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已经打算不理我了吗？”小姨娘顺从的靠了上去，但是说话却像是在往人心上扎刺。舒国志皱了皱眉，并没有过多言语，大概是觉得她不配。

果然，小姨娘被这样的眼神刺痛了，一直忍气吞声，这让一贯受宠的她根本忍耐不下去。心里面想的都是不公平，实际上在这之前，她自己行事又何曾公平过？

“别闹。”

舒国志不冷不热的一句，瞬间让小姨娘凉了心，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这些时候，你一直不来看我，反而跟那个女人走的那么近……”小姨娘仇恨的望着他，“你到底什么意思？说啊！”

舒国志哪里有什么意思，他不过是懒得看见小姨娘，就选择了逃避罢了，实际上小姨娘跟他的孩子，仍旧是舒国志的惦念，这不就回来看看她，安抚一下再走。

小姨娘看着他对着自己的肚子柔情满怀的模样，感觉自己悲哀极了，其实为了荣华富贵，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也没什么不对。偏偏小姨娘心态失衡，被舒国志扔的高高的，现在又被丢下来，无法理解，不肯接受。

舒国志对着肚里的孩子笑了几声，又摸了摸，最后说了几句话，接着便是离开。他未尝没有注意到小姨娘的情绪，可那与自己看到她在外偷人的时候相比，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想当初看见小姨娘和林华亲近的姿态，再一想到小姨娘平时对着自己的温柔写意……舒国志就忍不住捂住眼睛，让自己面前变得一片黑暗，不去想这件事，貌似就能好很多。

一直以来，舒国志的宠溺，以及放纵，他都是心甘情愿的，可是现在，如果不把小姨娘好好的约束一下，还真不知道这女人能做出点儿什么来。

虽然他并没有注意到小姨娘是否同意的这件事。

……

柳乘风把自己放在上帝视角，仔细思考着怎么对付柳府。他一直在策划如何让柳夫人掉进自己的坑里，跟舒影商量了好几次，都想采取一些激烈的手段，让她好看，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但是到头来，却又忍不住走正规的程序，将她逮捕。

大概因为，就柳夫人做的那些事，实在过于龌龊，柳乘风并不能忍受自己被拉到跟她一个水平线上。再者，自己的母亲被人污蔑了名声这件事，如果能够为她正名，柳乘风愿意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以免后悔。

虽然许兰心跟自己这一世做了母子，关系并不是特别亲近，但是他觉得为她这样做，是值得的。

“我觉得咱们可以看看，能不能找个证据，让她跟我们公堂对峙。”

柳乘风有一种感觉，如果这是现代，那么他就是正义人士，追寻柳夫人这个犯罪嫌疑人的蛛丝马迹，再把证据交给法官，由法官来做定夺。

他也感到庆幸，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一直会支持自己的人，也是自己爱着的，也被爱着的人。

“你看着我笑干嘛？”说着正事儿，相公却突然对自己露出浅浅的笑意，舒影别提有多惊悚了，差点儿把枕头扔过去，想闷死对面的人，“你看看你，什么表情，猥琐，龌龊，充斥着油腻的气息。我不喜欢你这样，快换回去。”

舒影刚说完，柳乘风就垮着脸，“有这么夸张吗？”

“哦对了。”两个人打打闹闹完毕，舒影忽然想起，自己的人前天给自己送来一个东西，用什么包着，她一直没来得及看，想等和柳乘风一起看。

现在，刚好两人都有时间。

舒影去了自己放东西的地方，爬上去，把东西拿下来。柳乘风在下面接着，生怕她直接就掉了下来，“放这么高做什么。”

“保险起见。”舒影随便解释了一句，打开之后，两人看到了里面带着血迹的一把刀，一个镯子，一个胭脂。

这是什么……

舒影一边保持了警惕，一边拿起来，看了几眼之后，忽然意识到，这就是证据。

“这就是凶器，以及，母亲遇害时候，凶手拿走的东西。一方面可以证明，凶手对这些财宝是有所渴求的，另一方面又可以证明，他拿了这些，在当时的现场，也是游刃有余的。”

柳乘风对她最后的那个推测很感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不管凶手是怎么接近的，母亲都是在悄声无息的状态下被杀死的，这对她来说，本来应该是不可能，咱们派了这么多人在这里，又怎么会放任一个杀手进来。可是凶手不仅接近了她，还大摇大摆的离开，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这就说明，凶手伪装成了让母亲放低防备的一个人，才成功动的手。”

