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样，冷枫。不要钻牛角尖。”

殷肆无奈地拉过她，指尖掠过她细致突出的锁骨。

“本就是无从发生的事，何必那样较真？等或不等，说得再动听，也只是妄言一句。你所纠结的‘如果万一’，没有出现的可能。”

冷枫也自知这问题实属有些无聊，索性窘迫地吸吸鼻子，垂眼看了看手中的牛奶杯。而后，目光瞟过他前胸的那片光洁肌肤。

“我从前一直以为…黑道大哥都是要全身刺满‘青龙白*虎’的。”

一记轻笑自殷肆喉中逸出。

“嗯…上位之前的确考虑过是纹出‘变形金刚’还是‘蜡笔小新’…谁料还没等做出选择，就已经成了老大。”

冷枫刚喝下的一口牛奶，就差点因为殷肆的这一句喷出来。

她捂着唇，相当不信地望向他，被他笑着揉乱了头发。

“傻丫头，什么年代了，谁说混黑道就一定要纹身？还‘青龙白*虎’…亏你想得出。”

于是，冷枫当下又觉自己问出了一个傻问题。

她不再理会他，径自走到衣柜前，放下杯子打开柜门，入眼的一排不菲服饰令她无声暗叹――还是前几天他叫人送来的，说是最新流行，却清一色的都是裙装，各种上乘而考究的质地，颜色，款式…她的手指一带而过，最终还是落在自己当初带来的深色长衣长裤上。

想着去洗漱换衣，又被他拉住，递到眼前一样东西。

“我叫人帮你买的，省得麻烦。”

细看下才发现是盒避孕药。

冷枫默默地接过，点了点头。却不知为何心一酸。

省得麻烦…虽明白他指的是替她省去买药的时间气力，不过在一夜缠绵过后的早上听到这一句，还真是刺耳。

“昨晚是意外，没有提前做什么准备。往后那些工作不需要你来做，总是服药也不好。”

殷肆瞥了她一眼，淡然道。

依旧是无言，冷枫看向身旁的男人，对上他暗沉的眸，那里似有万语千言，却终究不动声色。

于是当下了然。

她打开药盒拿出那小小一片，在他的注视下就着牛奶吞下去。

想起之前那一个没有来得及降临人世的孩子。想起当她不想要的时候，他是怎样千方百计地表达挽留的心情，而现在，又是如何非要亲眼看着她吃药才肯安心的坚定…并非是她一定要为两人之间的感情留下任何切实的证明，她不过是…真的已经甘愿下来，为他生养孩子。

而这甘愿，如今他已不再需要。

幽然目光依旧笼罩着她，冷枫却没有再看殷肆，直觉这本是温暖的套房中似乎冷了起来，她裹紧身上的被单转身朝浴室走去。

谁的手臂在此刻环住了腰际，轻吻落在光洁的肩头。

“宝贝，不要不开心。”

又是谁在耳边低语，一如昨夜的温存诱哄，却不再满覆情深的甜蜜。

冷枫回头凝望他，良久，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摇了摇头。

能够跟在他身边，已实属美梦成真。这样安稳而心有寄托的生活，是她曾经连想都不敢想过的。

所以，她没有不开心，真的没有。

不过是有那么一点失落罢了。

浴室的门轻轻合上，阻隔了两人间隐约的尴尬，也挡下了殷肆投注在她背后的黯淡目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