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睡得好深沉。冷枫还未睁开眼，就感到浑身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轻松舒适。好像所有的疲惫尽数消失，身体机能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只是――

她动了动双臂…是什么这么暖，抱在怀里的感觉又是恰到好处地适合？

“别乱扭…我会兴奋。”

低沉微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促狭。清晨光线刺目，冷枫眨了眨眼，才看到面前这张放大的笑颜。

眸底泛红，有些倦色，殷肆像是一夜都没睡。

“你…”

突然回神，才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冷枫哑然的表情令殷肆好笑地挑挑眉梢。

“没错，”他开口，盯住她怔忡又有些不可置信的小脸，确定着她的疑惑，“我没合过眼，就这么被你折磨了一整夜。”

冷枫低头看看两人，竟还是昨晚紧密拥抱而坐的姿势，殷肆的坐姿连角度都没换过。唯一的不同，就是她身上多了一件他的外套。

“早安，熊猫。”

他说，眼中漫上笑意，“你现在的模样完全可以出演恐怖电影里垂死挣扎的女鬼。”

冷枫这才想到，昨晚她都没去卸了妆，现在脸上的情景…定是惨不忍睹没错的。

沉默地垂下头，她满心羞赧地自殷肆身上下来，双脚刚及地面就虚软地倒下了下去，所幸是他及时扶住她。

“蜷着腿睡了一晚，麻掉了吧。”

他笑，看着她费力地起身朝浴室走，又开口，“能不能先帮我泡杯茶？我从凌晨四点钟开始口渴，一直勉强支撑到现在…”

“你干嘛不去喝水？”

她回头，看着他揉了揉眉心，终于慢慢地变换姿势仰靠在沙发里，整张脸沐浴在清晨的光线中，柔和得一塌糊涂。

“没办法，我不忍心叫醒怀里沉睡的小猪。”他合上眼，唇畔微扬，“第一次发现，冷枫…你还挺重的。”

狠狠瞪了下那抹碍眼的笑容，她走进吧台。

“我不要茶包，那东西很难喝。”

好不容易找出了茶包，却恰好听到他悠哉的声音。

“这里应该没有你习惯的高档货，你不如叫客房服务，或者你干嘛不自己过来找找看？”冷枫一边恨恨地将矿泉水倒进水晶壶里加热，一边睨视那个又将姿势变成“大”字形的男人。

却见殷肆突然抬起头，皱起眉心，一脸不满的样子。

“那也要我动得了才行啊，”他锤捶自己的腿，“被你压了一整夜，都没知觉了！”

冷枫望着他，良久，淡笑起来。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她只觉原本压抑在心里的纠结烦闷统统消失不见。而眼前这样的情形，竟是令她有种错觉――他们就像一对相伴相依共同生活半世的老夫老妻，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吵吵架斗斗嘴，看着对方或生气或得意的表情，体味生活中这最真实而甜美的滋味。

殷肆不清楚冷枫在想什么，会突然变得满面向往。那张沉浸在思绪中的小脸，即便带着浓重模糊的黑色眼妆，可双眼依旧清澈而明亮。

――她大概从不清楚，他从当初的怦然心动到后来的情难自控，都是因为她那双透亮如水的眸子。时而怅然，时而倔强，时而迷惘，时而坚定。就像黑暗中的一抹光，似远亦近，总会令他不由自主地朝它走去，难以抑制地想要一探究竟，看看隐在那抹光亮背后的，究竟是不是一颗同样玲珑剔透的心…

而结果，也真的没有让他失望。

作者题外话：抱歉更晚了，今天实在有点事，刚回来更新。大家见谅。明天老时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