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三月三日丽人行
作者:柯伊伯带顽石      更新:2019-11-25 19:49      字数:2150

杨啸从东宫八都侍卫中挑选出八人,皆是武艺精干,忠诚机智之人,被扮作卢家家丁跟随!

卢太师选在三月三日出行,因为这一天是上巳节。趁这热闹的日子出行,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卢太师自有车辆一套,另外又借一套车拉些日常用物。

正如杜甫《丽人行》诗中:”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一样,京洛城中的少男少女,也在这风和日丽的日子,到洛水边洗涤一番,驱邪祛瘟。城东白马寺也举行祭祀活动,祈佑福祉降临。

这一天,和煦的春风暖暖的吹着,洛河岸边杨柳肆意的飞舞着,京城的贵女们已经换上薄薄的春衫,妆点得婀娜娉婷,一群群的行走在南岸绿草坪上!不时有公子哥模样的人上前搭讪,都被群莺们打趣着。小贩也高声叫卖着,整条洛河岸边好不热闹,更有少男少女们赤脚在浅水中淌来淌去,呼叫着同伴。

杨啸也把众侍卫打扮成家丁模样,护卫着两架马车,行走在岸边的官道上,向东直奔白马寺而去。

白马寺山门前已停了很多的车驾,上香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和尚诵经和木鱼的敲击声和成一片,氤氲的香火气充斥着每个人的嗅觉。

卢太师精神矍铄地走在前面,太子李重美却扮成童子模样紧随其后,看起来略微有些紧张,额头已微微渗出汗来。

杨啸带着护卫前呼后拥地进了寺庙,直奔方丈室而去。寺中建筑很破败,殿堂庙宇很多地方,都临时用木杆和石板撑着,殿内塑像也是斑斑驳驳,缺胳膊掉腿,有的甚至面容都看不清了。

卢质说这是武宗灭佛造成的后果,虽然已过去近百年,但白马寺僧人在这乱世苟活不易,哪还有力量整修殿宇呢?虽然破败,但寺院各处都打扫得干净,再加上春天的清新之气,香客聚集,热热闹闹,也给这千年古寺带来一丝重生的希望。

方丈室中,义空大师并未再此,却有一黑皮精瘦的和尚正在打坐,见有人进来睁开眼问道:”施主是从何方来?要见义空大师吗?”

杨啸此时也迈步进来,一眼望去竟是护送渎雨儿的延明大师,那和尚也认出杨啸,眼中也是精光一闪,但很快恢复平静。

卢质答道:”老夫乃当朝太师,今日来拜访老友义空大师的,敢问可知他之去处?”

延明一听忙起身回礼道:”小僧乃一知客,不知太师到此,怠慢之处还望见谅,小僧这就去请义空来方丈会客,且稍等片刻!”然后毕恭毕敬退出方丈室,一转身往主殿香气缭绕处急步而去。

扮成家丁模样的杨啸众侍卫守在方丈室外,见松柏掩映的路径上匆匆忙忙走来两个和尚,黑亮头皮上的戒疤越来越清晰。走近门口时,那老僧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卢施主莅临本寺,怎不早些知会一声,贫僧好迎出山门啊!”

一边寒暄一边迈步跨进方丈室。延明却没有跟进去,凑到杨啸身边道:”施主,请到知客室,小僧奉茶一杯!”

杨啸四处观察一下,吩咐众侍卫小心把守,就随延明和尚转到松柏林中幽静之处,那和尚疑惑的问道:”杨施主怎么这身打扮,莫是入了权贵之门当了看家护院的?”

杨啸自然不会告诉他,这身装扮只为掩人耳目,实为护卫太子等云云,轻笑道:”延明大师可比年前清瘦了不少,难道在银州党项李家招待不周吗?”

和尚见他不正面回答,知道肯定有难言之处,也不再追问,但他知道杨啸其人定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就顺着杨啸的话说下去:”银州的饮食酒肉居多,腥膻之气太重,出家人在那里自然不好过!“

好在雨儿姑娘和嘉丽圣姑,在那李彝超死后执意要随曹掌柜回中原,贫僧才得以脱身那满是血腥之地。一到中原就寻到这里来静养,洗脱这污秽之身,不知雨儿姑娘可与施主相见?

杨啸抱拳致谢道:”杨某感谢大师一路护送之恩,雨儿和嘉丽已安排在洛阳暂住,大师不必再挂念!”

延明和尚也还礼道:”施主不必谢我,这是贫僧的承诺,杨施主乃雨儿所托之人,既然已相见,贫僧的使命也完成了,在这寺中休养些时日,便回蜀中峨眉了!”

杨啸听和尚要回蜀中,便想起一个人来,那便是光明神教的许宣。自秦州一别也快一年了,便对和尚道:”大师回蜀中,不知能否遇到许宣许院主,若是遇上就请为杨某代个好。若他有意,让他来京城来找我!”

两人在林间小径一路走一路相谈,和尚心想:”杨啸也不会替人看家护院吧?若是在京城里跟对了人,凭他的能力,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混出头!”

听到杨啸说起许宣,一起结伴同行月余他也知道,彼此之间也很熟络,就答应道:”若不是承诺把雨儿送到银州,贫僧就随许宣回蜀中了,但不知他会在什么地方落脚,是否有缘相见啦!”

正说着他见杨啸蹲下身,捡起一块儿带有字迹的砖来。一来字迹不太清楚,二来是篆字体,杨啸并不认得。

延明和尚也蹲下来接过砖仔细辨认,”大周天授四”延明和尚念道,又向杨啸说道:”这是块墓砖,但不知为何在这寺中而且弃之于地上?”

杨啸在原地转了一圈儿,发现并没有类似砖瓦之物,奇怪道:”这怎么只有一块呢?且露出一个角,竟被我无竟之间踢了出来,这真是奇怪了啊!哎,延明大师,听说这洛阳白马寺可是有一座名相狄仁杰的墓,你是否见过?”。

和尚闻言惊诧道:”阿弥陀佛,将军这是戏言吧!白马寺中怎么会有狄相公的墓,贫僧也已在此居住几日了,偌大一个寺院,并未有坟墓呀?但这块砖?也是挺奇怪的!咱们拿过去让主持义空大师看一看吧!”

二人转回方丈将砖呈于卢质与义空面前,二人也惊愕异常都疑惑道:”这寺院中,怎么无缘无故出现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