舒影还是保持了自己的看法，不动摇。

柳乘风点点头，代表了他的认同。

“那么，”舒影的眼里仿佛有光，“咱们只要能够抓到凶手，让他交代，究竟是如何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可以真相大白了吧。”

小姨娘再次去找了林华，这回完全是为了跟舒国志赌气，一声不吭的出府，谁都没有告诉，然后让舒国志干着急，却也找不到人。

林华得知了她的做法，没有做多余的评价，毕竟这是小姨娘的做法，跟他无关。再说，小姨娘和舒国志之间的感情，他也不想知道的太多。

可是小姨娘这肚里的孩子，终究不是他的。

“我做不到。”林华摇了摇头，“你之前也说了，要我帮你动手除掉舒国志，可是临了，你却后悔了。”

林华沉默一下，等待着小姨娘的回应，发现小姨娘僵硬着表情，迟迟不肯说话，终于把自己的尊严抛弃，忍不住渴求道，“可是，如果你愿意离开他，我可以把你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只要你能够跟我在一起……”

这就是小姨娘的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了。

她是真的不愿意离开舒国志，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同时，小姨娘能够在这种拉扯之中逐渐感受到自己稍显浓烈的感情。不过对象只能针对舒国志，而与柳乘风无关，这就是她不能控制的了。

“对不起。”小姨娘低着头。

林华悲苦的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听到这个答案好像也没有什么难过的，明明早有预料。所以他很快就转为了“公事公办”，那么，“你还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帮忙？直说吧。”

“是……有关于舒影，还有柳乘风这小子的。”

小姨娘提到这两个人，眼神突然变得疯狂起来，“你帮我解决掉这两个人，求求你，只要你能够做到……”她突然像是要把自己的决心全部压到这件事上，为了让林华更加努力的为自己办事，她撒了谎，“如果你做到，我就跟你走。”

林华浑身一震。

“你是不是不同意——”看见小姨娘绝望的眼神的时候，林华息声闭气，不再多说。

两人在屋内呆了一会儿，说了一会儿话，就去一个偏僻的地方买了住宅。在这之前，林华其实早有想法，只不过压抑着，现在看到小姨娘痛苦的表情，他意识到，要么是自己跟柳乘风以及舒影鱼死网破，要么是自己冒着抛弃一切的风险，跟小姨娘在一起。

他选择后者。

不远处，一直坐在地上仿佛睡着了的乞丐稍稍睁开了一只眼睛，确定两个人的脸之后，重新假装睡着的样子。

他把这些事情全部都看在眼里，在林华以及小姨娘离开之后，他立马起身，朝着舒影店铺的方向冲了过去。

这件事先是汇报给了掌柜的，随后掌柜的派人汇报给了舒影，听到消息之后，舒影觉得很奇怪，“我知道小姨娘最近受了什么刺激，但是这么严重？连私奔的话都说的出来。”简直出乎舒影的意料。

她特意跟着那个线人去到偏僻的地方看了看，发现这周围还有几家小商小铺，生意凄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闭店关门的样子。

如果真的要在这里暂居，那还真是隐蔽的很，这周围没有人花花，再加上菜市场与此方向相悖，差人去买每日的粮食，随后在这里度过一段时间，躲避舒国志的视线……小姨娘的算盘打得不错。

只不过，舒影知道一点，这周围的生意这么凄凉，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把整个地方给我买下来，地契拿回来之后，就把这里的老板统统给我换上自己人。”舒影简单明了的下了命令，“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行动起来。”

店铺生意不错，舒影最近心情也好，而柳老爷之前被柳乘风摆了一道，仍旧怀恨在心，发现舒影更气人之后，就把目标转移到了店铺上，势必要把他们的生意搞黄。

但是他一向阴险，不想在明面上动手，免得招惹舒影嫉恨。

于是私下里找了一些其他的人，暗地里观察情况，筹谋一下应该怎么做。

作为盟友，柳老爷觉得自己应该找林华商量一下。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最近在忙什么……柳老爷每次派人过去，都只能得到一个“先生今天不在”的结果，久而久之，柳老爷便不耐烦起来，直接让人在门口等着，看到林华回来就直接冲上去，递请帖。

“我们老爷邀您一聚。”小厮谨慎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