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善一个人坐在那里，难以消化这个‘可怕’的事实。
但他也明白，现在我和欧阳顺天已经成了过去式，回不到过去了。
叹息一声，感觉十分可惜。
……
我们三个人开了一个包厢，再次相聚，什么都不用说，感情仍然很真。
“大姐，你五年前冬天走的，一走就是五年半，现在都夏天了。”马楚楚感叹：“真好，你回来了，我和小应都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准备去局里报道了，继续当我的小警察，对了，想问你们个事情。”
马楚楚和小应对视一眼：“什么事情？”
“感觉很多事情记不清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我以前是不是把欧阳氏集团的总裁欧阳顺天当成梦中情人啊？”
马楚楚脸色极其不自然：“怎么……这么问？”
我站起来，脱掉自己的鞋子，把自己的左脚放在椅子上，给她们看：“这里有个纹身，什么时候刺上去的我竟然一点印象都没得，但是上面名字是欧阳顺天，名字旁边还有个心形呢。”
小应靠过来，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发现还真是，她蓦然笑了起来：“这个纹身啊，我和楚楚姐晓得，有一次，你碰伤了脚孤拐，留下了疤痕，然后就说好丑要去纹身，本来开始你说要纹一朵花，我和楚楚姐就说那多俗啊，不如纹名字，然后你就纹了他的名字，好像那会你真的喜欢他啊。”
小应编不下去了，眼色示意马楚楚继续，接到指令，马楚楚接着说：“没错，你那会喜欢人家，但又见不上他的面，所以就默默做出了这样脑残的事情来，不过也只有一阵子，后来你就不喜欢了。”
我神思恍惚：“我喜欢过他？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得？”
“随着时间的流逝，你大概忘掉了，也不是啥重要的事儿，再说欧阳顺天现在儿子都四岁半了，人早结婚了，你大概现在认为当初自己是个脑残吧，所以……哼哼，不好意思在我们俩面前承认？”马楚楚挤挤眼睛。
“不……我说……”
小应连忙打断我：“大姐，别说这个欧阳顺天了，不是啥好东西，风流成性不说，富二代有的毛病他都有。”
马楚楚确认：“不错！富二代没得的毛病他全都有，听说是个变态呢，不是啥好鸟，你这个纹身改明儿去洗了吧，我现在认为还是花好看。”
我赞同的说道：“我以前真的很二五吧，谁会弄一个纹身刺在脚孤拐上，大概是不能和阿涵在一起，然后整个人受到刺激了。”
“对了，阿涵过的貌似也不大好。”小应查看了一下我的脸色，继续说道：“姜丽娟生了一个儿子，反正上次看见他的时候，他脸色不太好。”
我唔了一声：“我明天再去拜访孙家，咱们三个人的小窝还在吗？能否容留我这个不速之客？”
“啊呀，大姐，说什么呢，那里随时欢迎你回去。”
“好，我先去卫生间。”我一笑，心里却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竟然喜欢过欧阳顺天？开国际玩笑吗？
待我关上门，小应皱眉：“怎么脚上还有个纹身？名字？尼玛，刚才咱俩是不是解释错了？”
马楚楚压低声音：“不那么解释还能怎么解释，谁神经病把一个男的名字刺在脚孤拐上，还后面弄个心形，明摆着的。”
“不过，大姐真的不认得欧阳顺天了，你看她说话语气都很轻松，跟以前判若两人。”小应欣慰不已，随即不免担忧了起来：“对了，如果欧阳顺天晓得大姐回来，会不会？”
“哼，别忘了，是他当初先结婚的，后面还有孩子，就算他晓得了又能咋的，反正大姐不认得他了，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大姐还能重又爱上他不成？”
马楚楚不屑一顾：“不过……你家周至善不是跟他关系很铁么，等他发现咱们大姐回来的时候，你让周至善干脆告诉他好了，就说现在咱们大姐不认得他了，让他见面就当做没看见不认得，少来打搅。”
“这样也行，那我现在给周至善打电话，先说说。”
“嗯……”
……
欧阳顺天到妇科办公室的时候，周至善正在坐诊，他是主管，平常很少坐诊了，但是今日该小应的班，小应不在，他顶替。
“小应呢？”
周至善义正言辞的冲他招招手：“坐下，老子有话给你说。”
