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酒话
“我们又不在一个学校！”李哲成咽下一块肉，含糊地辩解着，连赵之谦都听出的话，他怎么会听不懂呢？怎么会不了解父母的心思呢？只不过这女孩太凶了，从小到大都被欺负，不敢想啊！只能装糊涂了。
“你们不是都有电话吗，周末多走动一下吧！”
“是啊！小李同志，记住我的电话，13……，周末不来请我吃饭，你就记着吧！”
张嘉卉大方地开着玩笑，把电话号码说了出来，最后故作恶狠狠地说，还瞪了一眼，让坐在李哲成旁边的赵之谦心一跳，不会是瞪我吧！不过，一向对数字不敏感的他，马上把电话号码记得牢牢的。
“哈哈哈！应该请！应该请！”李昌源大笑起来，故作严肃地转头对儿子说：“记住了，开学后，每月多给你三百元，当做请嘉卉吃饭的费用。”
“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来，赵之谦也跟着抬着头大笑，恍惚间似乎又被瞪了一眼。
“难得这么高兴，拿酒来！”
似乎两家人隐隐达成一种意向，李昌源高兴地大叫起来。
“对！对！喝酒。”张局长听到这句，皱着的眉头都舒展开了。
“你可不能喝！”两母女叫了起来。
“喝一点！就一小点，等什么时候我两兄弟改称呼再好好喝！”李昌源有些醉了。
“我去拿点烤好的兔子过来。”赵之谦嘀咕一声，站起走到老高旁边，熊熊大火微微让他越来越冷的身体热了一点，这关自己什么事，怎么会有难过的感觉。还是想想怎么把这张官厂的事弄下来才是正道。
使劲揉了揉脸，挠挠脑袋，努力露出一个笑脸，抬着一盘烤兔走了回去。
“小赵，这兔子烤得好啊！问你一下，这儿的兔子很多吗？”张局长还是比较照顾周全的，见刚刚冷落了这里的主人，赵之谦刚坐下，就问了起来。
“兔子多得走路不留神就会踩到。我下这些套，都不用换位置，隔天就去收兔子，都有！”
“哦！是这样啊！嗯，小赵，你有电话吗？”
“有啊！”
“这样吧！你把电话号码发给我，等过段时间，有可能我会来打兔子，到时联系你。”
“你直接来就行了，搞这么麻烦干嘛？”李昌源不解地问。
张峰四下一看，特别是看了赵之谦一眼，然后再看看李昌源，见其微微点头，就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明说了，现在管公安这口的副市长，是退伍下来的，很喜欢摸枪，在我面前感叹几次，说没机会打枪了。我想邀请他来打兔子。”
“嗯！好事啊！”
“到时候，小赵，我打你电话，你们把门开了，就离开，等我打电话再回来，不用像今天一样的准备。哎呀，说吧！手机号码多少，我打给你。记住我的号码，到时候可别忘了，这事可开不得玩笑，也都别乱说。”
“嗯！知道了，我的号码是……”赵之谦赶紧报出自己的号码，然后偷偷瞟了一眼对面的张嘉卉，见她低着头翻着铁网上的兔肉，也不知记了没有。唉！又一阵失落袭来。
突然一阵悠扬的笛子响起，大家四处查看，最后都盯着赵之谦。
“你电话响了，不用接，是我打的，怎么呆呆的。”性子有些急的张峰，不由呵斥道。
赵之谦赶紧翻口袋找手机，不想对面响起一声‘噗嗤’的笑声，让他更是手脚慌乱，把电话挂了，手脚都不知往哪放。
“小赵还是挺有情趣的，用这‘二泉映月’作铃声，也是独特。”张峰夫人见自家女儿的笑声，把这一直很稳当的小伙子笑得手脚无措，不由打起了圆场。
“别人是瞎子，你是黑子，很配哦！嘻嘻！哈哈哈！”张嘉卉可没管什么，再说了一句，更是大笑起来。
“我家小卉学过一段时间的古筝，对这些还是比较熟的。”
“哈哈哈！”
“张叔！张叔！”赵之谦不敢再理会大家的笑声，想赶紧转换话题，就扭过头，对着张峰叫起来。
“怎么啦！”
“是这样的，我刚刚想起来，这儿很快就要拆迁了，要来就早一点，否则一拆就没兔子了。”
“真的吗？老李，现在效率这么高！”
“什么话？我们建设系统什么时候效率低过，况且这里是棚户改造区，居民都迁走了，怎么得都要赶紧盖，产生效益，否则让政府差钱？”
“建商品房，离市区这么远，生活不方便，恐怕没人来买。”
“谁说建商品房，这里要建市里最高档的别墅区，到时住这儿的会没车？怎么样，张局长，先预定一套，以后来这里养老？”
“我可没你财大气粗，先前我们两口子各单位的自建房刚买，现在又想着经济房不买太吃亏，又把钱投进去，现在欠了银行一屁股债，日子过得一星期才吃一回肉。唉！”张峰叹了一口气，借机又到了一点酒。
