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烟雨江南
作者:来个汉堡包      更新:2019-11-30 09:06      字数:6670

江南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千里江南,到处莺歌燕舞,桃红柳绿,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在临水的村庄,依山的城郭,到处都有迎风招展的酒旗。到处是香烟缭绕的寺庙,亭台楼阁矗立在朦胧的烟雨之中。

江南风景好!

林漠漠就在烟雨楼,吃着新鲜的鲈鱼。江南的风景实在太美了,鱼的味道实在不错,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林漠漠实在想高声放歌。他就真的唱了起来,他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林漠漠就是这样,他想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没有做过的事,他就想做一下。如果他感觉累了,他就干脆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

他想喝酒了,三更半夜他也要敲开酒馆的门。他有时候突发奇想,于是,他头朝下,脚朝上,就倒着喝酒。

有时他很勤快,有马贼抢了镇上居民的财物,他追几十里地也要夺回来。有时他又太懒了,他甚至忘记自己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有时候他可以在烟雨楼吃着知名的鲈鱼,也会在路边的小店吃着廉价的食物,因为没钱结账,被店小二凶狠地赶出来。

有时候你去城里最大的青楼,可以见他半个月不出来,有时候你又根本找不到他的人,仿佛这个人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有时,他对什么都感兴趣,没做过的事情他一定要做。有时,他又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只想一个人手撑着头,翘着脚静静地躺着。

有时他觉得自己交友甚广,朋友实在是很多。有时他又觉得自己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他的剑,这就是一把很普通的剑。他甚至忘记了是在哪个铁匠铺请人打造的。他就那样随意地别在腰间,但是这把剑却让许多人吃尽了苦头。

他还有一个朋友,就是酒了。他从不喜欢一个人喝酒。有时他会去山寨找土匪喝,有时去衙门找官差喝。有时去武林世家找公子哥喝,有时随意找个贩夫走卒喝。

现在他却是一个人,所以他想找一个人陪她喝。然后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在人群里唱过歌,说做就做,他就唱起来了。

众多食客见了都欢快地笑了,他见人家笑他,他也对着别人笑。他举起酒杯,就对众人道“干杯”。

然后他发现在一旁角落,坐着一个年轻公子,那人面若冠玉,唇若涂脂,明眸皓齿,英挺俊美。桌子上摆放着一把剑,那剑通体宝石雕饰,十分精美。再见她卓尔不群,从眼神里看得出是孤傲之人。

林漠漠不觉来了兴致,他再一打量,不禁笑了。那人喉结平平,耳朵隐约有针孔大小的孔洞。分明是个女儿郎。

林漠漠只觉有趣,女人与男人的特征都太明显了。女人无论怎么扮作男人,身上的女性气息都很容易被发现。他听说有人女扮男装能瞒过众人,他只觉得不可能。

他打量了那人许久,那人自然早已觉察到了,冷冷看了林漠漠一眼。林漠漠却对他挥手打了个招呼,咧开嘴笑了。

那人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林漠漠就端起酒,干脆去那人桌子上,他就那样坐了下来。

他撑着头看着那人笑,说道“兄台,萍水相逢,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那人面目表情,冷冷道“我不喝酒,我也不想跟你喝酒。”

林漠漠就自己喝了一杯,笑道“等你哪天想喝酒了,请我喝一杯怎么样?我随叫随到。”

那人已不再理会林漠漠,仿佛对面坐着一个疯子。他自顾自地吃饭,夹了一口菜。他吃东西的动作很慢,也很优雅。

林漠漠又笑了,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住哪里?做个朋友怎么样?”

那人已不耐烦,手握剑柄,怒道“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跟你做朋友,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杀了你!”

林漠漠笑道“就算你要杀我,总该告诉我,你是谁。因为就算我死了,去阴曹地府报道,总要知道我是被谁杀的。”

那人显然脾气不好,作势就要拔剑。林漠漠赶紧捂住嘴,摇了摇手,表示“我不再说话就是了。”他就这样看着那人。

那人只觉无奈,示意跑堂的伙计,结账。

林漠漠笑嘻嘻道“我身上没有带银子,不如把我的账一起结了,下次我还给你就是。否则我只怕要被掌柜的打破头。”

那人果然把林漠漠的账一起结了,恨恨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跟我讲一个字,否则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而且,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林漠漠惊慌道“没有舌头就没办法说话了,不能说话那就真的比死了还难受。但最起码你得告诉我,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总该知道哪天我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是男是女。否则,我天天想着的人,是一个男人,那就好笑了”。

