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圈圈个叉叉
作者:婆娑世界教主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290

说出来我怕吓到你,其实我是个拳打西湖脚踢江浙威手,你这么说真不后悔?”陈道藏做恶人状。

“是拳打西湖敬老院脚踢江浙幼儿园的高手吧?还高手高手高高手呢。”总喜欢板着冰冷脸孔的沐小蛮竟然学着《七品芝麻官》中的语调调侃了陈道藏一番,眨了眨跟娲一样喜欢藏在镜片后的秋水眸子,笑道:“能吃了我,算你本事。”

“一言为定。”

陈道藏靠着沙发猛喝了一口久闻其名却始终没机会尝到的依云矿泉水,这种东西,一般来说即使买得起他也不会买,他才懒得管是不是高山融雪在阿尔卑斯山脉腹地经过长达15年的天然过滤才形成道:“看来从明天起,我就得拜师学艺折腾个十八般武器精通给你看看。”

“如果是我,我会马上开始。”沐小蛮微笑道。

“好,我马上去什么深山老林找小说中经常出现的世外高人,记得在我回来之前千万别移情别恋。”说完这句话陈道藏果真就从房间消失。

提着矿泉水空瓶的沐小蛮哭笑不得,把瓶子扔进垃圾篓,穿着双拖鞋的她来到阳台,趴在栏杆上看着陈道藏走出公寓大楼,似乎还点了根烟,沐小蛮托着腮帮望着他的背影,谈不上什么深邃啊沧桑啊落寞啊,就是有点让她酸涩,平白无故把他拉进她的漩涡,他怎么就那么傻答应了呢?

他又不是那种精虫上脑就失去理智的牲口,他是个步步为营一心想要往上爬的聪明人,肯定懂得这其中地巨大风险。为什么呢?沐小蛮喃喃自语,直到陈道藏消失在视线,她才回到客厅,茶几上放着一包大卫杜夫的烟,却没有拆开。她知道自己也许真的学不来抽烟,怔怔出神良久。拍了拍脸颊,深呼吸一个,如释重负,轻笑道:“逼着一个男人跟你结婚,然后带着他回公寓,沐小蛮啊沐小蛮。你真的疯到不可救药了。”

她随手拿起一本《中国高层新智囊》,翻了几页。自言自语道:“做了最坏的打算,可似乎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一个非要让我觉得他是坏人地好人,有谐智,有野心。也度量,也有定力,相处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望了眼只装有依云矿泉水的冰霜。沐小蛮喃喃道:“啤酒?红酒?白酒?或者三样都准备一些?”

惜时如金地沐小蛮很稀罕地为这么个再希拉平常不过的问题足足思考了将近半个钟头,最后得出的结论竟然是决定让陈道藏学着她喝矿泉水。

理由貌似很充足,也很滑稽,陈道藏知道了一定哭笑不得,因为她觉得酒能乱性!

更让人感到有趣的是并非她怕陈道藏发酒疯,而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喝多了做出点让她事后恨不得钻地洞的糗事。

………………

今天是陈道藏最后一天给司徒太一和夭夭上课,中午便带他们去商朝的窝,商朝和融子都特地赶过来,大大小小五个人在院子不远处地一个小餐馆吃了顿午饭,从小就有暴力倾向的司徒太一看到魁梧地融子,立即发现新大陆一样开始他无止境的纠缠。

“融子哥,你能一拳打死牛吗?”

融子没有理睬。

“融子哥,要不你教我几招,嗯,不需要打死人,能把人打得半死就差不多了,班里有个兔崽子敢抢我马子,不过他比我壮比我高,我忍他很久了,融子哥,我等你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啊!!!收下我吧,我做你的关门弟子,一定不给你抹黑,打残那个废柴后我就打着您的名号四处行侠仗义,相信我,融子哥!”

