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回陈辞修长沙扬威白崇禧桂南灭寇
作者:肮脏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181

且说李宗仁接重庆军事委员会蒋委员长的电报,要他回重庆参加下一阶段的最高军事研究,于是,便将军事托付于李品仙,自己从长沙绕道来重庆。

时长沙守将陈诚还兼任第六战区总司令长官。还在豫南鄂北战役时,陈诚就邀请李宗仁前往。因陈诚在中央军事委员会还兼任政治部长职务。加之,国民军高级将领中,李宗仁与陈也合得很来,这次得到陈的邀请到长沙,二人结伴同行。

陈诚在长沙飞机场将李宗仁接个正着。又是好长时间没相会了,乍一见面,分外高兴。二人驱车来到总司令长官官砥。然而,当李宗仁进入长沙城后,眼前的一桩桩一件件事使这位集军事家、政治家于一身的一殿大帅吃惊不小:昔日繁华的大都市早已变样,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瓦砾、废墟。断墙之处,依稀还见三两尺长熏黑未燃尽的木椽。墙角处有一群乞丐,倦缩在那儿。大街上,难民南来北往。那衣衫难以遮身的男男女女蓬头赤足,一双麻目的眼神对来往的车队盯而懒转,好象这些对他们也无关系似的。那接送战区总司令长官的卫队,早已司空见惯。也无多大的惊奇。最使李宗仁揪心撕肺的,还是那嘶哑的哭叫声,想那饿得发慌的小孩已没有多大的力气喊叫了,看那皮包瘦骨的身子好象在这阳世上已没有他们多少的时日了,抱着他们的母亲的眼泪也流干了,眼睁睁,无奈之中不知心里有几多的辛酸。本身就贫困如此,一场大火又使他们连住处也没有了,即使少许的物品能值几个钱,也早进了当铺。要饭,这可能是几家,几十家,甚至上千家,或许比这还要多的人唯一要走的路了,然而,饿馁遍地,政府济粥又能救助多少时日。那粥也是奇怪,几颗沉底的米粒也一眼看清,这又能解几时、几人之饥,何况需要解救的人又有那么多。

那李宗仁不看则已,越看越觉心酸。想叫司机停下,又恐陈诚见怪,只好驱车来到总司令长官官砥。侍卫摆上茶点来,李宗仁脑海里刚才的那一幕幕又岂能消失。当然也无心品赏这高级的茶点了。

陈诚是何等聪明之人,哪里还猜不透此时的李宗仁肚子里在想些什么。然而,他万不能挑明此事。不过,要他去向委员长要钱赈灾,他陈诚恐怕还没有这么大的胆量。这次他电邀李宗仁结伴而行,也是想借李宗仁之口,行他陈诚之善。其实,如果李宗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就过了。而李宗仁则不然,他偏偏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终于耐不住了。只听李宗仁说:“辞修,认识你也有近二十年了。我比你痴长几岁,但却不如你老练。哎,战争啊,不知有多少家庭死于战火,又不知有多少家人被涉及,真可谓‘神仙打仗,百姓遭殃啊’。幸存下来的人,竟要遭受世上无端的折磨,那难民啊,何其多哟。”陈诚说:“德邻兄,我陈辞修视你如长辈,你我之间的交情又有谁人可比,兄要说什么,尽管说来,小弟在此洗耳恭听。”李宗仁说:“从飞机场进入城中,我李德邻可并没有打瞌睡啊。”陈诚见李宗仁一步步向他设计的圈套中行来,打心眼高兴,于是他哈哈一笑,说:“德邻兄,长沙确实败兴如此。但公记得张文白以头触柱时之痛苦。”李宗仁说:“张文白以头触柱,已有丰剃、文重复、徐昆上了断头台。但今日所见,辞修在这里戍守,当然是司空见惯了。”陈诚说:“德邻兄的意图是……”李宗仁:说:“饿馁遍地,辞修却多见不怪。”陈诚说:“我虽为党国要人,万一不对劲,必遭委座痛骂,在委座面前,德邻兄又大不相同了。”李宗仁笑着说:“辞修少耍滑头。长沙城饿馁遍地,却与我李德邻无关系。”陈诚笑着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等打仗又为谁来,还不是为老百姓能过上平安的日子。否则,仗又为谁打。”李宗仁说:“那好啊,你借我百万大洋,让我去安置。”陈诚说:“去年大火,长沙城六百余条街被烧得殆尽,二十万人流落街头,就两百万也难安置。行政院拔了八十万在那里,德邻公要解这个难,至少还得增加一百五十万。”李宗仁说:“光靠国家不行,难民也要自立嘛。”陈诚说:“德邻公说得在理。不知德邻公所借之钱何时可取?”李宗仁说:“辞修,鬼机灵。你找委员长作善事,却拿我来抵杠。罢罢罢,你就要吧。”

