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劝劝母后，可这一刻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也曾被亲生母亲怪罪，好像这一生不幸坎坷都是因自己，那种深深的自责感，愧疚感对于柳卿月的现在凝心也是感同深受。

凝心打开食盒递过去一块：“母后，您尝尝这玉露酥，味道极好！”若是心太痛就用食物弥补一下吧！这是女师曾经对自己说的，后来女师经常说自己胸痛，来骗凝心手里小阮子做的小食。

柳卿月一遍吃着，眼泪也一遍流了下来，甜混着咸混沌的吐了下去，不知是甜是咸，不知是苦是酸！

凝心拿起手帕为其擦拭着眼泪，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能做的唯有陪伴而已，最难愈合的伤痕，往往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留下的。

“心儿，本宫觉得做女儿好累啊！做国后好累啊！”母女二人相拥而抱。

凝心安抚痛哭流涕的国后：“凝心知道，活着都是这样的，不仅为了自己还有别人！为了这些人也不得不负重前行，哪怕前方的路千难万难，背后还有爱的人！”

这一句点透了柳卿月内心，爱的人！就算不为了父亲也得为了张慈，一想到这儿随后哭的更厉害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厌烦这后位，它毁我的爱情，更毁了我的一生！”

随后稍缓了缓情绪后继续道：“别人认为我是天家富贵，一族之荣，却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我真的不想争不想斗，只能安安稳稳的得过且过，我错了吗？我错了吗？”

凝心被国后这么一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想在这个宫中安稳过日子，能有什么错呢！为了掩盖自己的无能便把矛头指在亲人身上。

“母后，这后宫就是个不讲理的地方，有很多事不是谁对了就能前行，错了就会让步！”凝心起身倒了杯水。

过了好一会柳卿月的情绪才彻底平稳下来，接过水后：“心儿，今天母后失态了，让你见笑了！”

“什么失态不失态的，母后若是觉得玉露酥好吃，女儿下次再送来一些。”

随后两人心照不宣的转移话题：“心儿，太后要去灵智寺可跟你提过什么实话起身？”

“说了就是在几天！”

“那你可知太后的愁苦？”柳卿月觉得凝心日日在太后身边，自然该知道太后的忌讳，这些旁人也定不知内情，自然也没有人告诉凝心。

凝心低头小声道：“是朝露公主吧！”

柳卿月看着四下无人道：“如今你在太后的身边，千万不可无端提起朝露公主。”

“母后，当年之事是否有所隐情？”凝心自然是听嬷嬷提起过一些，但是有些东西说的含糊不清，国后当年陪伴朝露公主一起长大，知道的肯定也更详细些。

柳卿月有些犹豫：“当年朝露姐姐是受了侮辱，才发了疯！”

听到这凝心一惊：”不可能啊！这可是堂堂的嫡公主，护送联姻的队伍肯定都是精干的！”

“当初是小卢将军护送，国主作为送亲使臣，为了王室名誉便谎称公主生病，只能返程医治。先国主也为了王室的名誉，更为了给陈国一个交代，无视母后的苦苦哀求便下令将其处死，为此母后还疯癫过一阵。”

“女儿怎么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堂堂一国的公主，匪贼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难道那些护送守卫手里拿的都是烧火棍不成！”

柳卿月摇了摇头：“哎，为了掩盖此事先国主把知情的宫人侍卫都一杀待尽。太后对先国主死心，为了报复便先帝最不喜欢的儿子也是现任国主推上帝位，与其说先帝是病死的不如说是被活活气死的，先帝去后没几天母后便去了天佑寺，超度朝露公主望其安生轮回。”

这些凝心也略有耳闻，其他皇叔伯当时也幽禁的幽禁，自尽的自尽先帝也是选无可选：“听说当时父皇很不受宠，别人都觉得没有登帝的可能，为此还受到了不少冷眼。”

“不错，现在国主能登帝，绝对少不了太后的扶持，孤注一掷也势必会全力以赴！”虽然柳卿月不知道太后有多少势力，但是肯定很大，大到足已扶持一个这样的皇子登帝不可小觑！

柳卿月继续道：“刚开始国主上位自然是太后百般讨好，没过多长时间国主的真是面目也露了出来，开始将太后在朝中的势力慢慢剥脱，或者拉拢到自己的营地，实有不从者不是便找个由头贬官或者派去偏远之地。”

凝心知道父皇原来知道父皇刻薄寡恩，现在看来更是有些忘恩负义，因为自己手中没有权势自然也是害怕，太后既然能扶持自己上位，那必定也能左右朝政，只能下手将太后的眼线拔掉培养自己的势力。

“这么多年过去，皇祖母的势力也被驱之待尽了吧！”听到这凝心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皇祖母得有多大的势利能把当时被先帝冷漠，朝臣冷眼的皇子推举上位，父皇上位时这是优势，但是登帝之后对他来说便是劣势了。

“本宫也不太清楚，不过一定还是多多少少眼线的。”

听到这话凝心细想肯定是有的，只是不知道是多时是而已，想必刚才的柳丞相应该也是皇祖母的人吧！

看来皇祖母如此帮衬母后不仅仅是因为跟朝露公主一起长大的情分，更多的是想跟柳丞相相互扶持，现在母后在后宫已经不受国主宠爱，现在形势来看未来嫡皇子能否登帝都是未知数，但是有了太后的加持就不一样了，就像当初能扶持国主上位，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不过日后嫡皇子登帝有了太后的帮助，也是事半功倍。

凝心以前从来没接触过朝政，只是听女师讲过不过都是纸上谈兵，更深入更确切的女师也没提过，现在发现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

在这个后宫太后似乎谁也不相信，就连母后相识陪伴多年的人都有所隐瞒，可见太后的防御之心有多强。

“母后，凝心跟皇祖母离宫之后，正是您收回后宫权利的时候，陈贵妃不会太敢造次，不过明剑易多躲，暗箭难防您也要多多小心！”

“陈贵妃是明剑，那刘妃就是暗箭，真是蛇鼠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