林漠漠只觉有趣,这个人虽然很冷漠,但至少帮他结账。有些人表面笑脸相迎,只怕就没这么大方了。

那人不再理会林漠漠,走下楼去,林漠漠就跟着。那人只觉无奈,怒道“你这人只怕是有毛病,不要跟着我,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林漠漠笑嘻嘻道“大路朝天,我走我的路,又岂能说是跟着你。这样,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立刻消失。”

这笔交易在他看来,觉得很公平。

那人闻言,怒道“端木柔!现在你知道了,请立刻给我消失。”

林漠漠听了,笑嘻嘻道“听起来果然是个女孩的名字,像你这么美丽动人的女孩,穿男装根本无法掩饰你的美。”

端木柔别了他一眼,只是不说话。

林漠漠接着道“我该怎么称呼你,木柔?”

端木柔忿忿道“端木是我的姓,柔是我的名,”

林漠漠挠了挠头道“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姓端呢,那叫你小柔?阿柔?柔柔?算了,我看还是叫木柔好听,水木清华,柔情似水,你看多好?”

端木柔实在受够了“闭嘴!”

林漠漠只好闭嘴,挥了挥手,表示回见。

江南,绿柳镇。

绿柳镇有许多商客过往,是江南重镇,这个镇上可说是民丰富足。镇上不远有座山,名叫乌山。乌山有个山寨,叫乌云寨。乌云寨的寨主人们都叫他‘白羊’,这当然不是真名,也很少有人见过他。

白羊也不像羊那么温顺。白羊惯于刀口讨生活,手上一把金丝大环刀,不知道沾了多少血。乌云寨的手下也都是一帮亡命之徒。靠打劫过往商客和镇上的庄院和民居为生。

绿柳镇的居民对白羊跟乌云寨可谓是恨之入骨。官府也多次往乌云寨剿匪,可是乌云寨已有了气候,且山寨易守难攻,官府多次剿匪不力,无功而返。

这也让乌云寨更加猖獗,多次劫掠镇上居民的财物。于是,镇上的乡绅,大户人家秘密商议,召集百姓一起,出钱请“赏金猎人”格杀白羊。

镇外,山村。

一群年纪不大的小孩围着一个人,欢快地叫道“谢谢柔姐姐送吃的给我们。”

端木柔此刻笑得很灿烂,笑得跟那群孩子一般。这些孩子的父母都被土匪,山贼所杀。土匪进村,本是什么都抢。

村民们已活不下去,早已受够了,殊死搏斗...然后就留下了这些孩子,这些孩子的命运也不知会怎样?

端木柔的父母也是在她还小的时候,被土匪杀了。但幸好,她师父收留了她。她师父是南水湖,云岫庵的了尘师太。

师父教她剑法,抚养她长大。师父心慈人善,常引她向善。但她还是毅然决然成了一名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这个职业,可称的上是最古老的职业之一。赏金猎人领官府的悬赏,或是雇主的佣金,杀人为生。赏金猎人与杀手又不同。

杀手只要拿钱,任何人都可以杀,这是他们的职业操守。赏金猎人则不同。更多的是替官府捉拿或格杀一些通缉的要犯,或是替乡绅村民杀水贼土匪。

他们每次行动获得的收益不小,但却是危险性很高的一个职业。毕竟,那些逃亡的悍匪要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山贼,都不会是好对付的。

但是为了生活,很多人不惜铤而走险。

白羊的人头,值五百两银子。五文钱就可以买一斗米,一两银子可以买两百斗米。五百两银子,足够养活一大群人了。

这很诱人,端木柔就上了乌山。高收益伴随着高风险,为了生活,很多人都愿意冒这个险。

前不久,也有几个勇士要杀白羊。后来,他们的头颅都没有找到。

端木柔穿一身劲装,她已来到乌山,已能看见乌云寨。她在必经的路上,翻身跃上一棵大树,她在等待时机。

最好的时机,当然就是等白羊出现。贸然攻上山寨,无异于羊入虎口。她在等,她很有耐心。白羊不会轻易下山,一般下山劫掠的事,自然不会他亲自动手。

她就这样等,不知道过了几天,有一路镖车正要通过这里。山寨里望风的人自然发现了,早已拦路摆了荆棘条,这意思是在说留下货物。路边也早已埋伏好了寨中好手,随时准备上去将走镖的人斩为肉酱。

放荆棘条的意思,走镖的自然也懂。其中为首一人上前拱手道“小的张大洪,请贵地寨主出来通话,这趟镖是青龙山的二爷点过头的。”

端木柔听说过青龙山的二爷,是这一代最有威望的绿林人物。其中一人上前答话道“这趟镖保的什么,看样子押了不少货物。”

