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惊弓之鸟,心有余悸
作者:不拘一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756

皇朝网吧,对我来说,只是个美丽的意外,只因找错了方向,才会有此邂逅。这次,我没有找错,找到了学校附近的一群网吧。我随便进了一家,看起电影来。

一部喜剧片,我的神经为之兴奋了起来,久久不能平静。

本来就胆小的我,特喜欢刺激的东西,尤其对恐怖片是又爱又‘恨’。

看完喜剧片,我精选了一部恐怖片,战战兢兢的看着精彩的剧情,觉得特别刺激。

凡事只要一投入,这时间就如同踏上了风火轮,过的特别快。

我看了下时间,24点了。糟了,宿舍大门都关了。我付了钱,匆匆忙忙的跑出了网吧。一会儿,我到了学校西门,只想快点到达宿舍,我小步朝学校东门跑去。

起风了。刚才还纹丝不动的白杨树,这时开始摇摆起来。校园里的路灯大多都已经熄了,只有几处亮着。我走在一条宽大马路上,感到一丝寒意,不禁打了个哆嗦。道路两旁一些高大的白杨树随风摆动的更厉害了,开始张牙舞爪起来,仿佛一个个巫师在装神弄鬼。从白杨树身上传来的呜呜的声音,好像是树妖在小声哭泣,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我想到今晚恐怖片里令人寒颤的剧情,心开始砰砰的跳了起来。我加快了脚步,心里安慰自己到,“切,鬼片看多了吧,还树妖呢,白痴,胆小鬼,有什么好怕的,别自己吓自己了,还走一会就到宿舍了”。我哼起了小调,东张西望的继续赶着路。

我走着走着,经过一栋教学楼,教学楼有十层,纯白色的外观不带半点杂色,伴着昏暗的路灯,在漆黑的夜空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冷清。我没去想它属于哪个学院,只是朝三楼那个还亮着灯的窗子看了看,心里正琢磨着这些人这么晚在干些什么。窗子上镶嵌着半透明的厚质蓝色花纹玻璃,透过玻璃,可以模糊的看见房间的东西。我扭过头,没有再注意什么,继续赶着路。当我走近那扇窗子时,突然传来一个女孩的尖叫,我迅速抬起头,朝窗子看了看,一个黑影站了起来,顿时,窗子里的灯熄了。黑影在窗子上撞了几下后,停了下来,趴在了窗子上。“鬼啊”,我在心里大喊了一声,我浑身发抖,像得了羊癫疯,疯狂的向前方跑去。我到了宿舍门口,比平常提前了十分钟。我翻过铁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向了宿舍。我立即爬上床,蒙上被子直打哆嗦,心都快跳到喉咙了。我哆嗦的很厉害,把下铺的周宏涛吵醒了。他迷迷糊糊的对我说了句,“向北,你摇床干啥,不要摇了,你摇床我睡不着”。我克制住了恐惧与紧张,慢慢的,哆嗦的幅度小了下来。那一夜,我没有睡着,时而睁眼,时而闭眼,紧张兮兮的。天快亮的那会,我才放松,睡了会。

天亮了。

我睡到七点半就床了,洗刷过后,早早的出了宿舍。我百思不得其解昨晚发生的怪事,心里像搁了块大石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难道真的有鬼?我偏不信邪。就算真的有鬼,这大白天的它也不敢出来吓人吧。我朝那栋“鬼楼”走去,只想探个究竟。二十分钟后,我到了“鬼楼”。我找到了“鬼楼”的入口,“医学院”三个大字清晰呈现在眼前。我一颗木鱼脑袋,还是疑惑重重。走过长长的弯弯曲曲的楼道,我来到了三楼,连个人影都没有。长长的走道两边是紧锁的门,湿气太重的空气有些阴冷的感觉。准备迈出右脚,我突然收回了已迈出的左脚,呆在了楼梯口。都说了上天是仁慈的了,只要你的心是真诚的。这不,楼梯处上来了一个人,一个打扫楼道卫生的阿姨。她看了我一眼,朝走道那头走去。

我悄悄的跟在她的后面,找到了那个窗子的位置。“停尸间”,三个黑色的方块字。我打了一个冷颤,对还没走远的阿姨大喊一声,“阿…姨”。阿姨回过头,我一个劲跑了过去。阿姨好奇的问了我一句,“什么事?”。我微笑着说,“没事,您好早啊!”我笑的有些勉强。阿姨说她每天都是这个点打扫楼道。几句寒暄过后,我跑下了楼。

