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攸冷笑道：“有什么不同！程齐铭上回死而复生，这回呢，还能活过来么？”

李平道：“程齐铭的死果然可疑，而且干系重大，我不得不去看看。”

林子攸道：“老李，我和你同去。以前有案子，都是我们一起出马。”

李平一怔，随即点点头道：“好，我们一起去。”

两人各乘一匹马，赶到浩然山庄。山庄内并没有想象中的号哭哀悼声，反而一片寂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在山庄门口，程伯立、程仲立兄弟二人早已等着。对于林子攸的到来，程氏兄弟二人虽有讶异之色，却也没说什么。

一下马，李平便问道：“老太爷仙驾何在？让我前往祭奠。”

程氏兄弟却嗫嚅着不说话，李平立知不对，道：“怎么了？”

程仲立低声道：“家父其实并未去世。”

李平眉头一轩，道：“你不是派人来说老太爷仙逝么，让我前来。怎么现在又如此说话？”

程伯立道：“家父的确没有去世。他……羽化了。”

林子攸大吃一惊，抢着道：“什么羽化？怎么可能？”

程伯立道：“两位请进去，咱们慢慢说话。”

当下李、林二人跟着程氏兄弟，一直走到一间偏房内，房内已坐着一人，却是郭岷。郭岷见了二人，大笑道：“老李，子攸，你二人也来了！咱们兄弟又要一起战斗了。”

李平道：“郭兄，程兄说什么老太爷羽化，不知是何意思？”

郭岷皱眉道：“我也是才听两位程兄这么说，委实不解，还请程兄细说。”

程仲立道：“自然是要说的，诸位请安坐，听我慢慢道来。”

众人分头坐下，程仲立一拍巴掌，却见两个小厮抬着一副担架走进来，担架上是一具用白布蒙着的尸体。林子攸惊问：“这是什么？”

程仲立做个手势，一个小厮掀开白布，却是一具丫鬟的尸体。只见她双眼微睁，脸上表情呆滞，犹带着恐惧之色，看着着实恐惧。程仲立道：“她叫玉竹，是家父的贴身丫鬟。”

李平问道：“她怎么死了？”

程仲立道：“玉竹每天寅时，都会给老太爷端去热汤，侍奉老太爷洗漱。今天我尚在睡梦之中，忽听玉竹一声惨叫，声音之响之凄厉，山庄里所有人都听到了。我慌忙穿上衣服跑到老太爷房中，却见玉竹倒在地上，就是这般模样。家父不知去向，子安却站在房中……”

郭岷问道：“子安在哪里？”

程仲立道：“郭兄，你听我慢慢说。我一见子安，便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却说老太爷化成了鬼，杀死了玉竹。还说要去追鬼，便从窗口跳了出去。”

林子攸只觉难以置信，道：“化成鬼？怎么可能？”

程仲立道：“是啊，当时我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恰好男仆怀忠比我找到一步，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怀忠，你给诸位大人说一说吧，当时发生了什么？”

两个小厮中，个头较高，脸色白净，眼神灵活的那个小厮便道：“听得玉竹尖叫时，小人已经起床了，正在庭中洒扫，小人听得是声音是从老太爷房中传来，便跑了过去。却见老太爷已经坐在床上，玉竹却倒在床前。小人赶紧上前给老太爷请安，老太爷并不理会，脸上的表情……着实奇怪。”

李平问道：“老太爷是什么表情？”

怀忠道：“老太爷一直望着窗外，咧着嘴笑，好像窗外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最可怕的是，老太爷的脸却看不清晰。”

郭岷问道：“看不清晰？你这是什么意思？”

怀忠道：“小人也说不清楚……就好像，老太爷的脸上隔着一层雾气，又好像老太爷的脸皮在慢慢的融化，变得模糊……反正，小人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情形，比见鬼还可怕。”

郭岷失色道：“还有这种事情！然后呢？”

怀忠道：“小人当时魂都快吓飞了，这时子安少爷也跑进来，见了这等情形也是十分吃惊。但是，还有更惊人的事情发生……”

郭岷问道：“什么事情？”

怀忠道：“少爷和我都亲眼看到，老太爷的身体一点点变‘虚’，就像……就像盐慢慢的溶进水里，老太爷的身体一点点的消失，真是太吓人了，老太爷他……他真的变成了鬼！”

程伯立怫然道：“怀忠，说话当心些，老太爷不是变鬼，他老人家是羽化了。”

怀忠忙道：“对，对，老太爷是羽化升仙了。老太爷终于羽化成了一团黑雾，飘在空中，别说小人我，就连子安少爷也被吓呆了。”

李平道：“事情当真是这样？果然很奇怪。”

怀忠道：“大爷不知，更奇怪的还在后头。只见那团黑雾飘起来，却笼罩在玉竹的身上，玉竹‘诈尸’一下一样弹起来，扯着嗓子吼了两声，又重重摔倒在地，这才死去……”

李平截断他话，道：“这样说，玉竹是被老太爷羽化后的黑雾所杀？”

怀忠道：“以小人所见，确实如此。”

李平点点头道：“那好，你接着说。”

怀忠道：“那团黑雾，不，老太爷羽化之身慢慢的淡化，消失了。就在小人吓得魂不附体的当口，子安少爷忽道，窗外有人！也是小人只顾看老太爷，没有注意窗外，听子安少爷这么一提醒，慌忙朝窗外一看，果然见窗外站着一条黑影。子安少爷大喝一声，跃出窗口追去，这时尚未回来……这便是小人所看见的全部经过。”

李平问道：“窗外那黑影什么模样？”

怀忠低头道：“那人面孔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不过看他身材，倒和大爷你有几分相似。”

李平“嘿”的一声，问道：“怀忠，你说的属实么？”

怀忠道：“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小人情愿以姓名担保。”

李平道：“好。”回头对郭岷道：“郭兄，这事你怎么看？”

郭岷道：“老李，当仁不让，还是你来主持破案，老郭我在一旁协助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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