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时……”疼痛加上被自己的骇人模样吓到，叶知欢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簌簌地掉下来。“云时，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除了小时候的云稚，云时再没见过别的女孩儿在他面前哭过，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在嘴上劝慰：“这只是暂时之象。凤凰浴火，而后涅槃，火阳鱼池虽会暂时毁肌伤肤，但随着你对其灵力的吸收，会重塑玉肌，更胜以往。知欢不必忧心。”

“真的？”

“嗯。”

换做别人，叶知欢大概还要怀疑只是安慰之语，但云时绝对不会诓人，他的话自然有种令人相信的力量，所以她渐渐放心下来。

不过，还是很痛啊。叶知欢的眼泪像开了闸一样，哗哗地往外涌。云时递了帕子给她，她擦都来不及。

云时见她泪如雨下，哭得委委屈屈，开口问：“知欢，要不放弃吧。我再替你想些别的办法，或许会慢些，但不会这么痛苦。”

要放弃吗？叶知欢也问了自己，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挣扎着撑起胸部以上的身体，也不管眼泪如何了，只是用帕子捏着鼻子，用力而长长地擤了下鼻涕。然后那放下帕子，顶着红红的眼眶和鼻头，带着浓重的鼻音抽噎着说道：“现在放……放弃，我不……不就白把自己折……折腾成这样了吗？我……我一定……一定会坚……坚持下去的！”

云时望着哭泣着又神情坚毅的叶知欢，不言不语，内里却心绪复杂。明明是个很脆弱的小姑娘，明明她可以不必如此为难自己，如果她向他提其他的要求，不论是要财富要权势抑或其它能护佑她的人或物，他都会答应她，虽然他还没有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答应。

从他出生开始，所有人都捧奉他、尊仰他，他也一直像站在云层之巅，仿佛只手就可触摸苍穹，却离云下的众生很远很远。他习惯了站在高处俯瞰人间万象，即使他将身子俯得再低，眼前始终萦绕着云雾，让他怎么看都看不真切。

他所看到的人世只是一个模糊的样子，他可以看见人影幢幢，却看不清人们脸上的表情。他也可以听见人声鼎沸，却分辨不出那些声音代表了哪些感情。即便是云稚，他的父王母后，这些与他关系最近的人，和他之间也仿佛隔着一道屏障，难以更亲密地靠近。

初见叶知欢，在他眼中，她和任何其他一个人都一样，面目不清，声音模糊。可不知怎地，慢慢地，当她出现在面前时，像有一阵风吹散了眼前遮蔽的云雾。她弯起的月牙眼，她泛动的梨涡，她对百里越翻的白眼，她对身边两只灵兽的温柔，还有她刚才痛哭流涕的模样，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在她之前，从未有人如她一般特别。

在叶知欢抹泪的时候，云时的思绪飘了出去，飘在半空，不上不下，心事像一团湿了水的棉花，有些沉，有些闷。直到叶知欢出声，他才稍稍回了神。

“那什么……帕子我会洗干净再还你的。”叶知欢捏着沾满鼻涕眼泪的帕子一角，不好意思地说。

“嗯。”云时心不在焉地应道。

叶知欢又歇了两个多时辰，再次进入水阴鱼池，这一次待了一个时辰才晕过去，两个时辰后才吸收灵力至饱和。

再歇三个时辰，进入火阳鱼池，同样保持清醒和吸收灵力的时间都增加了。

如此交替往复，虽然痛苦只增不减，但她在水火阴阳鱼池里待的时间越来越持久，半个月之后，她已经可以在池中坚持六个时辰而不昏迷。

当她能一直保持清醒的时候，她终于发现了丹田之中的变化。不论在水阴鱼池还是火阳鱼池内，吸收的灵力都极为狂暴，几欲要把她的肉身给摧毁，不过，当这些灵力循着灵脉进入丹田之后却会变得温顺起来。

再仔细一瞧，这些灵力都自觉地围绕在瑶草的周围，像是臣服一般。瑶草也和平时不太一样，茎叶上覆盖了一层绿色的光芒，来自水火阴阳鱼池的灵力逐渐汇入光芒之中。瑶草上结了十几颗颜色各异的果子，这个数量可是前所未有的，以往最多的一次也就是还在境域时，那也统共只有五六颗。

与此同时，瑶果成熟的速度也大大地加快了。又过去了半个月，也就是叶知欢进入水火阴阳鱼池修炼的一个月之后，三个粉色的瑶果掉落了。

叶知欢在进入入灵阶之后，丹田中初现一小段不完整的灵川，这次瑶果掉落之后，灵力化川，在丹田里形成了四条完整细长的灵川，还有一小段，略粗些的灵川，这标志着她终于摆脱了入灵阶一段，晋升到衍灵阶一段！

不仅如此，她的灵力颜色除了原先木属性的褐色，还多出了白色和红色！这意味着，她激发了水属性和火属性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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