二人歇息一晚,第二天,陈诚当着李宗仁的面,叫来了长沙市民政局长,吩咐:“李总司令长官借钱一百万元,补贴难民重新建设家园。加上中央原拔的八十万,你到银行去提两百万,将已登记的难民逐一安置。如果我查出有一块银元被你或被你的部下贪污、挪用、克扣,只好将你的头悬在门楼上。告诉你的部下,如果不怕死,尽管来吧。你自始至终亲自办理,逐一落实。”民政局长深感荣幸,颤颤兢兢,忙着去办理。

陈诚不费吹灰之力而得百万元钱,长沙难民大多得到了安置。高级军事会议后,他谒见委员长,请求追加军费一百二十万,委员长追问原因,陈诚予以如此这般地告之。委员长见李宗仁拿去抚民,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如数划拔。而李宗仁则进一步被委员长猜疑,李不知原委,却蒙于鼓中。

长沙被大火所烧,已是去年的事了。那是武汉保卫战后,委员长布置长沙撤退。时任第五军军长兼湖南省主席的张治中常随侍委员长左右。一日,委员长问:“文白,敌人来啦,你的长沙怎么办?”张治中回答:“文白愿率本部官兵与城共存亡。”委员长说:“区区数万人,如何抵挡日军的大肆进攻?李德邻和白健生提出‘焦土政策’,我看还适合于长沙。如果我军不能住,也不让日军住。不论是粮食,器材,凡是不能带走的,都用大火烧掉。这是大家不可忘了的。当然,首先是组织民众疏散,不要为了打敌人,反而害了自己的同胞。”几天后,委员长离开长沙,张治中接到侍从室林尉的电话,传达军委会关于长沙执行“焦土政策”的决定。不久,又接到侍从室传委员长:“长沙如陷落,务将全城焚毁,望事前作好准备,勿误。”

张治中觉得事情很棘手,因为长沙城内有居民百万。一旦毁城,居民不易疏散。且这里城未毁,日军已知晓。何况,他对李宗仁、白崇禧二人提出的这一政策也不欣赏。他认为抗日与毁城并不能相提并论。但同时,李、白二人也再三声明,今日毁长沙,必遭历史的谴责。但中央命令已下,只得执行。他找来长沙警备司令丰剃、省保安处处长徐昆等负责执行此事。张治中对丰剃说:“现在武汉已陷落,日寇下一个目标便是长沙、衡阳。长沙要是陷入敌手,我军将处于十分不利的地位。我军不能住,也不能将长沙拱手让给日本人。因此,根据军委会的命令,如果我军岳阳不保,从汩罗河撤退后,就将长沙城焚毁。注意,第一,必须是我军从汩罗河撤退后才听命令行动。第二,行动时必须发警报三次,使居民能够完全撤退。待第三次警报后,再行动。委员长说得非常明确,‘长沙如失陷’才能行动。也就是说,日寇已进入了长沙城才能执行‘焦土政策’。第三,要向居民反复讲清楚长沙已不保,居民必须疏散的道理。让居民有时间收拾细软。长沙成为一座空城后再进行。”