融子依然没有鸟他。

“师傅,你跟李小龙比,哪个厉害点?你打不打得过WBC的奥林马斯科夫?嗯,那总打得过我们体育老师吧?他上课地时候总揩女生的油,我很看不顺眼,特想揍他。”

融子始终面无表情。

“师傅,你很有个性,我喜欢,不愧是我的师傅啊!有其师必有其徒,哇哈哈,我以后肯定也像师傅你这么有型。到时候萝莉熟女还不是一个个跪在地上给大爷我唱征服,哇哈哈!”

融子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摩挲着一枚龟甲地商朝跟牵着夭夭小手的陈道藏相视一笑,这下子融子有的遭罪了。

“武力值低下的白痴。”夭夭不客气道。

“夭夭,你这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一个劲把母老虎老姐塞给你未来老公,要知道以前追求老姐的哪个不是富家公子哥,我看中的是俺们老师的潜力,潜力,懂吧?股票就讲这个。同理可得,我呢,就属于高手一看就知道是根骨清奇的练武奇才,哇哈哈。”司徒太一又开始仰天长笑。

“我给你副两只小沙袋,绑在腿上跑一个月再喊我师傅。”实在受不了这小屁孩呱噪的融子不耐烦道,有这么徒弟打着自己的名号,天知道会不会身败名裂。

“没问题。”无比雀跃的司徒太一拍胸脯保证道。

夭夭这一次没有站在商朝的门口不肯进去,对她来说,这满地稀奇古怪的泛黄老旧书籍就像世界上最大的宝藏,这里的大多数书都不是浙大图书馆能找到的,而商朝则第一时间找到娲要陈道藏找的《因是子静坐法》和《修止与修观》。

恰好在市区的司徒采薇一听说夭夭他们在这边,立即开车赶来,跟夭夭一样,见到商朝和房间满地书籍后愣是呆了半天,最后才小心翼翼走进屋子,这个时候司徒太一正在隔壁看融子踢沙袋,估计崇拜之情不到黄河泛滥的地步是不会罢休的。

司徒采薇看到脚边有本应该是风水书籍的《青囊序》,有陈道藏在场,她鼓起勇气问商朝:“风水这东西。可信吗?我们家就特相信这个,我爷爷每年都会去灵隐寺拜访一个老和尚,据说很多商政界名流也都会跟那老和尚请教命理天数。”

“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商朝模棱两可道。微微一笑,似乎觉得这么应付陈道藏地“朋友”有点不厚道。解释道:“我十五岁之前喜欢用龟甲和草占卦,也许是天赋

只能十有三四是大致准的,风水这东西,懂点皮毛就真能登堂入室炉火纯青的高人。寥寥无几,否则那些当下的所谓风水大师何必出书赚钱?出版一本书能赚多少钱?再说了。都高人了,还在乎这黄白之物吗?”

司徒采薇笑着点头,似乎眼前这个俊美的年轻男人也不是不近人情地怪人,她当初听夭夭说他收藏了近百枚龟甲,吓了一跳。再看商朝。司徒采薇心中不禁感慨,真是个漂亮的男人啊,她都快要嫉妒了。整理一下情绪,问道:“占卜很难吗?”

“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如果按照祖辈传下来地老法子当然不轻松。”

商朝摸了一下瞪大眼睛听他讲述的夭夭脑袋,笑道:“如《系辞》有云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於扐,以象,五岁再,故扐这就是草占卜的大纲,后来鬼谷子改草为铜钱,定财、官、父、兄、子等用神之生克制化,算是一个找到可以偷懒的捷径,说偷懒,倒没有贬低这铜钱占卜的意思,只是确实使得占卜轻巧了许多,占卜讲究心如止水,古人往往心静而诚,在漫长的占卜过程中尚可以制心一处,但现在地人处于信息爆炸的时代,时刻心有旁骛,哪有心思静下来进行漫长地考究,草尚未完便老早心神涣散了,如何算得准?”

