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吃完饭，大家便休息了。

第二天，又好好地休息了一天。

第三天，在张建的陪同下，李正踏上了回豫章的路途。

按照李正本来的打算，是坐汽车就行了。

但张建担心李正身体还没有恢复，再加上上次答应了李正去豫章考察，便开着车送李正回豫章。

李正想了想，一万多块的录音机、游戏机、手表，自己一个人带着坐汽车回去也不方便，便顺从了姑父的意思。

此时深镇到豫章的高速公路尚未修建完成，因此只能走107国道。

107国道纵贯粤东和南hn北，是两省间的交通要道，来往车辆密集。

不过，这条路的车流带有明显的潮汐特征，每到过年过节前，都是务工者回家的时候，由南往北的路途拥挤不堪；反之过年过节后，则是务工者出门打工的时候，由北往南的路上人山人海。

现在，正值国庆假期结束，由北往南的车流如水，而张建和李正由南往北的方向则畅通无阻。

加之张建开的是小车，速度本来就快，所以原本要傍晚才能到的路途，中午一点多就到了。

李正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到了学校，因为明天就要开学了。

到学校时，还没有上课，只有离家很远的极少数同学提早赶来，李正的宿舍里冷冷清清，并没有人。

这样正符合李正的心意，因为他正好把进来的货放到箱子里锁好，不然的话，这一万多块钱的东西被人看到，还真不好找地方放。

张建帮李正放好东西后，便带着李正到豫章街上吃饭去了，吃完饭后便准备开始考察市场。

“姑父，你打算怎么做市场调查？”从饭店出来，坐上副驾驶室后，李正好奇问道。

“正正，你们这里最好的百货商店是哪一个？”张建并没有直接回答李正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就在前面不远的十字路口，豫兴百货。”李正指着前方几百米外的一栋四层楼的建筑道。

“啊，这个百货公司有四层楼？”张建顺着李正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见那栋楼地理位置极佳，气势宏伟，有些吃惊地问道。

“哪里有四层，那栋楼一层是新华书店，二层到三层才是豫兴百货，四层没上去过，好像是办公的地方。”李正笑了，回答道。

“百货公司怎么会设在二层和三层？”张建又有了新的问题，按理说，豫章县城的租金并不贵，商店应该设在一层门面才对。

“呵呵，姑父，这你就不懂了，你没有看到十字路口有个环形天桥吗？天桥上正好有一条道通向那栋楼的二层。四面八方的人要到那边，都得上天桥，上了天桥之后，二楼就是最方便去的地方了。”李正一边比划着，一边解释道。

“哦，我明白了。”张建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有了天桥的存在，就相当于把一层降为了地下世，二层才相当于一层门面。

“那我们现在怎么调查？”李正心中的疑问并没有得到解决，接着问道。

“咱们先去天桥上，待会你就知道了。”张建此时已把车开到新华书店门前的空地上停下，招呼着李正下了车，而后对李正说道。

李正依言跟着张建上了天桥，停在天桥通往豫兴百货的通道边，看姑父接下来怎么做。

只见姑父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本子，再拿出一支笔，看了看手表，翻开小本子，把时间记在一页纸的上方，而后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开始记录起来。

看到这里，李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姑父用的是这种看起来最笨但实际上却最有效的办法。

只要记下单位时间内的人流，再加权平均一下，便能计算出每天的客流，进而推算出一个月甚至一年的人流，最后便能对市场做出一个大概的判断。

当然，要统计出一个准确的数字，仅仅一天是不够的，需要连续统计很长一段一时间。

所以，李正以为，姑父可能会这么在桥上待上好几天。

出乎李正意料之外的是，张建只统计了两个小时，便收起了本子。

“姑父，怎么了，你不统计了？”李正问道。

“不，”张建长叹了一口气，而后接着道：“是没必要统计了。”

“为什么？”李正问道。

“我刚才统计了两个小时，虽然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但他们买的都是日常用品，没有一个人买电子产品。”张建解释道。

“呃……”这下李正哑口无言了，姑父的结论彻底给李正泼了一盘冷水。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就像是有些网络写手写的小说一样，虽然看的人多，但是没有一个人订阅，这样有什么用？

“正正，你别灰心，我说的不一定准，可能今天刚好放假结束，大家该买的东西都已经买了。”见李正失望，张建安慰道。

“姑父，我知道了，富人都跑到市里去了，麻烦你了。”李正平复了一下情绪道，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其实心中并不是没有预感。

豫章县城地处内地，没有任何工业企业，完全依靠煤、石墨、重金属等矿产资源，这样虽然产生了一些矿老板，但这些矿老板的财富过于集中，且不会在本地消费，而是会跑到更繁华的市里去消费。

因为这个原因，前世的豫章，过了十几年，除了像其他地方一样，房子多建了几栋，其他方面并没有任何进步。

“市里？你是说南岭市？”听了李正的话，张建的眼睛一亮，问道。

他也感觉有些奇怪，豫章县虽然是国家级贫困县，但矿产资源可真不少，不至于这么贫穷落后，现在李正的一句话，解开了他的疑惑。

“嗯，就是市里。”李正点头，把自己知道的豫章县城的情况都告诉了姑父。

“那好，我等会先送你去学校，待会再去南岭市看看。”张建欣喜地说道。他大老远地从深镇跑过来，也不甘心就这么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