那丰悌法制观点极为淡薄,在据长沙一百里外的岳阳失守后,城外百里之内尚无日军踪影,也没按张治中的布置行事,长沙被此三贼焚烧了。

那天是一九三八年的十一月十二日,长沙城中突然失火。有人向丰悌报告,说一些散兵游勇在南门外抢劫商店,为消灭罪行放火。又有人说是医院熬药起火,作为长沙警备司令的丰悌,在不明情况之下便召来了长沙警察局长文重孚、保安第二团团长徐昆,下令全城放火。执行任务的徐昆,率保安团已将张治中的话忘得一乾二净。一人纵火千人救,偌大的两个保安团放火,如何救得了。一时间,满城燃烧起来。你看那长沙城中,一根根烟柱腾空而起。浓烟未散,熊熊大火已燃烧起来,接着,劈劈啪啪的爆炸声也接踵而至。霎时,全城一片声地呼救,也不知多少人在咒骂,更不知多少人在呼叫,大人在哭,小孩也在哭,老人、小孩惊惧地哭喊与燃烧的爆炸声浇织在一起,这才叫凄凄惨惨戚戚,可怜的长沙居民啊,寒冷的夜晚突然“天火”降临。事前又没有作任何准备,数以百计的民众葬身火海,为救老母,也为救娇妻幼儿,强壮者冒着奇险冲入火海,进去后被烟火一呛,昏獗过去,再也没有起来。苍天啊,你为何把这飞来的横祸转嫁给这平民百姓身上。日寇未到,内部焚城,天理何在,公道又何在?

长沙城的大火,一直烧了三天三夜,直把晴朗的天空熏黑,又把黑夜的天空映亮。偌大长沙城中,就有六百条街成了废墟,二十多万人露宿街头,成为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人死了有那么多,损失的财产又如何能清算出来。

第五天,委员长从重庆来到长沙视察。举目远眺,天,不见了蓝天白云;城,成了废墟瓦砾。你看那城内,全是些断墙残垣,还有那被烧焦的尸体发出股股臭味,此惨景又哪能目睹。委员长越看越有气,对着张治中狠狠地瞪了数眼,命令“捆起来。”可怜的张治中,自从长沙大火时就赶到了现场,那火已成燎原之势,拼命往救,一时又哪能扑灭。看着那凄惨的一幕,他痛不欲生,回头向墙壁猛地撞去,幸亏警卫员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拉住。委员长得知情况后,开释了张治中,下令将丰悌、文重复、徐昆逮捕,还需要审问吗?委员长命令就地枪决。

三贼跑到阎王处告阴状,被那冤死的鬼魂捉住,见了阎王。阎王命恶鬼反复折磨这三贼,后打入第三十层地狱,不准转世为人。

第五战区总司令长官李宗仁、第六战区总司令长官陈诚,在重庆开完高级军事会议后,二人打算在重庆游玩几天再返回战区司令部,突接日寇向长沙进攻的消息,二人分手。李宗仁也因战事紧急,专门与白崇禧话别后,回第五战区去了。

再说陈诚与李宗仁分手后,回到重庆的家中,夫人谭祥接着。由于多日不见,夫妻二人有多少话要说。哪知第二天,陈诚向夫人谭祥说起战事。谭祥对他说:“辞修,我军与日军开战两年多了,自淞沪战役和武汉战役后,好象一场象样的大胜仗也没有打过,也不知是为妻没看报纸还是孤陋寡闻。这次你就要回长沙了,不会象以前那样草率地下令撤退吧。”陈诚听了夫人的话,心里不禁大怒,但他知道自己的夫人十分厉害,他得罪不起。便干笑了两声,说:“夫人竟如此看我?”谭祥说:“我不是说你没打过一场漂亮的仗,而是说日军太猖狂,我军应予以严惩,方能打击其嚣张气焰。不然,莫怪国人说闲话,恐怕我也不以为然。”陈诚问:“照夫人的话说,应该如何才算打一场漂亮的仗?”谭祥说:“如果两军对垒,不主动地打击敌人,而是见敌就撤,敌撤我才追,这种打法应该彻底的改变。”陈诚说:“就目前而论,我军还不完全具备与日军正面作战的条件,有时也不得不实行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办法。待将来我军完全强大了,方能与日军对面开战。还有,每次战斗,我军都采取以多胜少的办法,这也是不得已的。”谭祥说:“照夫君说来,我军就如此下去。其实,为妻的不以为然,你不妨看一看毛泽东的《论持久战》。”陈诚说:“我看了,确实论述得很精辟。毛泽东也确有独特的见解。”谭祥说:“关键是理解其中的含义,学以致用。辞修,你作为党国大将,数十万大军在你手中,更应有大将之风范。不应该停留于保城、固守,而在于主动地消灭敌人。有时,这种反客为主的战法,不正是当今你战区最好的作战方法吗。”陈诚说:“在总体指挥上,还是委座说了算。”谭祥说:“可第六战区是你说了算。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对于中央,更不能事事请示。所谓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按自己的主观打,打胜了就有话说。委员长在重庆,即使你受其指挥,失败了,不怪你,但国人那悠悠之口,你堵得了吗?辞修,听为妻的话,排出心魔的干扰,与日军痛快地打一仗吧。”

