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床上被人叫醒，林红儿迷迷糊糊的，昨晚做了一个梦，梦中发生了什么已经忘了，只是好像是陆哥哥对他说了一句“最基本的事情往往能发现许多玄机。”感觉不太真切。“奇怪，谁送我回的房？”麻利地穿好衣服，扫地少年已经把地全扫干净了。

林红儿发起了呆。“嘿，伙计，吃饭去。”一个领头对她颇照顾，毕竟一个外地人不容易，还被同做事的人孤立。

林红儿叫上少年一起去吃饭，她一边咬筷子，一边心不在焉地想起昨天梦到的那句话。“诶，想什么呢？”林红儿晃过神，放眼望去前面桌子整整齐齐早已没人，面前的管饭奇怪地看着她。“还有半柱香时间就领事儿做了，你不急？”转头一看扫地少年不知什么时候离开。

林红儿赶紧溜，一路狂奔后，还好没开始。“好了，今天的事儿安排完了，林鸿，你把账算玩。”领头说完要走。

“等一下。”林红儿憋红了脸。“我能不能做做别的，我想试试。”

领头若有所思，但其他人不大开心了。“不是吧，我说你其他的会做吗？”人群里一个人问道。“而且账本这么多，难道你还闲少？”

领头想了想。“这样吧，林鸿，你先加账目，做完了再说，好吧都散了。”

好一句做完了再说，何年何日能做完？就像那个扫地的少年，每天扫地，扫了还是会不停地落叶，若此重复，身在平庸，甘于平庸。麻木于平庸里，于是也在麻木中限制了自身再往上提升才能的机会。

林红儿心不在焉，做着。翻了几本后发现上面的编号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有些编号是重复的，林红儿想起昨晚梦见的那句话“最基本的事情往往能发现许多玄机。”她凭着良好的记忆试了试把上面相同编号合起来，发现编号对应的数字里有的一直在波动着增张，有的波动不变，一直减少的倒很少，只有一个微微平缓，但突然有一次增得特别多。

林红儿猜测这可能与店的买卖有关，不知道有什么用，先记下了。

如此重复了一个多月，她渐渐做顺了手，和其他人也缓和缓和，至少没有像之前如此的针对，也多了两件事儿，就是用线把账本收集成册，还有写交接回执录。本来可以在天黑前和他们一样，做完事休息休息，出去游赏玩乐。她找了借口，故意说事没做完，等他们走后，悄悄把要写回执单的袋子整理整理，为了证实她之前看到的不对。

到领工钱，林红儿一去领才发现自己的工钱比他们少一半，算房先生解释很委婉，“你做的事儿其实比他们都多，但是他的意义并不是很大，外边很多人都能做的，希望你理解。一旁的李总管安慰到：“没事儿啊小伙子，等你能做更多的事儿，钱比他们都多。”林红儿试探地问，“可我也想要机会”李总管拍拍她的肩。“去吧。”

林红儿刚走就听到有人叫：“账房先生，门外翠凤楼的人请见。”

账房先生顾不上发工钱急急忙忙地迎出去。

林红儿情绪没刚来那么浮躁了，安心去工作。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把拿了些账说是账房先生说的签了字拿走，人们觉得不对，纷纷问出了啥事儿。来人也不清楚，只说账本出了问题。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不一会一个买药材的老板亲自找上门来，要找算账先生，他怒气不小。“你们账房先生呢？为什么我给我的账里要多交这么多赋税？我生意再也不能让我家产全拿去吧，让他出来。”

里面人应着，忙说管账先生出去了，似乎晚些回来。

“你们还让不让我活了？”药材老板情绪激动。“我家门外官吏等着呢，家里人生了病，尚有不多的积蓄，若积蓄全拿去充了公那还让不让人活！”“你们掌事的呢？出来出来。”

听到有些不对的李总管迎了出来：“怎么回事？”

听完药材老板激动的说辞，李总管敲了敲头。“这样吧，你也知道，咱们这儿管账的被翠凤楼的人请去了，翠凤楼你知道的。”

“少拿来压我。”翠凤楼他听说过，那是不小的店，去那的人虽算不上名门子弟，但有些权势恶霸的倒不少，一介老生何敢叨扰。可是官府的人等急了，若再交不出来，自己家都完了呀。

药材老板被逼急了，走到大门嚷嚷：“大家快来看看呀，黑心账房欺骗人，是要让我倾家荡产啊，你们这些骗子，之前说好你们做不会交很多，结果最后骗我我交那么多的税赋，你们这群吸血鬼。”

李总管气没法出，之前也遇到过这种事，可都被账房先生摆平了，现在人不在倒是难事，说是让人叫他回来吧，拂了翠凤楼的面子，可再不让他回来，药材老板说的这些话被人听到了不及时解释，事后解决得再好也败坏自己账房的名声。

他只得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真不好意思，账房先生确实有事，不如你去翠凤楼找他？”

药材老板哪里敢去，李总管顺势再讲：“这位老板，话也不能乱说，我们可是正本生意，是真是假你去翠凤楼不就知道了吗？”

药材老板不知如何是好，里面人不知谁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就你这死老东西还是自己回家吧，咱们还要算账。”

药材老板一听，怒火攻心，只见他往里面冲，“反正也是死了，不如……”说着把里面桌子一翻，上面的账本都散下，接着又把花瓶扔了……

李总管赶紧叫人拦住他，但又怕他受啥伤担不起责，“好了，好了，这位老爷，我们查，我们给您查账。”

“你们两个领头，说说怎么回事？”

领头不知道怎么情况，让其他人把之前的账本拿出来一一核对，药材老板等不及，一旁直剁脚，“你们就告诉我怎么回事，怎么个情况就行，我好去给县差交代，他们等着呢。”

“不慌不慌，你先喝口茶，他们马上就好，啊。”李总管一边陪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