张大洪恭敬道“都是细软瓷器,送往山东,请大爷行个方便,通融则个”。

有人早已禀报给了白羊。很快白羊带了人下了寨来,端木柔眼睛一亮。

白羊生得五大三粗,一只眼睛已瞎,用布蒙着,一看就是凶狠的主。张大洪早已恭敬地拜了拜,请求放行。

白羊不屑道“放行倒是容易,货留下。乌云寨最近收成不好,我兄弟都好久没喝酒吃肉了,这些我乌云寨就笑纳了”。

张大洪一听也急了“这趟镖要运往山东,若是没有按时交货,我镖局的声誉将毁于在我手上,请寨主通融一下。来时已拜见过青龙山,二爷也点过头了。”

白羊已不耐烦了,冷哼一声道“把货留下,人可以走,我已说得很清楚。”

张大洪见状,也握紧了刀。押镖的镖师本就是练家子,都有些身手,这种劫掠货物的山贼,他们也并不是第一次遇到。

乌云寨的人也都是亡命之徒,也不知谁喊了一声“上!”两伙人就地展开了拼杀,山贼刀口讨生活,走镖的也是惯走江湖。

两伙人殊死搏斗,顿时惨叫连连,血流遍地。那些镖师身手也都不弱,张大洪一口宝刀更是虎虎生风。已劈倒不少山贼,两伙人奋力厮杀。

端木柔还在等。

白羊已抢先出手,持刀劈向张大洪。张大洪已奋战多时,力战群匪。此时一个冷不防,白羊的刀已迎面砍下。他生生避开,耳朵却被一刀削中。只剩一根筋没断,耳朵挂在那里,顿时鲜血染红了脖子。

张大洪狂叫一声,撕下耳朵,一口吞下,奋力迎战白羊。

端木柔见机,如一只飞燕一般,掠下树来,拔剑刺向白羊。这一击她等了许久,张大洪与白羊在缠斗,此时出手,是她最好的机会。这一击必中。

然后她就刺穿了白羊的心窝,白羊恨恨地看着她,不甘地倒下。

张大洪见有人出手相助,奋战之中,向端木柔投来感激的神色。张大洪刚一分神,一把剑就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心窝。

好快的剑!

白羊已死,乌云寨怎么会还有这样的高手?

他很想回头看看是谁杀了他,可惜他回不了头,他就倒了下去。

端木柔见那人净面无须,仿佛一介书生。镖师们见张大洪已倒,无心恋战,皆负伤奔逃。

那人也看见了端木柔,竟然拱了拱道“在下乌云寨白羊,一名落第书生,还未请教?”

原来他才是白羊,本来就很少有人见过白羊。土匪并不是独眼龙,也不是凶神恶煞,虎背熊腰的模样,却是一介书生。

这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事,意想不到就会掉以轻心,掉以轻心就可能会要命。

端木柔恨恨道“取你首级换赏金。”

说完,持剑向白羊刺去。白羊早早避开,手下的人早已杀红了眼。此刻见到端木柔,都不要命一般冲向端木柔。这些土匪本就是亡命之徒,此刻拼死一击,其势不小。

端木柔剑法虽然精妙,但终究是女孩。她奋力杀了几名土匪,已渐渐觉得体力不支。她仓促应战,已被逼到山边,退无可退。

此刻,白羊出手了。

白羊也在等待机会,他武功虽然不弱,但他从不身先士卒去冒险。他看出来了,现在,是他出手的最好机会。

端木柔就看见,白羊的剑向她刺来。她此刻被其他土匪缠住,已无余力招架白羊这一剑。

她突然想到了死亡,也感到了绝望。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在等待死亡。

白羊的剑却停了,他失手把剑给扔了。然后捂着嘴,吐出两颗门牙,满嘴都是血水。

白羊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掉两个门牙,门牙是被松果打落的。松果当然也不会自己把别人的门牙打落,松果是林漠漠发出的。

白羊已看到了林漠漠,眼睛里尽是惊慌与愤怒。端木柔也看到了林漠漠,眼睛里却满是欢喜与崇敬。

只因她看得出白羊武功不弱,而白羊当然不会轻易让别人打掉牙齿。但现在他牙齿已被打掉。

人总是这样,有人看见你欢喜,有人看不惯你,不可能人人都爱你。

林漠漠已经来到了端木柔身旁,笑嘻嘻道“我说怎么都不见你人,原来你在这里跟人打架。”

端木柔瞪了他一眼道“你总该看出这些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还有心思开玩笑。”

林漠漠看了看白羊,笑道“我看他像个书生,莫非是你欺负人家读书人。”

端木柔只觉无奈。

白羊竟然满面笑容,上前对林漠漠拱了拱手道“在下白羊,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他的“阁下”两字刚说出口,自袖口里发动机关。接着几枚飞针向林漠漠打来。林漠漠此刻正抱着双手,一脸得意洋洋地等着对方恭维,根本没注意到白羊手上的动作。

端木柔已看到了,顿时惊得花容失色,失声道“小心!”