几天后,陈诚乘飞机直抵长沙。按照军委会的命令,第九战区薛岳的五个集团军暂时归陈诚指挥。临别时,蒋委员长对陈诚说:“辞修,这次日军是继五月份的豫南、皖北战役后,冈村宁次组织的一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敌人出动的是第十一军,来势极为凶猛,为能有效地打击敌人,与你相邻的第九战区部份主力划归你指挥,保住长沙就是胜利。你也身经百战,出生入死为党国屡建功劳。不会给我这个校长丢脸的。你上前线后,根据敌情的变化,灵活地指挥战事,不要事事请示汇报。另外,空军已划拔一百架飞机供你指挥,相信你会打好这一战役的。”

刚下飞机,第七十四军军长俞济时便接着,陈诚询问长沙的情况后,便召开两个战区军长以上军官的会议。时薛岳也同时返回长沙,陈诚命他参加。那陈诚与薛岳同为战区司令长官,本无命令之说,但陈诚为老上司,又是军委会的政治部长,故能下此命令。薛岳欣然前往。

在作战会议上,陈诚对高级军官们说:“诸位将军,这次长沙会战的方针是总裁亲自制定的,它虽没有淞沪战役的规模大,但这次日军的进攻也非常凶猛。这次日军仍以武汉、南昌为基地,夺取长沙,使中南和华南连成一片,进而进攻西南。大家看,这是高安,这是赣北,日军现在这里集结了两万多人。谁来作东线的指挥官呢?商震将军,你为晋军大将,由你来指挥东线战事,好吗?”商震马上一个立正,说:“感谢陈长官的信任,商某会尽力而为的。”陈诚说:“商将军,你的东线有六个半军的兵力,只要你在高安将敌军挡住,不让他西行,你便取得了这次战役的头功。有困难吗?”商震实感困难,但这位将军非常自信,只听他说:“报告陈长官,困难再大,商某也要完成任务。”陈诚很高兴。接着部署:“北线一路是日军进攻的重点。本路有日军的两个师团,由罗卓英任前敌总指挥。”罗卓英马上站起来,说:“感谢陈长官的信任。”陈诚示意他坐下后,说:“罗将军,第二十一集团军一部划归你指挥,请你指挥一部开往九岭。你主要是将敌人拖住,然后将敌人吸引到我军的包围圈。你看,包围圈就定在这个位置。你部打得越顽强,就越能吸引敌人。你在历次战斗中都能出奇制胜,敌已闻你之名。这次你去吸引敌人,主要是麻痹敌人。对日寇进行狠狠地教训后,撤退时要假戏真做,使敌倾巢而出。我两个集团军在敌尾随。日军的机械化部队进军的速度很快,你部可能有较大的减员。但主力犹存,打完这一仗后,我会给你补足缺员的。望将军慎而处之。”陈诚又对诸将说:“诸位将军,本次我军作战的方针是:逐段抵抗,诱敌深入,予以集中歼灭。明白吗?散会后,各集团军总司令、总参谋长在总参指定的地点作战前作业,有不明白的地方请作战部予以解释。回部队后还要集中到集团军总部详细研究。最后有几句话请将军们切记:延误战机者,枪决;作战不力者,枪决;扰民者,就地枪决。其它军律仍然有束缚力。我是不认人的,请诸位将军好自为之。”