今天是军训第二天,和昨天没什么区别,只是训练的内容不同。教官教我们唱了首“军中绿花”,一遍接一遍,我们很快就学会了。马路中间也有个班在军训,他们的教官是个男的,长的很高,像跟竹竿,估计快一米九了,一副英俊潇洒的外表,一副磁性动人的嗓子,仿佛一个少女杀手。江教官跟我们提起了他,想请他为我们表演个节目。江教官说他多才多艺,唱歌、跳舞、下棋、演讲啥都会,还样样精通,至于唱歌,军歌是他的拿手小菜。我们大喊了两声,“王教官,来一个;来一个,王教官”。听到我们的呐喊,他走了过来。他有些谦虚,硬说自己唱的不好听。在我们的再三请求下,他答应了。他唱了一首“一二三四”歌,歌声雄浑有力、鼓舞人心,赢得了同学的阵阵掌声。他微笑着向我们招了个手,走开了。

解散了。我,又是独自一人走在路上。昨晚发生的事,我很想告诉王彪。我想他肯定会说,“你肯定眼花了,就算是停尸房,也不会出现鬼,肯定是根棍子,你把它看成鬼了”。他肯定会大笑我一顿,而不是去寻求事实的真相。想到这,我刚才的那股冲动,立即哽在喉咙,咽了下去。

中午,校园里到处都是人,清一色的新生,不过,也有高年级的学长。我走在路上,前面是两个穿护士服的学长,一男一女。由于人太多的缘故,我只好跟在他们后边,慢慢的走着。他们谈着话。男孩说,“你呀,不就是个蟑螂吗?看昨晚把你吓的惊叫,叫那么大声”。女孩反抗的说到,“额,我是女生啊,小时候就特别怕这个”。男孩咧着嘴笑说,“昨晚真是太有意思了,连环反应啊”。女孩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说到,“是啊,我不是故意的,谁让我看见蟑螂了,我吓着了,就往后一退,撞到了墙上,把开关给撞关了”。女孩用手拂了一下头发,继续说,“你就更有意思了,我尖叫你急个什么呀,灯关了什么都看不见了吧,你面前有个凳子你都忘记了,还打算跑过来开灯,不料让凳子给绊倒了,更搞笑的是,你用力也太大了吧,你扑向了放着长发女尸的木板,居然把木板上的那具女尸给翘了起来,女尸撞在窗子上磕磕碰碰的响了几下。”男孩摸了一下头,看了女孩一眼,说,“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所以才太急了。你想要是昨晚有个人在楼下经过,那不是把人家吓个半死。”女孩说男孩想象力很丰富,露出两个酒窝,甜甜的,笑着说,“你呀,下次得好好学习了,要不是你今天要交报告,昨晚我才不陪你来停尸房来做实验”。男孩默不作声,只知道傻傻的笑。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原来是你们在搞鬼,把我吓的一惊一乍。我真想告诉女孩,男孩的想象力一点也不丰富,我就是那个受害者。我真想把女孩大骂一顿,怪她不应该叫那么大声,不就是只蟑螂吗!我真想把男孩大吼一顿,怪他不应该扑向木板,不就是开个灯吗,用的着这么急吗!但我忍住了,装的很平静。— 全文字版小说 首发 —我快速走上前,扭头看了一眼他们的样子,咬着牙走开了。他们对我毫不察觉,仍是有说有笑的走着。我就像一个密封的瓶子,瓶子里全是苦水,我好想把瓶盖打开,倒出这恼人的苦水,可我怕别人介意我这瓶苦水太苦,不,是太好笑,当作笑料罢了。想起初中那次丢人的事,有一次我骑自行车回家,居然把前车轮骑掉了。我把这事告诉我最好的玩伴,打算得到他的同情,他不但没有安慰我,反而大肆取笑我,还把这事告诉了其他的同学。我暗自发誓,“以后我的糗事,一概不对外人讲”。

中午,我一个人去了食堂,没吃几口,我就倒掉了整碗的饭菜。

浪费是我的习惯,我一般会在心情不好时大肆浪费。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奢侈的人,一个喜欢浪费的人。但在我看来,那只是“物质利用最大化”的代名词,别人若加以指责,我会嗯的一声赞同,心里面,却还是我的那一套理念,所以我显得特别虚伪。