然后她就看到林漠漠挥了挥手。接着,听到一声惨呼,就看到白羊手捂脖子,脖子上已有血流出。

白羊眼睛睜得很大,显得很悲愤。端木柔见状,持剑挺身上前,结束了白羊罪恶的一生。

剩下几名土匪见白羊已死,四散奔逃。林漠漠却已出手,土匪们也都得到了应得的惩罚。

善恶有报,终会来的。

林漠漠作惊恐道“刚刚多谢你提醒我,否则被针扎在身上,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端木柔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他又接着道“诶,对了,刚才你好像很紧张我。我也看到,你见到我很开心的样子,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端木柔又恢复了面目表情的样子,冷冷道“我知道你能避开白羊的出手,不必惺惺作态。而且你也休想要我感谢你,我会分一半银子给你的,这是规矩,也很公平。”

林漠漠道“什么银子?”

端木柔回道“白羊的赏金值五百两银子。”

林漠漠笑嘻嘻道“不好不好,五百两分一半,那我岂非是二百五了。我做二百五也无妨,让你做二百五,可就不美了。”

端木柔只觉无奈。

林漠漠眨了眨眼道“这样,你请我喝酒,然后再管我去你家吃住几天。就当一半赏金好了。”

端木柔诧异地看着他道“你不是为了白羊来的?”

林漠漠笑道“白羊?我对他可没有兴趣。很明显,我只对你有兴趣。”

端木柔看了看他,一身粗布衣裳,一根头带随意扎住头发。腰间一柄剑,看着就是在很普通的铁匠铺打造的。

这才仔细看了看他的模样,见他身形挺拔修长,剑眉星目,明眸皓齿,潇洒俊美。只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永远笑嘻嘻的。

端木柔道“你知不知道二百五,噢,二百多两银子意味着什么?你竟然不要?”

林漠漠笑道“要那么多钱在身上多烦,我还得小心它别掉了,又得时刻惦记着莫要被贼偷去了,你说多累?”

端木柔无言...

林漠漠又道“咦,依我看不如这样。你缺不缺伙计?”

端木柔不解道“什么伙计?”

林漠漠回道“你呢,就做大老板,我呢,就做你的伙计。以后,你有生意了,我就帮你做打手。然后赏金归你,你发我工钱,你看怎么样。嗯,最好每天管我吃管我喝,名头我都想好了,就叫赏金侠侣,你看怎样?”

端木柔闻言,作势就要甩他一个耳光,怒道“你最好离我远点,等我领了赏金,分你一半,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林漠漠还是笑嘻嘻,“哈哈,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林漠漠,森林的林,沙漠的漠”

端木柔道“我看你该叫沙漠漠。”

自那天烟雨楼分别,林漠漠当然没有真的走,他一直在暗中跟着端木柔,他知道端木柔来了乌云寨找白羊。所以,他暗中出手,救了端木柔。

英雄救美本来就是讨好女孩的好办法,可惜端木柔却并不吃这一套。

林漠漠只觉端木柔很奇怪,明明是女儿郎,却偏偏扮作男子模样。要知道女人往往都是迫不及待地展现自己的美,很少会隐藏自己的美。她分明是一个很友好、善良的姑娘,却偏偏扮作这么冷酷无情的样子。

端木柔觉得林漠漠也很奇怪,明明吃饭连账都结不起了,却不把几百两银子当回事。他的武功很高,为什么不去扬名立万。他毕竟是救了我,我不该对他这样无礼。

觉得奇怪,自然就有吸引力。男女的情愫本就是从吸引力开始的。

端木柔又想起了另一个男子,在她被地痞无赖欺负时,那人岂不是也出面帮过她。他是江南百里世家的公子哥,他也曾发誓要永远照顾她。

可是后来,他还是娶了龙家的千金小姐。所以,他恨世间薄情寡义的男子。

她干脆自己穿起男子的衣裳,只因为她觉得自己就可以照顾好自己,不需要依附男人而活。她越想越气,竟然狠狠地甩了林漠漠一个大耳瓜子。

林漠漠竟然关切地问道,“哎呀,你的手这么娇嫩,手打疼了没。”

端木柔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