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听从朱胜文计策,深夜造访太后。
行走在深夜的宫道上,她出奇地平静。
侍奉朱胜文这三年,他的生活起居都很规律,早上上朝,下午稍微休憩小会便起来批阅奏折,如果奏折多,晚上便接着批,批完奏折就安歇,从不离开乾宁宫。
因此在这三年里中,已经很久没有走夜路了。
三年前,胜?离宫的那一夜,她送他到宫门口,又一路狂奔至凝香宫。如果没记错,那一夜,还下着雨,磅礴大雨。
死了娘亲,离了胜?。
从此心底便深深畏惧深夜,每一个夜晚都蜷缩着身子抱紧双臂,害怕寒冷会席卷全身。尽管那么害怕,但是她从来不会将自己的恐惧表达出来。
将弱点表现出来,是弱者的表现。
而她,想做一个强者。
太后正准备安歇,听到有人禀报说?婉求见,不免有些佯疑:“她怎么来了?”
淑媛问:“要不要奴婢去回了她?”
“不,哀家见见她也好,叫她等一会儿。”
“嗳。”淑媛领命忙出去了。
看见?婉,她顿时有一股难以言语的情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可怜的女孩子。
倒是?婉见到了淑媛,报以微笑。
淑媛内心一阵激动,上前握住?婉的双手:“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婉抿嘴,对于淑媛,她自是有一份深厚的感情,这会子淑媛与她这么亲昵,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又回来了。
淑媛想问问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但一想到?婉已经不会说话,又将那些话咽了回去。
这时,太后走出来,看到?婉,面露笑颜:“你这么晚来找哀家所为何事?”
?婉看了看太后,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早已预备好的纸笺递给她。
太后一看,来不及坐下,脸色就变了。
淑媛一看气氛不对,也不敢多问什么,直到太后伸手示意:“你们统统退下。”
淑媛临走前特地看了看?婉,忐忑地走出去。
只剩下太后和?婉两个人。
她的目光随着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你想对哀家说什么?”
?婉再次地上第二张纸笺。
太后接过的时候几乎笑出了声:“你是准备而来的?”
?婉很谦逊地颔首,对付这个狡猾的太后,怎能有半点掉以轻心。
看罢?婉递过来的纸笺,太后静静地端倪了她好一阵子:“你是说皇上不会轻易放过窦梓衾?”
?婉镇定地点头。
太后直到眼前的舒?婉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因此问的很小心翼翼:“你又是从何而知?”
?婉像是料到太后会这么问似的,遂又拿出一张纸:“日久见人心。”
太后将纸捏在手心里,捏成一团:“那么你来告诉哀家这些,是为什么呢?”
?婉再次递上纸笺:“窦姑娘入宫,是太后所愿,并非皇上所望。如果皇上耍了什么手段导致窦姑娘受了不可磨灭的伤害,那么太后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你的意思是。”
?婉伺机跪下,双手奉上最后一张纸:“奴婢愿意效忠于太后娘娘,窥视皇上的举动,保护窦姑娘周全。”
她之所以没说其他,是不希望太后看出破绽。
太后低头睨着?婉:“你长大了,心思可真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