军训依然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第三天我们练习了齐步走;第四天我们练习了正步走;第五天我们练习了跑步…第十九天我们进行了拉练。20公里的拉练,我感到十分疲倦。我像只没脊椎的动物,勾着腰,驼着背,耷拉着脑袋,只想快快的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顿。我们班的女生也累的不成样子了,陈军霞见别人问她话时,有气无力的抢先说到,“有事呆会聊,不急。”。

傍晚了,我一个人呆在宿舍。

王彪闯了进来,神情慌张对我说:“向北,快,快,主教有人要跳楼,好多人在那里,我刚才听说的。咱们去看看”。我们立即出了宿舍,下了楼,朝主教跑去。

我们走近主教时,只见主教前挤满了人,人们都望着楼顶,注视着楼顶的动静。主教有16层,楼顶的屋檐上站着一个男孩,体格偏瘦,身高不高,戴着眼睛,穿着一件蓝色外套,一条黑色仔裤,一双普通的运动鞋。男孩手中拿着一张照片,一个女生的照片,男孩看着照片,表情沮丧,低声的呜咽着。

天台上,除了男孩,还有三个人,一个是男孩最好的兄弟,一个是男孩最好的蓝颜知己,一个是男孩的班主任。女孩急切的说到,“颜涛,你快下来,她不值得你这样,好女孩多的是,你快下来,我求你了。”男孩没有做声。男孩的好兄弟开口了,“颜涛,她真的不值得你这样,你快下来,我保证以后给你找个更好的,相信我,兄弟,你下来了,什么话都好说”。男孩继续呜咽,仍没有做声。先前对颜涛做了一番调查的班主任,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教导男孩说,“颜涛,请你保持冷静,千万别激动。请听我说,你真的不该作出这样的举动!你知道吗?你爸妈把你养这么大,如果你干了这样的傻事,他们怎么办?我从同学口中了解,你是个好孩子,你是很孝敬你父母的,你是你父母心中的乖孩子,你父母很疼你,你也很爱你父母。今天只是为了爱情,一段不属于你的爱情,你就想不开,想做傻事。你父母知道了会很伤心的。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他们才是你最亲最疼你的人,你不能丢下他们不管!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很痛苦,但如果你做了傻事,你父母会更痛苦的,比你痛苦一千倍,一万倍,做人不能只顾自己的感受,做人不能太自私啊!该顾下最疼你的父母的感受,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真的。孩子,下来吧,乖!听班主任的话,没错的。如果你父母在这里,我相信,他们会对你讲同一番话。”。好一个“做人不能太自私!”,如同当头棒喝打醒了颜涛,颜涛如梦初醒,把女孩的照片撕的粉碎,扔了下去,然后擦了一把眼泪,往屋檐后退了一步。男孩的好兄弟立即扑上去抱住他,把他拖了下来。他们抱在了一起,男孩哭的热泪盈眶。班主任在一旁欣慰的笑了。

悲剧和喜剧的差别,往往只有一步之隔。

楼下的人们疏散了,有的在替男孩高兴,有的在感叹现实的残酷,有的在感叹人类的无奈。

颜涛是管理学院大二的学生,非常内向,是个很听话的孩子,不喜欢与人交流,却又有些自恋,但有时又非常冲动,很不理智,有着极强的自尊心。他喜欢上了经济学院的一个女生,本着“我绝对不让别人抢走你”的原则,在对对方毫不了解的情况下,一天中午,在身边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突发奇想。他独自捧着一束玫瑰花,堵在女孩放学的路上,满以为女孩就是他心目中想象的样子,本以为这事会一蹴而就。老天偏偏给他开了个玩笑。女孩不但没有接受他的玫瑰花,反而还为此大怒,说他配不上自己。他扔下玫瑰花,像做贼似的,羞愧难当,很快的消失在人群中。晚上,他就站在了主教楼顶。

王彪知道颜涛的故事后,一阵惊讶,对我说到,“向北,我发现你身上有他的影子,你觉得呢?”。顿时,我一脸的反抗,说,“怎么可能?我多么坚强的人,怎么会和他一样!小小打击,就去跳楼,也未免太脆弱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也太对不起他爹妈了。如果我是他,我肯定会找那个女生好好理论,让她向我道歉”。王彪看着我说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我仿佛一只死了的鸭子,嘴却硬邦邦的。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生活中有些事难以预料,我们应该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我们是否应该提前想到最坏的结果,提前做好准备呢?

