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苏苒无所谓的耸耸肩。

明慧公主觉得自己很讨厌这个人，尤其是她对自己的态度。

“给你一柱香的时间。”明慧起身像殿后走去。

苏苒没想到她会反转的这么快，向皇帝及皇后行了个礼，赶紧跟上。

小样，本小姐使的可不是激将法，本小姐使的是欲擒故纵。

“说吧。”明慧坐于后殿的软塌之上，趾高气昂，没有对苏苒让座。

“臣女想请问公主到底看上了慕探花哪里？据臣女了解，慕探花这人迂腐、木讷，并不善言词，了无生趣的很。除了还有一些真才实学和一副好皮相之外，臣女想不出她还有什么能够吸引到公主的地方。”

“这两点还不够吗？既然你把他说的如此不堪，为何还要心悦之？”在明慧眼里，苏苒就是个骗子。

“公主误会了，臣女对慕探花真的无意，臣女比较喜欢像臣女大哥那样的男子，相比起来，慕探花真的太弱。就算退而求其次，像我二哥那样嘴毒、腹黑的男子也比其来的有趣。臣女与其仅仅只是相识，这一点臣女想还是要与公主说清楚的好。”

苏苒看向明慧的眼神清澈，没有丝毫的躲闪，表情甚是坦诚。

跟谁比不行，非跟你大哥比？能嫁你大哥，本宫还用费这劲儿？不由得白了苏苒一眼。

“你说你对他无意，无意你还讲这许多废话做什？”明慧怒道。

“臣女要自救，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本与臣女并无关系，现在卷入其中，总要想办法退出来。”

“什么祸从天上来？听你之意，分明是说这是本宫给你惹的祸事。”明慧挑眉问道。

那是当然，没有你怎么会弄出这许多事情来，苏苒心想。

“回公主，臣女只是自私的想要保留一下自身名声，还请公主恕臣女无心之言，臣女只是不想将来的夫君对今日之事有何芥蒂。”

“呸，小小年纪就想夫君，定国公府养出的女儿也是个下贱胚子。”

苏苒真是打开了眼界，这位公主简直堪比市井泼妇，一张嘴利的让人真想上去撕她。

“公主息怒，请恕臣女直言，今日之事，公主不也只是想要找位如意郎君吗？只是有一点臣女有些不明白，以公主的眼界，到底是为何非要找一个连臣女都看不上眼的男子？”

寒门子弟出身的慕云笙，在一众学子中真的没有那么出色，更不可能会让一位嫡出的公主一见钟情，除非这位公主很急，而且是排除一众人后，从中选出了看起来还算顺眼的慕云笙。

“公主应该清楚，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慕探花绝对都不是最适合您的人选。臣女知道公主可能不喜欢听臣女所言，但臣女还是想说一句：如果能，就别凑合。”

明慧愣了一下，脸上有丝不易察觉的表情一闪而过，胸口有点发紧，从未有人跟她这样说过话。她自小在宫中长大，看惯了女人间的勾心斗角，以她的想法，驸马这个身份是谁并不重要，说的过去就好，往上追溯几代，没有一位公主的婚姻生活是自由幸福的，大多数都成为了政治斗争中的牺牲品。她并不奢望能找一个多疼爱她的丈夫，她最害怕的是和亲，要客死他乡，与父皇母后死生不复相见，一生都要被夫君防备，冷落，她接受不了。

所以在偶尔听到凉国皇帝信中内容之时，她害怕了。母后自小便过份宠爱她，她知道有一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母后觉得自己虽为皇后，却也无法掌握住女儿婚姻之事，能在开怀的年纪无拘无束，也是她仅能为女儿做到的。

天家儿女有时也不一定比常人快乐，今日太子和二皇子皆未出席宴会，一个在禁足，一个在避嫌。皇子们但凡有点错误便会被放大，未成年的公主则不然，像是皇室里的明珠，被人宠爱，捧在掌心，但是到了成年之后，说不准什么时候在国家有难时就将这颗明珠送了人。

招选驸马也多是有讲究，比如像定国侯府的公子们，或者像王祈这样家世学问都拔尖的，是绝对不可能成为驸马的。做为驸马虽可锦衣玉食但却是不可参与朝政的，还要携着一家人侍奉这位公主，说是娶个妻子回家，还不如说是娶个祖宗回来。比如现在，就连那豪门学子都是不愿得这泼天富贵。

不过，明慧现在也看不上这位探花郎了，原本也是排除许多，选出一个能凑合的，如今弄得如此难看，都相看两厌了，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你既然看不上他，又费这么大劲干什么？”明慧不解道。

“臣女与他自幼相识，十年寒窗苦读有多苦，臣女是有眼见的。她家中还有一老娘，孤儿寡母这十几年，眼看就要熬出头，臣女斗胆求公主放她一马。”

“放他一马？你是说他如今这样都是我害的？”

“臣女不敢。”苏苒赶紧跪下，可不能再惹这阎王了。

“要怪也只能怪慕云笙不识抬举，但是臣女还是希望公主能助她一马，臣女在这里先行谢过公主。”

“既然是他自找的，那就让他自己解决这困境。”明慧甩出这句话，便起身打算离开。

“公主。”

大殿上的慕云笙早已跪麻了腿，却依旧纹丝不动，凉国二皇子孟延昱把玩着酒杯，眼神不时瞟向慕云笙，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去看看公主怎么还未回来？”宇文卓脸色不愉。

“父皇。”

内侍刚要去找人，后侧内殿门口便传来明慧公主的声音。

苏苒站在明慧身后。

公主身着华服，高贵明艳，苏苒穿着淡雅，却也是容色绝丽。

“探花郎倒是好福气！”

学子中不知是谁感叹了这么一句，不过众人再看看已经跪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探花郎，却也明白这艳福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父皇，这驸马我看着不顺眼，不要了，但是要惩罚他一下，别让他去翰林院了，让他去守城门去吧。”

明慧跪在皇帝桌前小声说道，虽是小声，但离的近些的耳聪目明之人也都能听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