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拥而眠】
作者:向量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122

“……按照我们玉器行里的说法,绿色,象征着青春、和平、朝气……”

——霍达《穆斯林的葬礼》

我们从新开始打牌,还是说说笑笑,但是气氛和谐多了。

突然,叶亭的电话响了。……“死猪头,我到那还要跟你汇报呀!”……“白勇刚,上次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好吧,待会儿,你在西苑小区大门等我。”

“天不早了,我们该走了。”郭飞说。

“没事,不说要打通宵吗。”叶亭停了一下又说,“这没什么,我去跟他说两句话就行了。”

我知道,叶亭叫我们来,通宵打牌,不是主要目的。一是搬家;二,可能是因为她月经还没来,心里烦躁,想找人闹一闹。于是我说:“今天,张敏刚来北京,还没休息,有些累。咱们改天再玩吧。”

“好。”

我们三人出来后,郭飞带张敏去找住处。说是,二外附近有很多私人开的学生公寓,很便宜,一晚上只有二三十块钱。我快走到学校时,突然想起,我在“北京画店”买的白扇面,忘在叶亭家了,我赶忙回去拿。我走在路上时,心想她可能不在家,去什么西苑大门了,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

“嘀!嘀!”响几声,突然传出服务台的声音,说是不在服务区。我想可能是打错了,就又拨了一边。“嘀!嘀!嘀!——”响好几声,突然被接通,但没人说话,于是我先说:“喂,你好,是刘叶亭吗?我是江晚山。”对方仍然没有回音,很快就被挂断了。

我觉得有些奇怪,七想八想的在路山乱转了半天。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上一个电话的回电,我想大声问发生什么事了。里面传出一个柔弱而细小的声音。

“晚山,我是叶亭,你来一下,好吗?”

“什么事呀?哪呀?”

“有点事,在后街东头的玫瑰坊。”说完就断线了。

她的声音惊惊颤颤,象是一只迷失的小羔羊;又清泠甜美,象夜里传来的琴声。

我激动地里交织着好奇和恐惧。我没有犹豫很久,截了一辆出租者,给司机说了地址。谁知,到那地方连10分钟都不到。

玫瑰坊,刚走进去像个酒吧,昏暗的灯光,低迷的音乐,再往里走有个舞池,这里,大家或坐,或站,或走,或跳,但声音都不大,大都像是在用眼神交流,有的目光炙热闪烁,有的眼神迷离交错。我看了一圈没有刘叶亭,我想去吧台打听,那个吧台很特别,台桌是被一个很大的渔港支撑着。她打半夜的给我开这种玩笑吧。

这时有个年轻人来叫我,“请问是江晚山吗?”,我点了点头。“这边请。”

我被带到二楼的一个包间,一进门,我就看到了刘叶亭,她看我一眼,没有说话,但我从她的眼神里已看出了,恐惧,歉意和无奈。一圈灰白色的沙发围着一个透明的茶几,叶亭就对门而坐,他后面是对着舞池的落地窗,大部分被窗帘当着。奇怪的是,七八个衣着平常的年轻人,都站在周围,无人下坐。而且,这个包间竟然里没有服务生,我心里越来越害怕。

“小兄弟,请坐。”

我转过去,才发现别靠我的沙发上还躺坐着一个人,他身形瘦小,但却威不可亲。“坐。”看到这阵势,我心里也没底,他又说了一遍时,我才坐下。

在德国时,又一次,我失恋了,洗了个澡,光着身子,躺在被窝里发呆。忽然,有人来访,原来是我的邻居,她是个上海女孩儿,学习很用功。她说她很郁闷,问我能不能在我这坐一会。每个人的心是一个场,我一直都希望它能够平静祥和。其实,调和的结果,不见得一定是正负相消,阴阳互抵。能量守恒的原则是————任何一个封闭的系统中能量的总和为常数。是常数,不是零。所以,有些人体性偏“寒”,有些人体性偏“暖”。有些人遇到事总乐,有些人遇到事总悲。

她说,在考试中有半道题答得不对而未能得满分,她下课后去找教授谈那道题的不同想法。结果,教授把她吵了一顿,说她没有真正理解自己给出的答案,然她去找同学好好问问。

我们乱七八糟聊了一阵,得住一个结论。德国教授的特性,他们非常热烈地捍卫自己学术观点的基本原则,如果你的想法不能够支持他们的观点,会惨遭删除。

但有的德国教授也不很一样。我在东德的一个城市就遇到过一个秃顶。关于他有两项传言,一是,学习不好的女生只要跟她上床,考试就能过。二是,中国女生认为他很猥琐,背地里称他是“尿槽”。前者,我不清楚,但后一项,我见到过,听到过,是真的。

“既然丫头能把你叫来,想必你们关系也不一般,他跟勇刚的事儿,也不用我罗嗦了。”小个子停了一下,接着说,“按照道上规矩,手长切手,今天,她的少根指头了。”

什么?!我怎么知道他俩有什么事情。我甚至不知道白勇刚是谁,只知道,被叶亭叫作“猪头”,而且,一般小女孩生气的时候都会这样称呼男友。

我用疑问的眼神看叶亭,她却在低头哭泣。我又一次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居然慢慢的勇敢起来。

“你,既然敢来,怎么不敢说话?”

