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往事如风
作者:家一兵丁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612

既然来到这个算是第二故乡的地方,阿木还是想找找那些在记忆中已经十分模糊、对个别的几个还依稀有几分印象的小伙伴们。

40多年过去了,一切都似乎变了模样。

街道、房屋建筑都没有了记忆中的样子。

那些小煤棚都不见了,那个木板当墙的电影院也没有了。

循着印象中的老火车站,就是雷锋经常在那里扶老携幼的那个小火车站,阿木找到了原来的家的位置。

阿木家原来住的那栋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楼也没有了,在原来的位置上一栋造型与原建筑相仿的新建筑伫立在那里。据说,原来的那栋楼已经在一次煤气罐的爆炸事故中,被炸塌了五分之一,也实在是太破旧,最终被拆掉了。原来的老住户、老邻居,几乎都搬家到别的地方去了。阿木在楼下转了1个小时,没有找到熟人。

走街串巷的寻觅了好久,还真的在阿木家原来住的那栋楼附近,找到了一个也还记得阿木的小学同学,叫李涛,是个出租车司机。

在李涛的张罗下,陆续的,又联系上二十几个过去的小伙伴,现在的老头、老太!大家在指定的那家餐厅相聚,有些依然还很熟络的互相热情的招呼着,阿木离开的太久了,大家都几乎没有印象,只是客气的寒暄一下。

当然,阿木和他们厮混的时候都还小,大家只是玩伴和小同学,谈不上什么感情。阿木想寻找的是一个遥远的回忆,童年和少年的回忆。

阿木和傻婆坐在一个不太显眼的地方,打量着这些人,脸上挂着微笑。

这个小聚会,弥漫着一种不和谐的气氛。

互相攀比、稍有些成绩的就拼命炫耀一番,混的稍差的就极力向前者示好,寻求新的发展机会。很具有代表性的就是1个副科长,很有派头的样子。不断的指点着别人怎样为人、怎样讨领导喜欢、怎样出人头地。还有一个老板,一身的名牌,始终在有意无意的告诉别人和谁谁喝了多少茅台、五粮液,而这2样酒有多么难喝,他多么不喜欢等等。

然后这家伙也成了中心、焦点。身边就会围上许多追捧者。

个别的人就在角落里默默地坐着,看着这些表演。

也有谈得来的,3个、2个一伙的,但都是互相熟悉,延续下来感情的。

已经身处2个不同的世界了,还是应该不要互相打扰了!

阿木的感觉就是这样。

他和傻婆悄悄地把帐结了,又悄悄的离开了餐厅。

在煤都的3天,1天搞聚会,另外的2天阿木就带着傻婆就游山逛景,寻找着儿时的那些痕迹。

本溪路小学还是去了,完全变了样,已经改成雷锋学校,没有了儿时记忆中的样子。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几十年过去,沧海桑田、物似人非!

有一颗老杨树,阿木找到了它。

十岁的时候,和伙伴打赌,爬到了十几米高的地方,脚下踩的一个枝杈没有承受住阿木的体重,断了!

树下的一丛灌木救了阿木一命。但掉下来后似乎过了好几分钟,阿木才喘上来第一口气,那是被摔岔气了。

身上划破了多处,刚刚在小店里花2角钱印上了6这个号码的背心,也划破了,阿木心疼了2个星期。好在妈妈那时上班,早出晚归,没有发现阿木身上的划伤。小孩子恢复得快,几天后就没了痕迹。

还带傻婆到车站附近的铁轨上走了走,这里也有一段记忆犹新的事故。

一次,几个小家伙爬到一节货车厢里玩耍。可能太投入了,一个大些的孩子突然喊道:“车开了,快跑!”

阿木最小,惶急中没有找到有梯子的地方,在车厢中间就翻到外面,挂在那里。车越开越快,在再不跳车就不知道会把自己拉到哪里去的恐惧中,阿木松开了抓着车厢上沿的手。

又是几分钟后,一个小伙伴跑过来踢了阿木一脚,阿木才喘上来一口气,活了过来,状况与从树上掉下来那次一样。

那一口气如果喘不上来,是不是有生命危险呢,阿木当时不知道。后来长大了专门问过一个熟悉的医生,医生告诉他,那个踢了他一脚的孩子,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最为惊险的记忆,傻婆听了,惊讶的好半天没有合上嘴巴!