陈诚指挥的第六战区和第九战区主力与敌在赣北和鄂湘边界两个战场同时打响。

各部按预定计划到了指定的地点。陈诚也吃住在作战部,指挥两大战场的战事。这天,商震打来电报称:“我三十二军已与敌接上火,将士作战勇敢。”陈诚知三十二军装备较简陋,命商震调军支援。两天后,第七十四军、第六十军相继赶到高安一带,战事一下子变得激烈了。日军已没有一年前那样猖狂了,在我六个军的携手打击下,慌忙撤出高安。

那陈诚志在打一场全胜的战役,东、北两个战场开始后,他在作战部紧盯着地图注视着前线的变化。这天晚饭后,罗卓英来电:“日军已发动了四次进攻,突然退回原地,已有两天没有进攻了,不知是何原因。”陈诚思索了一会,对罗卓英说:“日军给养不足,后方的运输可能出了问题,你立即取要道埋伏,等候日军新一轮的进攻。”果然,又两天后,日军开始大举进攻。日四个师团兵分四路,前锋已距九岭两百里地方。陈诚命罗卓英指挥四个集团军在此张网以待。

正待陈诚准备组织长沙会战时,突报从武汉方向窜出日军三个师团六万多人直扑长沙。陈诚大喜:“薛伯陵部的五个集团军未动,正好乘经机会在此打一仗。”他命令卢汉:“尾随敌人西路军后面,寻机截断敌人的补给线,让其不战自乱。”又命王陵基:“火速赶到衡阳,作正面防守,由卢汉统一指挥。”这路日军仅一个师团,在我两个集团军将士的前后夹击下,怆惶迎战。好容易才突出重围时,阵地上已丢下了五千多具尸体。陈诚大喜,通令嘉奖。

东路和中路的日军见西路军惨败,慌忙退走。陈诚命令杨森:“立即赶到岳阳,将敌后路截断。”然后又命卢汉、王陵基两个集团军赶到岳阳,接受卢汉的指挥。中路日军有一个半师团,在四个集团军面前,早如落汤之鸡、丧家之犬,拼命杀出重围时,一万多同伴已被国军歼灭。此役,陈诚连战三场,皆大获全胜。日军伤亡二万三千余人,击毙日军一万一千余人。这是抗战以来第一次以全胜而结束的战役。

委员长接到陈诚的捷报,好不高兴,在军委会大厅里,举杯祝贺。同时,他通令嘉奖陈诚部,并拔奖金十五万元,以犒赏两个战区的官兵。

长沙战役刚结束,桂南战役也开始了。陈诚接军委会的电告:日十三万大军在大量的飞机和战舰的配合下,向广西发动了猛烈的进攻,现参谋副总长白崇禧也到了广西,直接指挥这场战事,命陈诚作好战略反攻,以牵制日军。陈诚见南线战事吃紧,只好密切注视日军的动向,寻机歼敌。又命九战区的几个集团军归建。

原来,日军在中原,华中地区战事不利,大本营决定进行桂南战役。作战的目的是切断大西南和北部湾的联系,封锁中国最后的出海口。

华南日军的最高指挥官是派遣军总司令安滕利结。那安滕也是一个战争狂,手里掌握的军队有二十多万,接到大本营的命令后,迅速集结了十三万大军,五十多艘战舰和一百三十多架飞机,以第五师团为前部,向钦州猛攻,并迅速登陆,占领钦州。桂南战役正式打响。

桂南战役国军的最高指挥官是参谋副总长白崇禧。这位被誉为小诸葛的军事家也没有被日军的嚣张气焰所吓倒。广西原是李、白黄三人的根据地。现李、黄二人都重任在肩,已离开广西三年了。回老家指挥抗日的白崇禧,仍然是得心应手。