“别在熟人面前装穷，谁不知道你们两个，一个警察，一个护士长，忙起来，一星期都不在家吃一顿饭，当然见面得吃肉了，哈哈！不过，老张，认真地说，有能力的话还是再买点，以后房价上来了，卖掉一两套，嘉卉在省城买房、你们养老都有了。我知道前面这三套房，都是内部价，没花什么钱吧！老实说，我单位换得多，占自建房的福利也多，现在有五套房，这里一旦开盘，怎么得都要弄一套，唉！我们也就能享一下政府这方面的福利喽，赶紧决定……”
赵之谦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这房子也太多了吧！怎么住得完，虽说赵之谦不怎么关心政治，但每天听老高收音机放的各种新闻，房价总是最热门的话题，多少人，特别是工薪阶层的人，买一套房，不但用老爹老妈的积蓄付首付，而且还要贷款三十年，也就是说一套房得两代人去苦钱，一生省吃俭用最后就有一套房，而且到传给后代时，又到了期限，又得交钱了。当然，这两家也算是小领导家庭，但如果没占那么多国家的各个不同阶段的福利待遇，想必买一套房会比较轻松，两套呢？就头疼了。而且按两人的脾气、资历来说，想贪污一点，估计机会也不多。
“……怎么样，老张，是不是先预定一套，给你最优惠价格，嘿嘿！这块地可是我说了算。”李昌源明显有些醉了，平时很谦虚的人，现在也口吐狂言了。
“老李，你醉了。小赵，别再到给他们酒了。”李夫人交代起来。
“醉什么醉，小赵，扶我去洗手间。”喝醉的人怎么可能承认醉呢，想来平时应酬喝酒，和领导喝时是小心翼翼，不敢喝多怕说错话；和管辖内的老板们喝，谁又敢灌你酒呢？今天一个原因都是家人，另一个原因刚好遇到张峰这个想喝酒的人，又是朋友，这下喝醉了。
洗手间？赵之谦平时方便就哪里急了哪里拉，几位女同志刚刚都是自己去找的，现在让赵之谦把李昌源扶哪儿去？
但是得扶起走啊，扶着向里面的路走了进去，一会儿就出了门房的视线范围，而且天也微微黑了，赵之谦把李昌源拉住，低声问：
“李叔，你是小便，还是想吐啊！”
“嘿！放开我，我怎么会吐呢？我是想清醒清醒，你看，我知道，你想在这儿管工地，没问题，你知道老金和我的关系，跟你明说，小赵，我看好你，你比我儿子能干多了……”
赵之谦也是醉过的人，当然知道李昌源现在只要能讲话，能够分清谁是谁，那他心中一定清楚得很，只是会把很多话题一块说罢了。
先辈酒鬼们早就总结了：酒醉心明白！
果然，自己绕了一会，李昌源又讲回来了：“……小赵，所以说，你想的一切我都清楚，只要你在这里帮我盯紧老金，他想做这里的土石方工程，嘿嘿！我说了他一定听，不信，我这就打电话给他，让他把这工地的拆迁给你做，然后你就在这盯着他，我也怕啊！电话给我！”
赵之谦抢不过李昌源，就把电话给他了，还别说，电话马上就接通了：“老金！哎，是我，我和你说个事，这张官厂的拆迁就让小赵做了，什么？我在哪儿，在你工地上！在小赵身边，喏！小赵，你和老金讲。”
“金，金总，您好！李局长喝多了，什么？我没和他提，他自己说的，是！是！我一定照顾好李叔。”
赵之谦把电话塞进李昌源的兜里，心中不由暗叹，这不是自己预想的结果，这算是答应了？金总多精明的一人，听到李昌源喝多了，一个劲地说再商量，要自己对李昌源说，没问题。然后一再交代要照顾好李昌源。
这都是什么事啊！不过这也算捅破了窗户纸，就不信李昌源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这还是李叔的一个计策呢？有些话清醒着不好开口，醉了就好讲了。想来明后天，金开运肯定会打电话给李昌源，确定这事，到时李昌源顺水推舟，一切也就搞定了，至于刚刚含含糊糊的话就不管了，李昌源和金总肯定有什么协议，那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怎么样，是不是答应了，我就说……”
想明白一切的赵之谦，觉得现在李昌源这酒喝得恰到好处。
“小赵，把老李扶回来，我们走了。”
送走两家人，还分别把挂着的兔子都装上车。赵之谦把最后一点酒倒在两个杯子，和老高一起烤着火慢慢喝，一切都很圆满！不过最后上车时，张嘉卉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怎么会没听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