“我能学吗?”司徒采薇忐忑问道。

“能,但没有必要。”

商朝捡起那本《青囊序》,随便翻了两页,自嘲道:“我钻研这个差不多有二十年,却还没有抓住要领,太累,不适合你这种人。”

司徒采薇悄悄吐了个舌头,她自知的脑子绝对比不上眼前这个面如桃花的男人,于是打消了要学占卜的念头,决定还是玩她的塔罗牌,她还真怕自己走火入魔。

知道司徒采薇想要看甲骨文却不好意思开口,陈道藏很体贴地提出陪她去那两间屋子,夭夭却选择呆在商朝地窝,四处找书,因为商朝说可以让她随便挑选一本带回家,她选中了这本又看上了那本,一时间捧着一大堆书茫然失措,不知道如何抉择。

“夭夭,是不是很为难?”商朝微笑道,纤细手指轻轻划过龟甲。

夭夭点点头。

“人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人和东西让你想要捡起,可一个人能拿多少东西呢?所以不想负担太重就必然要放下,而可悲的是,很多时候,你只能选择一次。”商朝轻声道,望着天花板,一脸萧索。

“就像我现在这样吗,只能选择一本?”夭夭歪着脑袋道。

“是地。”

商朝站起身,在夭夭面前蹲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和道:“要不要告诉你一个办法?”

“好。”夭夭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就是找到一样觉得一辈子都放不下的东西后,再不去看其它的东西,即使看到了,也视而不见。”商朝轻笑道,像是一个教学生如何作弊的老师,“但这里有个前提,就是有足够的自信确定自己已经可以判断什么是一辈子都放不下的。”

似懂非懂的夭夭在商朝的注视下低下头,虽然有恋恋不舍,但她还是只留下了一本《撼龙经》,蹲下来将其它的书都一本一本放回原处。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商朝感慨道,那枚龟甲确实没有白送,自嘲笑了笑,“下智观故成声闻菩提,中智观故得缘觉菩提,上智观故得菩萨菩提,上上智观故得佛菩提,以这个境界划分来比喻普通人,你就是上上智观,和那个女人一样,这辈子碰上一个就很稀罕了,没想到一口气遇到两个,而且都还跟他有不可分割的交集,这人生果然妙不可言。”

“听不懂。”夭夭做了个鬼脸,紧紧捧着那本《撼龙经》。

“没关系,你比我聪明,以后总会有懂的一天。最好早点长大,夭夭,我很想看看你长大后的样子呢。”商朝开怀笑道。

接下来夭夭更是说了句极其逆天的话,让整个院子都听得到商朝破天荒地大笑——“等我长大了做了道藏的棋子,我和他的孩子让你来取名字吧?”

……………………

把司徒采薇一行人送走,陈道藏和商朝站在运河畔,融子蹲在河边发呆。

“刚才笑什么,那么高兴?”陈道藏问道,他很好奇什么事情能够让这么清心寡欲的家伙如此开怀。

“天机不可泄露。”商朝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摇了摇头存心要卖一个大关子。

陈道藏接下来把沐小蛮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蹲在融子身边抽了根烟道:“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应该在床头摆本胡兰成的《今生今世》,毕竟有人评价该书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的情场实录’,我得好好琢磨琢磨研究研究大师是怎么吃软饭的。”

“吃软饭吃出文学文化的境界,是要有点功力的,你啊,还差了点,慢慢来吧。”

商朝笑道,“这也没什么不好,软饭行业竞争激烈的很,鄙视这个的,大多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眼红废柴,我觉得我脑子还算可以啊,样子也对得起党和人民吧?沐小蛮还不是懒得瞧上几眼,所以说,道藏,这就是你的牛逼了,我记得有个女人说她认识的二十多岁的男人总是被人伤害,而三四十岁的男人就开始总是伤害别人,你无非就是把这个过程稍稍提前了十几二十年而已。”

“少给我洗脑。”

陈道藏又胡乱弄乱商朝的头发,很不要脸则无敌地笑道:“我原本多好多阳光的一朵社会主义花朵啊,都被你给带坏成狗尾巴草了,我圈圈个叉叉!”

商朝眯着那双桃花眸子,神情有点无辜,更多的是发自肺腑的愉悦。

一旁的融子不动声色地缓缓丢出一句:“你们两个是半斤八两狼狈为奸,只有我是被带坏的,圈圈个叉叉!”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