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枫微怔，随即转过脸不再看他。心中似有百转千回的感受，而她正努力地克制着承认自己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却又羞于去确定。

――他轻蔑的眼神，曾给予的冷嘲热讽如今依然清晰地印在脑中，每每想起都会痛彻心扉。受过深切的挫折，她已经找不到一往无前的勇气。

车内霎时陷入一阵凝重的静默，只有窗外不停向后移动的景色，以及弥漫在鼻间，他专属的清冽气息。

“冷枫，你真让人生气。”

殷肆突然开口。

冷枫不懂他此刻的意思，茫然间又听他说，“那一晚，你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

心脏骤然停跳一下，无奈苦涩点点漫溢――看吧，她就知道，他不会忘记那一晚她可笑的表白，也不会忘记回过头来打击她，嗤笑她，将她卑微渺小的情愫不留情面地毁为灰烬。

她曾趁着深暗的夜色，喝下几口烈酒，壮足胆量才敢对他捧出的真心，在他面前，都只是不屑一顾的垃圾。

“别再说了，算我求你。”

出口的哀求带着自嘲与灰心。冷枫缩了缩脖子，恨不能让自己就此消失。

“你知不知道，你那些话有多让我心烦？”殷肆并未理会她的无措，继续着，“甚至还严重影响了我接连几天的睡眠…”

“对不起。”她低语，一颗心太过紧绷，全然没有察觉他话里更深一层的意味。

“所以，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一直都在考虑，再见你时该怎么惩罚你…”他的语气似乎变得更加轻忽悠闲，却字句清晰，“我想，是不是应该永远把你锁在身边，让你一直活在有我存在的阴影里，受我差遣，战战兢兢，当牛做马地过完下半辈子？”

冷枫感到全身的汗毛都随着殷肆逐步冰冷的音调直竖起来，可那番话在心里转过一圈之后，才回过味儿来――他竟然说…下半辈子。

眨了眨清澈的大眼，冷枫困惑着，无意瞟到他搁在身边的手上，却惊异地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象牙白。

她又仔细确认了一下，才低呼出声，“这是我的佛珠！”

她曾疑惑它到底丢哪去了，原来是在他这里。

“是我的。”

殷肆闲闲地接口，有点赖皮的样子。

“…我的！”

冷枫终于睨向他，蹙眉更正，却见那双漂亮的凤眸深处有暖意缓缓流动。

“什么是你的？…连你都是我的。”

柔情一枪正中要害。

尴尬又无措地再次别开眼，冷枫红着耳根，闪烁的目光重新落回他的腕间。

不得不承认，这串象牙佛珠戴在他的手腕上，只简单地缠绕了两圈，衬着他修长的手指…还真是好看。

“小气鬼。”

殷肆看着许久默然不语的她，轻嗤一句。想了想，又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一样东西，套在了她的胸前，“干脆我们交换好了。”

冷枫怔怔地看着这块沉重地落在胸口的东西。

她认得…这是他一直戴在身上的宝贝。很久以前，在“齐天城”的某个早上，她就见到过，它折射了清晨通透的阳光，在殷肆当时赤*裸的胸膛上投下了一抹美得惊心的红影。

而那也是第一次，她面对他时失了神。

硕大的一颗暗红宝石，就像心脏的形状。仔细观察还可以发现里面微微闪烁着瑰丽的七彩光。即便是外行，也能看出它的稀有与不菲。

静默中，殷肆伸手握住她绞在一起的手指，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把‘心’交给你了，收好。”

作者题外话：这算是肆爷别扭又矫情的表白~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