颜涛一定是被伤及五脏六腑,痛不欲生,认为尊严扫地,荡然无存,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难道真的就是这样吗?

个人的面子和尊严是两码事,有些人混淆不分。尊严是自己持有的,面子是别人给的;尊严是自己对自己人格的充分肯定,面子是社交的人对你身份的肯定;尊严是人的气节,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说的就是这种气节,面子是人虚荣心的表现,太爱面子的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说的就是这种虚荣心。尊严是里面的,面子是表面的。尊严包括面子,是面子的前提,远远大于面子。某种程度上,尊严是对自己的一种尊重,面子是别人对你的一种尊重。如果一个连尊严都没有的人,别人是不会给你面子的。好比一个不知道自重的人,别人是不会去尊重你的。然而,面子是需要去靠实力去博得的。自尊心极强的人,是误把面子当尊严,张冠李戴了。

尊严和面子好比一块海绵的两面,里面和表面。针扎在海绵上,若扎的很浅,不足以伤及里面;若扎的很深,就伤到了里面。

每个人都活在尊严的约束下,若对尊严满不在乎,将会引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非议。“恶语伤人六月寒”,伤了别人的里子,对别人来说,那将是一种锥刺的痛,即使是在晴朗的日子,都会一直隐隐作痛,痛久了,无法痊愈了,就会演变成仇恨。“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说的就是与人发生矛盾时,要维护别人的尊严。

我突然想起了项羽兵败时,自刎前,在乌江的一句话,“无脸见江东父老”。胜败乃兵家常事,历史学家认为项羽大可卷土重来,他这次失败虽然很没面子,但没什么大不了,重归东吴,日后或许会东山再起。晚唐诗人杜牧对天感慨,“包羞忍辱是男儿,卷土重来未可知?”。可项羽却认为自己颜面扫地,尊严荡然无存,没脸见江东父老,乌江自刎是自己最好的归宿。好一出“霸王乌江自刎”,引得后世无数文人骚客扼腕叹息。

地球人都知道,“这世上没有走不通的路,只有想不通的人”。有时候,为何偏偏有些人就不开窍呢?颜涛的事确实是件很没面子的事,但就应该拿生命去补偿吗?他一定认为这是一桩令他“羞愧难当,无脸见人”的羞耻,再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了。难怪人们说,“失去了勇气,就失去了一切”!

。。。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今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第二十天。

学校要求每个班选六名同学,三男三女,参加全校的阅兵。

同学们按照教官的指示,三个一组或五个一组当场演示。

看完同学们的演示,教官心中有了眉目。

“你,齐步走和正步走,走一遍给我看。”教官点了孙立剑的名。

“嗯,走的不错。”教官表扬了孙立剑。

“你,也给我走一遍看看。”教官点了刘重吕的名。

“嗯。走的不错。”教官表扬了刘重吕。

孙立剑对自己很有信心,一脸自信的傻笑着,心想到:“肯定是我走的好,以我看,刘重吕走的那步法,像啥啊,呵呵,僵尸漫步,还正步走呢,算了吧你。教官肯定会选我的,抢都甭跟我抢。”

大伙都竖直了耳朵,迫切的渴望听到入选的名单。

“入选的六名同学是‘吴朔微、周宏涛、刘重吕、王思茜、陈军霞、吴萍’”教官一一宣布了入选的名单。

“什么眼光,明明我走的比刘重吕好,偏偏选他,不选我。哎!没意思,什么破阅兵,鬼才去,请老子,老子还不去。”孙立剑独自愤愤的埋怨到。

阅兵那天,操场上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旗帜,到处都是呐喊声。我们班入选的六位同学,作为新闻传媒学院的代表,参加了全校特定指派的阅兵。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这天,是她要离开的日子。

她有些舍不得。她说她这段日子有大伙陪伴很开心,她说我们每个人都表现很好,她说这段经历是她人生中一段美好的回忆,她虽强忍着,但是,渐渐的,眼眶开始变得湿润起来。她和我们抱成一团,不想这么快就离我们而去。

我们挥手目送她渐渐远去,一会儿,车子驶出了我们的视线。

美好的事物总是那么短暂,美好的感觉总是那一霎那,或许人生就是这样,离离合合、聚聚散散,只有懂得珍惜眼前,才会真正体会到人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