“噢,这位大哥,也许,她俩还有些事情,你还不太清楚呢?”我说定了定神,能想起来啥就说啥了。

“唉呦,有点意思。”小个头冷笑了一声,他向前微微一探身,噌的从茶几低下捞出一瓶白酒,“哐当!”放在桌上,“你先把它喝了,再来讲讲,我不清楚的事儿。”

MyGod!我常常在电影里看到的这种场面,与黑道老大讲话动不动就是一瓶酒,原来是真的。可是,我长这么大很少一顿饭局一个人喝一瓶白酒。而且,可以先吃饱饭,喝多了就去卫生间吐吐,再回来慢慢喝,而这次是,干喝,一瓶,一口气!

我慢慢用手去握住酒瓶,尽量拖延时间,心里想办法。

哎呀,该怎么办呀?当初,我只是想出来流浪流浪,可没想玩命呀。叶亭呀叶亭你为什么偏偏找我呀!

包间里的人都在看着我,我看着酒瓶,算了,拼了!我刚想抓起酒瓶。手被人摁住,一看,是叶亭。

她夺过酒瓶,拧掉盖,站起身,咣咚咣咚的喝起来。

在彷徨的时刻,漏*点有时象闪电,能照亮一切,有时象火焰,烧去隔阂障碍,让两颗心瞬间沟通。在这个女孩漏*点燃烧的时刻,我开始为自己的犹豫而后悔。

“嘡”她把空酒瓶往桌子上一放,用手抿了一下嘴,说:“大哥,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为难别人了。”

小个子笑了笑,对周围的人说:“阿刚,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白勇刚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他长得到是眉清目秀,不像是坏人。

小个子说:“你把勇刚甩了,这是他自己没本事,做大哥的也不该插手,但他的东西在你那,总要不回来,那我就不能不管了。”众人走后他的口气轻了很多。看来,刚才只是,摆个场子给人看,看看“老大”对“兄弟”的事有多重视。

“呸!她的东西,我连看都不希罕看,别说拿了。”叶亭用手撑着头,她红红的脸象是热热的火。

“玉佩就在她身上挂着。”说着,就要去扒叶亭的衣服。我赶紧上前去一把把他推开,一气之下,请顺手打了他一嘴巴。我愤愤地看着小个子“老大”。

小个子,慢声慢气地说:“小兄弟,我记得你不是,有事情要说吗。”

“是。”可是,我一生气脑子里也一下想不出什么,只是激动,“好,刚才叶亭和那瓶酒,是绝情酒,以后你们不许再碰她,我的酒我自己喝。”

我自己从坐下捞出一瓶来,一口气喝了下去。可戏剧性的场面竟发生了,我因喝得太猛而晕倒了。

.

“哥”,是一个表示很多种关系的词,它意味着双方的权利和责任,这也是各种关系存在的价值和依据。我有一个哥,是远方亲戚,远的程度犹如天上的浮云和地上将要被蒸发的水,但我们都在德国上学,于是又亲了起来。他在斯图加特图读博士,常常叫我去喝酒。席坐间常有一个读生化的博士,这位哥哥,对性生活的喜爱毫不亚于对微生物的兴趣。有一次,酒席间他宣称,等“老板”发工资了,一定请我的远方哥要去嫖妓,那时他刚刚撂下未婚妻的电话。但愿是酒喝多了,瞎说,那永远只是一个埋藏心底的心愿而已。不过,还有一次,喝完酒,两位哥哥,真的拉我去逛色*情音像制品店,因为他们不会德语,让我当翻译。没有广告的

其实,我很喜欢和我得博士哥哥们去逛超市,他们不像我们不通留学生大多是挑最便宜的东西买,他们都是挑较好的较贵的买,而且,我不用付帐,只管吃。他常对我说,一个人离开爱人,亲戚,朋友在外边工作,本身就已经够苦了,不能再亏待自己的身体。

