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作者:碎铁衣      更新:2019-11-25 15:19      字数:2727

王安看不清楚谭小燕脸上的神情,更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王安转移话题,说:“医院的领导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安慰安慰我妈,有什么困难就说,医院一定尽力解决。几个院长是一起来的,也就待了二十分钟左右就走了。”

“老家的亲戚都回去了?”

“是,留在这里也是徒增伤心,我们也没心情招待,事情一完,就走了。”

“家里孩子还好吗?”

谭小燕的女儿顿了一下,看看王安说:“我家里孩子太小,昨天打电话说孩子总是夜里哭闹,所以我妈让我赶紧回去。”

王安看看一直低着头的谭小燕,微笑着说:“我们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发现新的线索,既然你们忙着,我们就不打扰了。”

王安和刘冬起身告辞,谭小燕礼貌的起身准备送客,王安微笑着说:“请留步。”

谭小燕的女儿送俩人到门口。王安和刘冬乘电梯下楼,走出电梯后,刘冬说:“张哲似乎没有下来。”

王安抬手看看时间说:“在车上等一会儿吧,我估计他也快下来了。”

俩人在车上没有等多久,张哲就来了。刘冬看看张哲说:“不错,越来越有默契度了。”

天已经彻底黑了,气温更低了,车窗外,突然起风了,凛冽的风吹的地上的枯叶乱飞。路上的行人寥落,脚步匆匆。

车上,张哲说:“王队,金曼来过。在张君兰的灵堂前烧了纸,但没有说话,要不是那女邻居拉着谭小燕,恐怕谭小燕要冲过去打她。”

刘冬说:“谭小燕也说了,看来张君兰的丧事上,发生了不少事?”

“女邻居说了很多有趣的人和事。”

王安看看张哲说:“有趣的人和事?”

“是,那女人话匣子一打开,止不住,我甚至觉得她跑前跑后的帮忙,就是为了以后八卦的时候多一些谈资。”

“说来听听。”

“先说金曼,其实谭小燕没有见过金曼,但女人的直觉还是很可怕。金曼一出现,谭小燕就有感觉。而且,我有些不明白,据那女邻居说,金曼可谓是高调出场,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画着淡妆,戴着墨镜。从她一走进小区,就引人注目。女邻居在金曼百分百的回头率中,提醒谭小燕,就是那个女人。谭小燕当时就有暴起的感觉,女邻居拉住谭小燕说:“我只是让你认认人,看看狐狸精的样子。老张人都不在了,她来了也是闲的,不过就是个笑话,没名没份的,你跟她叫什么劲。”

谭小燕听了邻居的话,强忍着怒火,脸色难看的陪着金曼,金曼倒是平静淡定,看不出脸上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女邻居说金曼的脸上绝不没有伤心难过,就是平静淡漠跟一般前来吊唁的普通朋友没什么区别,一点都看不出是情人。金曼烧了纸,淡淡的看了谭小燕一眼,就离开了。谭小燕差点没气死,邻居说,那种女人真是皮厚,就那份淡定,绝对是女人里的精华,一般的女人绝不是对手。还说,也就老张心里有主见,要是老张有那心,谭小燕绝对不是金曼的对手。那女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狐狸精的样子。”

刘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开口说:“我以前听说,整女人还得女人,今天可算是明白了。”

王安淡淡的说:“除了金曼,还有什么有趣的人和事?”

“她说,老张医院的一个同事,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以前也没见过跟老张家关系有多好,但年轻人来了就扑倒在灵堂前,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说句心里话,老张家的女儿都没他哭的伤心。”

“张君兰的同事?”

“听说是药械科的同事,没结婚,家就在市里。平时在单位,也没见与张君兰关系有多好,但那天,小伙子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平时与张君兰关系一般?”

“是,他是和许多同事一起来的,他哭的时候,旁边的同事也吓一跳,悄悄站在灵堂外议论纷纷,女邻居致力于打听消息,所以同事们奇怪之下的议论声,女邻居都听见了,就特意看了看小伙子。小伙子一边哭,一边念叨:“张主任啊,您怎么说走就走啊,你让我怎么办啊?”

女邻居说她不明白,一个小伙子,不过就是同事,即使关系亲密,也不用如此啊。”

“医院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很正常,看着就是来走个过场。表情淡淡的,安慰安慰谭小燕,与张君兰的女儿交谈几句,烧个纸,上个香,没什么特别的。”

“那年轻人叫什么?”

“别人叫他小焦。”

“小焦。”

王安重复了一下。张哲又说:“还有就是张君兰的亲戚,哭的也很伤心,张君兰的哥哥和妹妹,带着几个侄儿侄女外甥,也哭的很有特色。”

刘冬笑着说:“我发现这女邻居说话有意思。”

“是很有意思。她说,老张的哥哥一来就问谭小燕:“老张留了什么话?”

谭小燕哭着说:“留什么话?人是突然出事的,能留下什么话?”

结果老张的哥哥说:“怎么可能,他没跟你说过?他嫡亲的侄儿要娶媳妇,他不可能没跟你说,他当叔叔的可是答应,给他侄儿买辆车,让他侄儿跑运输的。”

谭小燕当时也顾不上哭了,直接说:“我们都是挣工资的,哪来那么多钱?以前你们要这要那,老张想着你们在乡下,日子过得苦,我们就是省吃俭用,也从嘴里给你们省一点。现在农村日子都好了,你们还是要这要那,你们就是想逼死我们,老张人都没了,你这当哥的没说问问弟弟是怎么出的事,就想着让老张给你们买车,你们还是人吗?老张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这就是你的好哥哥啊。”

谭小燕的嘴一点都不笨,一番话说的张君兰的哥哥脸色通红,结巴着说:“我不是那意思,你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女邻居说,她看的清清楚楚,老张的侄儿侄女,脸色难看,拉着自己的爹,瞪着老谭。那心里不定有多恨老谭呢。那几个侄儿侄女跪在灵堂里,干嚎了几声,就坐在一边又吃又喝。哎呀,真是罪过呀,这那是亲戚,简直就是讨债鬼。”

刘冬感慨着说:“这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可怜张君兰,自己的亲兄弟没有一点亲情。”

张哲冷笑一声说:“不光亲兄弟如此,亲姊妹也好不到哪里去。张君兰的妹妹哭的倒是伤心,边唱边哭,拉着长调。哭着说:“我的那个亲哥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你可让我怎么过呀?我的哥啊。”

哭的稀里哗啦,几个人都拉不起来,劝也劝不住。外甥就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妈哭舅舅,就跟看陌生人一样。最后,好不容易哭完了,被人劝着坐下,还没喘口气。那外甥就极不耐烦的说:“妈,我舅舅死了,也没留啥钱给咱们,咱们在这待着,也没什么用,回家吧。”

旁边的人听的是目瞪口呆,暗自感叹人情炎凉。”

刘冬说:“张君兰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张哲摇摇头说:“张君兰到底挣多少钱?养这么多人。”

王安突然开口说:“刘冬,你有一个同学在省上的医院?”

“是,药理学毕业的,在省人民医院的药剂科。”

“这两天约出来谈谈,有些事要咨询一下,他是内行,我看这里面的门道太多,我们一时还理不清。”

“没问题,我们是发小,那是一起撒尿和泥,放屁崩坑长大的,有什么说什么,绝不会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