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且容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身边没有温度，人似乎已经起来了很久。

且容眼神突然就变了，带着几分慌乱和疯狂。

他鞋也顾不得穿就下床，跑到楼下看着空荡荡的大厅，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

谢且止……又不要他了……

——

落华打开门，就看见自己的爱人坐在冰凉的地上哭，随便找了块地方把晨练之后顺便买的早餐放好。三步并作两步，把那个脆弱的人儿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到沙发上。

且容被抱起的时候还有些懵，闻着来人身上令他安心的味道，心突然平静了下来。盯着眼中有怒气的落华，一副可怜相。

“怎么不穿鞋就下来了？会着凉的知不知道？”本来想发火的落华，看了这可怜巴巴的眼神自然是气不下去了，说出来的句子语气也是温柔多过责备。

“且止……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伸出双手，要抱抱的意思很明显。

“傻子。我只是出去晨练然后买早餐回来而已。家里厨房太干净了我没找到能吃的。”落华顺从的伸出手，在且容无意蹭过他手臂的某一个地方时，表情微一凝，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把人抱入怀。

“唔……且止……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青年声音软糯的好似当初。

当初……？

只一瞬便敛去面上沉思换上一副温柔面孔，笑意温然，嗓音淡润，“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且容在落华怀里瞪大双眼，听到这句话眼泪流的愈发汹涌。死别…死别……

“就算死你也要和我死在一起！”咬牙说出这句话，谢且容眼里流露出刻骨的绝望。

落华诧异地低下头，青年也正抬头起来与他对望，仍黑白分明的眼中藏着爱慕与决绝。

“不会有生离，不会有死别，你到哪……我就在那。”

落华轻柔的吻了吻谢且容流出泪水的眼角，叹了口气，“如果……我真是他该多好。我真的很嫉妒，那个时候有记忆的我……”

“大概，是我输了……”输在感情上，输在记忆上，输的一败涂地。

“本来就没有赢家，你怎么会输。要输…我就陪你一起输。你没有记忆不要紧，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无论怎么样，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落华目光沉沉，紧紧盯着谢且容通红的眼，努力想从且容眼中找出一丝阴谋或是诡计。

他失败了。

感情太真诚，真诚到他忍不住想亲吻这个倔强又疯狂的青年。

事实上他也真的是亲上去了。

牙齿辗转轻咬着青年的粉嫩唇瓣，看着变得绯红的双唇，落华没有停下来，那美妙的触感让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青年面前似乎只要一个笑或是一滴泪，就可以完全崩塌。

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奔放，从窄小的沙发滚到冰冷的地上。落华和且容的衣服都被垫在了谢且容的背下防止受凉，两人已是赤诚相见。

只要再进一步，谢且容就是谢且止的。完完全全。

“且止…唔……谢且止……”谢且容失魂般长吟，此刻的他艳色无双，不住伸出手索要爱抚，孟浪的似乎比鸭店里的人还要轻贱三分，偏生话语中的爱恋浓重缠绵让人无法怀疑眼前这个青年爱谢且止的真实性。

落华眼中的欲望听着一声一声地“谢且止”终于在最后一刻慢慢消散，他是谢且止，却也不是。

失去记忆的他，是另外的一个人。可谢且容……爱的不是这个没有记忆不会照顾他的谢止。

他看着身下这个让他一次次失控的绝色青年，唇角弧度猛地扯高，美的似妖，凉薄却暗含多情。

他起身离开，青年双眼突然睁开，眼里的欲望还未消散，只有迷茫。

落华把青年重新抱到沙发上穿好衣服，指尖轻微的颤抖。

又走到门口把早餐拎到桌子上，一样样放好。“我先上去一会，你先吃吧。”

努力忽略青年眼里的震惊转身上楼，只留下一个手足无措的青年。

一座房子，两个人。明明互相爱着，却似乎永远触碰不到最后一层窗户纸，离了千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