看他庄重的脸，欧阳顺天察觉到了什么。
便过去坐下，等他开口。
“你来可是因为……若兮的事情？”
这一句话已经证实了，那个白衣女子就是我无疑。
“她真回来了……”
周至善吞咽了一下口水：“顺天，我刚才看见她了，她不认得我了，听小应说，她不仅不认得我了，但凡跟你有关系的人和事情全部都忘掉的一干二净，小应让我告诉你，若兮现在很快乐，你也结婚有孩子了，不要再打搅她了，让过去就过去吧……”
欧阳顺天手猛地勒紧，目光黯淡无光，喃喃道：“她把一切都忘了，我呢……”
孩子呢？
我还晓不得他有个四岁半的儿子。
那是我们的孩子。
欧阳顺天站起来，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周至善的办公室。
开车直接回了家。
郭亲珍坐在客厅里，看到他回来，当即站了起来，轻声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欧阳顺天坐下，翘起腿，双手放在腿上，眼珠带了一缕复杂之色，但很快被隐没了。
“生下德润的时候，我就对你说了，他不是你亲生的，当时我也说了，有什么条件你只管提，只要不超过我的底限，我都满足你，你当时只想保留我老婆的名分，不愿意离开。”他思忖了一下：“现在，这个要求我不能满足了，这里容不下你了。”
郭亲珍紧紧地攥着书皮，仍然面不改色：“这五年里，我没得做出一件对欧阳家不利的事情，也很尽心的照顾德润，并且，深深的把这个秘密埋在我的心底，你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对我？”
“顺天，我嫁给你，绝不仅仅是因为我一个人的脸面，还有我们整个姜家的脸面，这几年，我一直本本分分的守在家里，能给我个合理的理由吗？”
“没得合理的理由，如果说一定要有理由，那就是我要亲手撕裂这个郎才女貌的伪面具，这个门当户对的横梁，这个名存实亡，本就不该存在的婚姻，最好想想，自己想要什么，否则，我只按照我的标准补偿你了。”
他站起来，刚走两步，身后便响起她再也忍不住的哭声：“欧阳顺天，我也是女人，我嫁给你，也想得到丈夫的疼爱，你那么对我，我都没想过离开，我们这样不好么？这五年我算什么，我不答应离婚。”
他扬起残暴的嘴角：“这可由不得你，德润虽然是你肚子里出来的，但自从出生就一直在那个院子里长大，来你这里屈指可数，尽心照顾？”
“尽心照顾会表面很慈爱，背后冷眼相对，本来我也没得指望你把他当亲儿子，因为本来就不是，他有亲妈，不是一家人，何必硬拖着，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你不愿意离开，那就由我来做这个恶人好了。”
“明天我会让许晓鹏把离婚协议书给你送来，要求你若不说，我就帮你做决定了，但有一点，我必须要替你说清楚了，没得我的发话，你敢说出孩子的秘密，我让整个郭家完全在这片土地上消失。”
郭亲珍嘶吼，名媛闺秀气质顿失：“你……为什么要这么绝情？其他人的男人，对自己的老婆总是温柔的爱护的，还会做早饭，两个人吃过饭手牵着手一起散步。”
“而你，却一次好好的笑容都没得给过我，更别说牵我的手，给我做早饭，我的婚姻就是一个笑话，我这几年就是在等一个没得心的男人融进家庭中来，你对我太残忍了……”
欧阳顺天面无表情，他太残忍了么？
和一个不爱的女人在一起过一辈子，互相耗着对方，就不是残忍了么？
他出了门。
徒留郭亲珍一个人把积压很长时间的情绪尽情释放。
突然想起来一个叫做梁文艳的女人告诉她的话：顺天这样的男人，你永远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看的出来，他娶你，却不会爱你，无论你如何努力。
那个欧阳顺天的初恋女友，跟他纠葛了十年的感情，同样和他分道扬镳。
好像梁文艳二年前出现最后一次在她面前后，也突然离开了这里，晓不得去了哪里。
郭亲珍起身，一步一步转身上楼，回到卧室。
与其说这是婚房，不如说这是她一个人的房间。
床头上很大的婚纱照，只有她一个人在笑，他唇抿成了一条线，就像是在结束一个使命似的。
她坐在床上，思维一片混乱。
掏出手机，思前想后，她打通了欧阳家老宅的座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