我逐渐醒来,发现正被人往出车外面拉,顿时,心里紧张,想挣扎两下,可没有力气,浑身酸痛,鼻子里还有点血腥味,迷迷糊糊的好像是看到了叶亭。轿车边还站了两个人。他扯着我的衣领,往前面走了两步,硬往地上摔,我顺势到在地上,只听他大声叫着:“你他妈的别给我装死,快说放在哪了,我踢死你!”说着,拔脚往后抬得很高,象是在足球场上凌空抽射一样。路灯下,我看到他的皮鞋很亮。可是,当她的脚踢在我身上时,,脚尖只是轻轻踔了一下,就马上往回撤,就象是女人跟男人做*爱时,在男人的胸上轻盈的咬了一口。当她紧接着踢第二脚时,我突然反应过来,我“啊!”的一声惨叫。他又“踢”一脚,我又“啊”的惨叫一声,……后来,我干脆惨叫不止。正当,车边上那俩个人觉得有些不对头,往这边走时,两个巡警来了。

叶亭冲着巡警喊,我们被绑架了,快抓轿车边上那两个坏蛋。当巡警向轿车跑去时,一辆小拉货的小拖车刚好经过,叶亭拉着我就往上窜,我们悄悄的伏在车上,直到进了一个门,一看,是火车站。我们溜到一节车厢里,静静的等着,月台上传来零星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呲——啪!”车厢里粉红的光线被割断在月台的边缘。火车开动了。

这是一节货车车厢。

在德国时,又一次,我跟袁哲去柏林玩,在回程的路发生了三件事,令我难忘。

我俩最后一趟换车从法兰克福(Frankfurt/amMain)到海德堡(Heidelberg)。火车开到,达姆施塔特(Darmstadt)时火工作人员突然宣布前方火车有故障,请乘客下车。德国人竟然次序井然的下车到车站大厅去,竞相他们罢工游行时一样,很理性。有的,咨询下一趟车;也有的,聚在一起,小声议论;更多的,电话给亲戚,让他们开车来接自己。很说有人发牢骚,更没有人闹事。

我跟袁哲等到下一趟车,已经是夜里10点了,车厢里人少。我来回走着看了看,最“拥挤”的车厢里有4个人。中途,一个阿拉伯长相的男人,和一个穿白纱裙的混血人,一上车就狂吻,过了一会儿,他俩进了同一个洗手间。

车上海有个醉汉,不停的问我俩,是否到曼海姆(Mannheim)了。其实,这趟车的终点站就是曼海姆,我俩还要转车回海德堡。到站时就是凌晨2点多了,到海德堡的火车,有轨电车,巴士都没有了。我俩觉得打出租车太贵,就准备在车站过夜。可是,曼海姆这个德国重要的工业城市的车站候车服务大厅夜里竟然锁门!可是附近有辆快餐车,和一家家土耳其店却通宵营业。我俩蹲在马路边啃了两个冰激凌蛋卷,就开始在车站附近的大街小巷乱转,伴着后半夜的冷风,袁哲给我讲了很多恐怖小说。

“还疼吗?”

“还好,没踢着‘老二’。”

“嗯,这时候你还有心开玩笑?我是问,在玫瑰坊时。”

“哎,是呀,好像我在玫瑰坊时醒来过一次。”我摸了一下鼻子下面残留的血迹,“不过,好像又被人打晕了。”

“是我打得。”

我看他了一眼。车厢里很暗的,模模糊糊的能看到她也在看我。“对不起,如果你醒了,事情会更乱。”

“Miss刘,在你告须我真相之前,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Please!”

“因为你时如何在狂饮一瓶白酒之后,还能保持如此充沛的体力。”

“其实,那个人让你喝得是,一瓶白色果酒,度数并不高,不信你闻。”说着,他扭头对我哈气。其实,我早就闻到他身上掺着酒精味的苹果香了。

其实,对于平常的海外留学来说,空余时间是很无聊的,为了尽量少的出去花钱,就聚在屋里,做饭,吃饭,打牌,看片儿,扯蛋……。有一次,我和2个女生,在屋里品尝一瓶“奇怪”的酒,叫“SauerFeige”。它是由葡萄酒和伏特加混合而成的,几杯下咽后,我问她俩有什么感觉:一个说,有点甜;另一个捂着红红的脸说,迷人的酒香。我说:“象是黑夜里,晃动的车厢,旁边坐着漂亮的姑娘。”

“那么,你跟白勇刚到底是怎么回事?”酒仙说,她从不公开男朋友,所以我想选择这个问题作为了解真相的突破口。

“白勇刚是玫瑰坊的水吧,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她抬起手,慢慢的摸过头发,指尖挽起一缕发梢绕了两下,“嗯。”她突然一抬头,毫不在乎得说,“逢场做戏而已。”

