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塞琳的突然出现,结束了这场气氛紧绷的秘密会议。
殷肆拥着她头也不回地先行离开,对于何时再继续未完的话题,连一句交代都没有。
“自己老婆受了伤,那家伙再也坐不住了吧?!”
裘朗跟在齐商身边,小声嘀咕。
“你与肆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是你太过火爆,但目前这种复杂的状况,是需要平稳心绪,急不得的,越急则越乱。”
齐商淡然道,侧脸看了眼裘朗,眼中带笑。
“***。”
裘朗最后粗嘎地丢出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冷枫静静地走在最后,这一刻,无人在意她,也无人理会她。像是罗塞琳一出现,大家就忘记了她的存在,包括殷肆。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点酸楚的委屈。
“嘿,冷枫,跟我去喝一杯吧,闲着也是闲着,反正现在肆也不需要你…”
踏进电梯前的裘朗,突然停下脚步,想起问身后的女人。却被齐商用手肘抵了一下肋骨。
“冷枫还是去休息,这些天很辛苦了。”
齐商截住裘朗的邀请,笑对冷枫,看向她的眼中有着莫名的神绪。
冷枫躲开那抹温和中透出犀利探寻的目光,点点头,抿住嘴唇,越过他们走向自己的套房。
“你干嘛。”
裘朗揉着肋骨,不满地睨视好友。
“没事。”
齐商收回看向冷枫的视线,踏入电梯,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
“有待解决的复杂问题,并非只有一件…肆这下可有得忙了。”
……
冷枫回到套房,坐在沙发里愣愣地望着窗外灰暗暗的天空,好久都没有抛开心头的那抹怪异的情绪。她很努力地压制,可越是刻意地想要忘记烦恼,就会越感到烦躁。
反正现在肆也不需要你…
这本是裘朗一句无心之言,可当她听进耳中的时候,心却如针扎般愣生生地疼了那么一下。
他说得明明没有错啊…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保镖而已,又凭什么认为,他会始终需要她在身边呢?
闭上眼,双手抚住额头,感到这股纠结让她头疼,指尖触及到前额的发丝,她才想起已经好久没有理发…原本利落的短发,如今刘海已经长及眼帘。
什么时候,你的头发才会长长?我倒是很想见见,长头发的冷枫是什么样子。
――莫斯科的某一晚,他看着她温柔地说。而第二天,他却无情地亲自把她送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他的脾气总是阴晴不定,忽冷忽热地变化叵测。无人可以预料,他每做一件事,下一步终究是想怎样。而他大概也永远不会知道,当她听到他说出那一句时,心中弥漫起了如何难以平定的波澜。
是她先精心策谋的计划,想让他无从察觉地步入她掌控的发展,而如今她才发觉,原来,是自己,一步步地踏入了他设下的圈套。
他漫不经心地撒下了网,而她则是心甘情愿地纵身投入。
注定是一场输局。
蜷起双腿,裤袋中突然掉出一样东西。她拿起,端详着透明药盒中的蓝色药片。
心下止不住地询问自己:为什么你始终不忍心服下这堕胎药?你究竟在犹豫什么?
他说,他这一生唯一的一次请求,便是希望她能留下腹中的孩子。
可现在呢?他或许在任何一间套房的卧室里,紧拥着妻子,说着更迷人的情话…
冷枫,你算什么?!
心绪一定,她毫无犹豫地起身走到吧台边,倒出盒子里的药片,端起水杯。
就在此刻,门锁利落开启,能够毫无阻碍进入这房间的只有一人。
冷枫顿住动作,看向门口,见到殷肆慢慢走过来,暗沉的眼眸瞥向她的脸,又慢慢下落至她的手上,触及到她手中的药,他眸光一闪。
然而片刻的静默后,他说。
“吃完了药,就跟我来。”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与表现。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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