再说安滕利结司令长官指挥第五师团在钦州湾登陆后,便直扑广西重镇南宁。南宁守将夏威见日军势大,予敌以重创后,主动撤离南宁。十天后,蔡廷锴率第二十六集团军在昆仑关与敌激战。日军依靠其现代化的装备,攻陷昆仑关,蔡廷锴恐桂林有失,连忙与叶肇的第三十七集团军联合作战,并电告白崇禧。其时,白也在调兵遣将,见昆仑关已失,对身边的邓龙光、徐廷瑶二将军说:“日军已犯了兵力分散之大忌。我军扬威的时候到了。二位将军愿意上前线吗?这下该大显身手了。”邓、徐二人说:“愿听将军的命令。”白崇禧说:“现蔡廷锴、夏威二将军在桂林、柳州一带布下防线。从目前的阵势看,二将军还没有打算后撤。你二人各就本集团军直扑昆仑关,但要注意进军时千万不要暴露目标。这里离昆仑关有四百里,一路上都是崎岖的山路,辎重运行困难。但二位将军要想法把所有的火炮都运过去。行军时最好是昼伏夜行。好在这几天都有月亮,沿途还有日军阻挡。你们到了目的地后,在离昆仑关二十里的地方要遇到日军的一个联队。你们要悄悄地绕过去,千万不要惊动敌人。四百里的路程,限四天走完。这样,才能予敌以奇袭。邓将军的第三十五集团军从左边小土城发起进攻,徐将军以一个军的兵力埋伏在要道,其余主力向青龙关发起进攻。日军在关外还有一个联队,必然会倾巢出动,只要与我军接上火,你便包抄过去,不要怕日军的空中轰炸。我已命令空军在你们接上火后进行空中配合。你们消灭日军的一个联队后,必然会引起昆仑关守军的恐慌。邓将军只管守住阵地,不必出击。我已命新五军的杜光亭攻城。新五军是我军第一支机械化部队,装备非常好。用于攻坚,是再好不过了。”二将领命而去。

白崇禧也命杜聿明的新五军昼伏夜行,以避免日军的轰炸。

日猷安滕利结攻下南宁,气焰十分嚣张,准备乘胜夺取柳州。正派遣大部队进发之时,突接昆仑关被围的消息。安滕有些惊慌。如昆仑关有失,后退之路将会被截断,攻南宁的一个师团将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他连忙命令前锋师团退守南宁。白崇禧命令蔡廷锴、夏威各率本集团军尾随其后,时而猛攻,时而跟而不攻,将日军狠狠地咬住。日军害怕,加快逃跑速度。这时,昆仑关已被我军夺去,安滕连忙呼来飞机,掩护第五师团逃窜。白崇禧早就料道有这么一着。日机刚起飞,也命空军出动。双方空军展开大战,各损失飞机两架。日军见我国空军有准备,召回战机。

白崇禧见新五军攻下昆仑关,便命令夏威、蔡廷锴回师南宁。日第五师团此时士气低沉,放弃南宁,奔龙州。白崇禧命令攻龙州。日军退出龙州,进还钦州,白崇禧不舍,命令大军直扑钦州。日军大恐,连忙向海军求救。安滕大惊,连忙派出舰艇接应,日军残部逃往海上去了。

