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没想到银路在会上说省水工局分管领导要等省水利厅检查组到后另作处理，这个情况米宝刚事先没说，她跟银路等地方官员不熟，散会后她就抽空追问米宝刚，米宝刚说“我跟你一样感觉还很意外，这次省水利厅王文凯副厅长本来要过来，临行前有事就由建管处处长李达代表他过来了，我了解了有关情况，省厅来就两个目的，一是招标二是弄清楚李子坝事件真实情况”，杨雪说“银路在会上说得很明确了，米局长，如果说这起事件省水工局项目部要承担主要责任的话，程文高被免去项目经理已经是很重的处分，如果大家还要承担责任，那建管局的领导也不能坐视不管吧”，米宝刚说“话不能这么说，建管局的李杨也被停职了，那他不更冤”，杨雪说“李杨是替人受过，当然冤”，米宝刚见有人走过来，赶紧说“这事我问过王文凯，局里只处理到项目部，你就放心好了，我们现在关键是拿到主体标段”，杨雪说“看结果吧，也不能把人逼急了”。

会上宣布的消息首先在建管局内部炸开了锅，欧阳、程红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目瞪口呆，关小月回省城休假没在建管局，宋倩找到苏蕊，说“李杨不是协助刘局长把这起事件妥善处理了吗，怎么还要处理他”，苏蕊说“按照分管工作，李杨承担了领导责任”，宋倩说“想不到李杨那么努力做工作，竟然要落个处分，这让人有些想不通”，苏蕊说“现在正在调查，处分还谈不上，这次事件就是因为有省领导的关注而发展到现在的程度”，宋倩说“省领导高高在上，哪能体谅基层具体作事人员的辛苦”，苏蕊说“这事我们也要了解一番，如果调查组要询问有关情况，我们要把李杨的工作情况也要反映上去”，宋倩说“要不给关小月说一声，让她想点办法”，苏蕊说“小月就是因为心里闷才回省城呆两天，她手机关机，说是到外面玩去了，也联系不上她，不过事情还没到那个程度，没准是雷声大雨点小”。就在苏蕊和宋倩议论的时候，调查组先找了靳一山谈话。

李杨坐在办公室等候调查谈话，叶梅的电话打了进来，她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不都是省水工局项目部的责任吗”，李杨说“现在宣布是停职待查，还不是最终处分，我是按照分管领导承担的领导责任”，叶梅说“体制内的人就爱搞这一套，既然还在调查为什么就停职呢，这不是明摆着说你有责任吗”，李杨说“李子坝事件是个引子，市里已经启动了征迁问题专项整顿工作，作停职待查也是因为省领导有指示”，叶梅说“我记得茶园的负责人说过，吕家刚开始跟项目部闹时，建管局的钱局长好像就在工地，他怎么就没责任，如果当时他及时处理了这起纠纷，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李杨笑了笑，心想叶梅的眼光和洞察力还很强，见李杨不说话竟然笑了笑，叶梅着急说“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笑”，李杨说“那我怎么办，哭给你听吗，你说的情况本来是事实，现在靳一山不承认给钱良汇报过这事，钱良说自己自始自终也不知道这事”，叶梅说“他们就是想把责任全推到你头上，如果刘诚也是这种心思，那你就要小心了”，李杨说“我还是相信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叶梅在听筒里唉了一声说“你要有对策才行，等和靠都是下策”，李杨这阵不想过多讨论这个问题，所以没有接这话，叶梅见李杨不说话，就说“晚上如果没有安排，我们碰个面再想想办法”，李杨说“今天调查组已经进入建管局，有什么安排还说不清楚”，叶梅说“又没有杀人放火，难道还要限制你的人生自由不成”，李杨说“到时候再说吧”。跟李杨通完电话，叶梅认真分析了一番，得出的结论就是在这起事件上，刘诚、钱良、靳一山可能联合起来把李杨装了进去，而市委作出这样的决定可能政治因素更多一些，自己要怎么帮他呢，通过李子坝茶园的人反映现场情况，这事可以给茶园负责人交待一下，让他也多了解点情况，另外是不是找一下关系，看看市里主要领导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好主意，叶梅坐在办公桌前发楞，胡思乱想间就又想到那棵歪脖树，两个在蓝天白云间那个混杂着多种情绪的吻，意念间她脸孔有些发红，不由想到，要是李杨真被免职了，干脆把他挖到父亲的新公司，赵军不是一直想让他到南方商贸吗，想到这儿她给赵军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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