦到母亲轻柔的抚摸，以及充满爱意的亲吻，这样让人安稳，美好的感觉令她不愿醒来。

当她睁开眼时，天色已亮，新的一天又开始。

最快速度整装完毕，来自身体的某些异样却令她诧异――四肢虚软，头脑昏沉，即便越野马拉松训练的第二天，她也没有这样的疲惫感。

门外某些响动吸引了她的注意，打开门时看到莫然站在外面。

“我来送些重要的东西给肆爷。”

他的话让她愣住。

――殷肆昨晚回来了？为什么她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正欲开口，却看到莫然突然敛住笑容，惊异的目光死盯着她的脖子。

“怎么了？”

“没…什么…”莫然像是好久才缓过神，随即荡开一抹更灿烂的笑，“这个，还是你拿给肆爷吧，你给我给都无差别，你已经不算外人了…”

他说着，将密封的牛皮纸袋子塞进冷枫手中，带着一脸高深的笑容走了。

他是怎么了？神经兮兮的…

冷枫不明所以地关好门，顺手把袋子放在了一旁的高脚桌上，走进卫生间。

洗漱过后再送文件吧――她这样想。

站定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她不经意地抬眼，却顿时僵住了一张脸，思维完全停摆，大脑空白一片，许久都未从极度震愕中恢复过来――黑色衣衫的领口上方，在她细嫩的颈部右侧，正赫然醒目地印着一枚深紫色的淤痕。

呆在“齐天城”那个酒色声香的地方那么多年，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