阿木的少年时代所能参加的游戏很丰富,其中的一项就是斗蟋蟀。

好的蟋蟀要在铁轨下的碎石里找,那种蟋蟀很厉害,打起架来不要命。

那次惊险万分的事情就在这样的前提下,发生了。

一天,下午没课。阿木和另一个小伙伴来到车站附近的铁轨那里,仔细的聆听着蟋蟀的叫声,寻找蟋蟀。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一处地方,不断的传来“唧唧吱、唧唧吱”的声音。

阿木他们2个小心翼翼的蹲在2根枕木中间的碎石上,轻轻的、轻轻地把碎石一块块的移开,等待着蟋蟀露头的一刻。

慢慢地,2根枕木中间的碎石几乎都掏空了,还是没有发现那只依然在不停的鸣叫着的、可恶的家伙。

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突然惊醒了阿木他们2个,抬头时,一个火车头像一座山一样的就在铁轨上滑动着,急速地向阿木他们扑过来。车轮和铁轨摩擦着发出的刺耳的声音,几乎把阿木的耳膜击穿。

那个大些的孩子没有半点犹豫,箭一样的就窜了出去!

阿木几乎吓呆了,就那样定在那里,看着机车的车头山一样的压过来、压过来!千金一发之际,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快趴下啊!”

阿木一激灵,扑通!就趴在了2根枕木中间已经基本被掏空了的地面上。

闭着眼睛,突然的,背部开始剧痛!

阿木知道,自己完了!

巨大的,震耳欲聋的声音中,地面在剧烈的震动着。阿木的背部越来越痛,几乎痛到阿木无法忍受的地步,那就是世界末日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木觉得应该是过了1万年!

声音突然就没有了!

地面不震动了!

背部依然剧痛,但阿木还是抬起头,睁开了眼睛。

“啊。。。。。。”

长长的惨叫声,阿木被眼前巨大的、滚烫的车轮吓着了!

这是在火车底下,我死了吗?怎么后背好痛?怎么我的手还能动?

连滚带爬的从车轮间的铁轨上冲出生天,见到了外面火辣辣的太阳。

“小兔崽子!站住!”一声吼叫,把阿木又吓得够呛,转头一看,应该是火车司机在跳着脚的向阿木冲过来。

“妈妈呀!”

阿木转身就向相反的方向跑,边跑边回头看着追过来的火车司机。突然的,火车司机停了下来,转头又往回跑。阿木不明所以,只是从火车司机那狰狞、噬人的表情中知道,麻烦大了!

亡命的进入一片青纱帐,又连滚带爬的冲过一条小河。阿木实在跑不动了,一下子趴到地上,回头看去。

火车一声鸣叫,呼哧呼哧的又开动了。

阿木的后背还是剧痛,但阿木知道,自己似乎没死!

难道火车没有轧着我?

伙伴的呼唤声从远处传来,阿木大声的答应着,让他赶快过来。

经过伙伴的验看,阿木确实没有被火车撞到。后背剧痛的原因是横向起了一溜鸽卵大的大泡,明显是烫的!

看背心上的油渍,2个人分析是半列油罐车从阿木上面冲了过去,那些油就是从油罐车上流下来的!

忍着剧痛,两个孩子来到社区的诊所,护士帮忙把那些大水泡挑破,又上了些消毒、消炎的药物,气哼哼把他们俩打发走了。

因为他们2个都没有钱!

阿木问那个伙伴:几个泡?伙伴答:好多!至少20个!

阿木又问:火车过来怎么不鸣汽笛?伙伴回答:别人说,火车喇叭都快叫破了,咱俩没听见!

“那火车司机为什么放过我们?”

“废话,那是火车,每一站之间的运行时间都是固定的,他敢停的时间太长吗?”伙伴的父亲就是这个车站的调度,当然知道这些事。

类似这样的故事,在阿木身上还有很多。

比如不会游泳非要横渡一个4米宽的水坑,差点淹死!

比如和另外6个伙伴一起,被打更老头不小心关在楼房下面的防空洞里9个小时,才被大人们发现后救出来。又害怕、又冷、又饿的大病了一场,在医院里好几天才缓过来。

阿木最为可笑的经历是没人看见的时候到货车车厢里拿桃,听好了各位,不是偷,是没人看见去拿!那是阿木少年时获得水果吃的最最主要的途径。

知道那东西好吃,但伙伴们都没有吃过。把柳条筐弄破,从里面把桃子掏出来在放到已经被汗水打湿了的胸前的背心里面。这个方法很普及,经常被伙伴们用到储存东西又不影响行动的活动中,这次的行动当然也不例外,采用。

阿木刚刚装进去几个,就有些难受,胸前奇痒难耐!

赶快找了个水泡子(有水的大坑)跳进去,胸前抹几把,才缓解了。等吃了桃子穿上背心,又开始痒,只能再洗一次。

其他得手的伙伴也与阿木的遭遇一样,就是放风的那个小子躲过一劫,也同样吃到了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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