此役,历经半年,仅昆仑关一战,击毙日军四千余人。累计歼敌万余人,收复名城十一座。于是,广西之危解。

还在柳州的蒋委员长这里召开高级军事会议,总结了两年多来的抗战经验及要采取的对策。各战区总司令长官都参加了会议。在会上,委员长就抗战以来敌我态势及变化进行了分析。蒋委员长在会上说:“这段时间来,我军民对日作战结累了大量的经验,现已从战略防御转入了战略进攻。其中的桂南战役、长沙战役正是反攻的光辉典范,而这些都是我军独立作战的结果。”委员长最后说:“两年多来,我国的抗战基本上没有外援,完全靠自己的有限力量与日寇作殊死的战斗。北方的苏联虽然给了我军一定的支持,但那是微不足道的。抗战是一项长期的任务,没有外援,我们还得要坚持不懈地打下去。我还要说的,就是中日两军的长处和短处,我们要发扬我军的长处,屏弃我军之不足。前面我的分析是很肤浅的,但对于同志们以后对日作战还是有一定的参考的。那么,日寇的长处又表现在什么地方呢?中窥其长处是四个字:那就是:‘快’、‘锐’‘硬’、‘密’。先说‘快’,日军机械化程度很高,乘我军装备落后,冷不丁地扑了过来。比如淞沪战役后对南京的侵犯。又如桂南的钦州战役、南宁被攻克等都是显著的例子。第二是‘硬’,敌军坚守阵地,用坦克、装甲车作屏障,不易被我军攻破。在长沙战役中,陈辞修率部猛攻岳阳,敌死守,由于我军炮火少,而日军又占了空中优势,我军迫不得已而放弃岳阳的攻坚。正在进行的昆仑关攻坚战,杜光亭指挥部队猛冲猛杀,昨日捷报,昆仑关被攻克。可见日军的防守还是很顽强的。第三是‘锐’,敌人惯用锥子技术,一锥子下去,使你难以拔出。在淮南战役中,廖磊每拔除一个据点,都费力不小,且伤亡很大。第四是‘密’。敌人行动保密性很强,令人难测。在这方面敌人比我们做得好。加强保密工作是我军现在乃至将来都不可忽视的工作。诸位将军,我们的有些战役,完全是被动地进行。敌人行动了,我们再从地图上进行判断。这对我军的作战不能说不是一大束缚,我军要花大力气破译敌军的密码,使敌未动,我已先知。当然,敌有四大长处,也有四大弱点。敌之四大弱点是:‘短’、‘小’、‘浅’、‘虚’。先说‘小’,敌军虽在国内还有二百二十万正规军,预备役军也有两百万,但来华之兵力,就其开辟南方战场,兵力极为分散。一处燃战火,处处受牵制,难于增兵,顾此失彼,久战必败。第二是‘短’。日军看似凶猛异常,其武士道精神又武装身心,但这只是外表。从从前的大量例子可以看出,日军将士厌战,怕死者增多,一旦战线拉长,又不能取胜,必起异心,又加上补给线不畅通,给养也很困难,只要被我军死死咬住,他必撤无疑,而我军乘其疲劳而击寇兵,胜算必在我军。第三是‘浅’。日寇占我长江、黄河两岸的部份交通线,但却不能再次深入内地作远距离的攻击。否则,敌将无力自拔。第四呢,是‘虚’。敌军看似有两百多万,在我国也有一百多万的最精锐的部队,但敌每占一个地方都要派兵戍守。这两年来,被我军击毙、击伤的都是其精锐者。为了弥补兵力之不足,敌不得不从国内征新军参战。两年多来,从粗线条的估计,日军损失已不下七十万。桂南战役,日军损失至少有一万。此役胜利大局已定。”

“敌军有四大长处,又有四个弱点。我军要采取哪些措施呢?”委员长继续说:“诸位总司令和在座将军都饱读兵书,通晓战策。在军事上要充分利用并善于发现、制约敌人的弱点,充分利用我军的长处,那就是:以大部队对小部队,以长时间作战对短时间敌之进攻;以主力纵深配备对付敌之浅近攻击;以全力出击对付敌之后方空虚。作战时,要想法打击敌之弱处,以‘稳’、‘慢’制敌之‘速’。以‘坚韧’制敌之‘硬’。以纵深伏兵制敌之锥形战术。以有效之谍报制敌之‘秘密’。只有做到了这些,我军就会加快抗战的步伐。”

“诸位将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多读一点兵书,多熟悉一些战策,对抗战有好处。毛泽东此人,你们都熟悉,在抗战以来,他写了一些文章。其中的《论持久战》这本小册子,就写得很好。诸位同志都读过。去年发表以来,我要求政治部翻印出来,给团一级的军官都发了一册,让他们好好地读一读,了解第十八集团军的战法,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各游击区的长官,包括营长级的军人都要读。战争的到来,我们无法避免,难道战争的胜利,我们却不敢去迎取吗?”

委员长的战前讲话,高级将领们受到很大的鼓舞。

柳州高级军事会议不久,桂南战役以我军的胜利而结束。委员长回到重庆,第十八集团军报来晋察冀边区大捷,日名将阿部规秀中将被聂荣臻部将杨成武击毙。委员长通令嘉奖。但又听报华中战事又起。委员长大怒,调集大军与之决战。一场大战又将来临。不因为这,有分教:厚道人,严惩倭贼恶魔;老将军,血战襄河归神。正是:恶魔行凶归地府,抗日名将上天庭。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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