“逢场做戏?怕是生米作成熟饭了吧。”显然我是指她害怕自己怀孕的事,但话已出口,我觉得有些后悔,我看她刚才那为难的表情,她心里一定不好受,我们怎么说也是难兄难弟,这样挖苦总归不好。于是,我突发奇想,索性再家一句想把它变成一个轻松的玩笑:“年轻人玩一玩总是可以的的,但不要闹出人命来嘛。”

可是,当时这个关于打胎的玩笑,但我自己都觉地难受,真是弄巧成拙!我赶快抱紧双腿,呲着牙把脸扣在膝盖上,心想她这次非的把我捶死不可。可是,她没什么动静,那么她一定在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我。

数秒钟后,正当我想偷眼看她时,只觉的一支手,搂住了我的肩膀,她轻轻的把我揽在怀里。

那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温柔,那种感觉有别于母亲的怀抱。她怀里那种女人的味道,让我迷醉,我想把自己溶化。

.

《大喜之日》中说:“每个女人都需要一段真正属于自己的恋情。”然而,老天总是不会忘记给每个男人安排一次刻骨铭心的失恋,我在德国也未幸免于难。

记得,在那痛苦的岁月里,吃不下东西,睡不好觉。胃里不断的发酸,内脏好象在一件一件地消失,大脑在爱恨交织中轮换着被告和原告。我就这样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浸泡在失恋的痛苦中,直到有一天,我在镜子发现了一张面黄肌瘦的脸。

我用尽存地一点理智想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也是大多数失恋者的选择,“出游”。

因为当时是夏天,南部的山水比较多,会更好看,我就买了张欧洲通票,坐上了向南开的火车,当我厌倦的火车的声音和眼前不断变化的陌生面孔时,我走出了车站,毫无目的地向美丽的晚霞走去。

“晚山,这件事情,把你牵扯进来,是我的不对,让你受苦了。”叶亭说。

我一听这话,马上坐正,正尔巴经地说:“叶亭,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说着,我还下意识的挺起胸膛。

叶亭看着我微微一笑,那虽然明显不是嘲笑,但却让我觉得自己的话是多么空洞无力,我放到从他的微笑和眼神中看到从容和镇定。

是啊,我们是在逃难,往后该怎么办呢?我靠在车皮上胡乱想了一下,却又不愿想,反倒回味起叶亭怀里地味道起来——我听说女人怀孕时由于内分泌改变,体味加重,尤其是胸部——她不会真的怀孕了吧,可是,我更不明白的是,以们经历的事情来看,她果敢大胆,而且遇事冷静,深藏不漏,为什么会对“是否怀孕”这么介意和担忧呢?

“咳,我确实很害怕怀孕。”她似乎知到了我在想什么似的说道,“一个人可以为了爱情而背叛自己,但决不能再因为背叛而伤害爱情,如果这样,自己的付出将没有价值了。”

她的话我听得不是很懂,但觉得她好象是说很重视跟某人之间的感情,但我有不希望是这样,可能是我渐渐的有些喜欢上她了。就和大多数人一样,当遇到那不准的时候,往往在自己感情的对立面说出自己最不愿接受的情况,于是,我想当然的说了一句,“看来,你很爱他。”

“是的,我不能伤害一个如此脆弱需要我保护的人。”叶亭说。

我还是不能肯定她是在说自己的男朋友,就很俗套地问:“那么,他爱你吗?”

“嗯。”她点点了点头。

“所以,你害怕和白勇刚……”本来我想说,不正当的关系,又觉的难听,就隐声过去说,“让他发现会伤害他,是吗?”

“可是,我是为了我们俩未来的幸福。”叶亭说。

“幸福,你是指那块玉?”

“是的。”她没有按的思路谈话,说我想知道的是,而是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反正,我也是出来瞎晃,本身就不在北京,这下出了事,不在回去就行了。”我说。

“如果,你突然发现有一大笔钱回干什么?”她又问。

“其实,我这次出来,是想飘,想体验流浪,所以如果有钱了我会去更远的地放流浪,比如,欧洲的古典小城,美洲的森林……”我说。

“咳,你真的很少经历社会上的事情,想法这么浪漫,可惜你盛行这么柔弱。”她又伸出手来扶着我的肩,眼神中流露出怜爱之情,“以后你跟着我吧。”

本来,我想反驳他的话,但听了最后那句话,心中浮现出一对情侣浪迹天涯的画面,也就不再反驳了。

“那你呢?”我转而问她。

“我会买一个葡萄园,和一个带有游泳池的别墅,当葡萄熟的时候请所有的朋友来狂欢。”

记得当时,远处除了美丽晚霞还有满山遍野的葡萄园,那是一种很容易想想到的美景,当时,我的脑海中可能也会闪过<<云中漫步>>片段,但更多的是麻木。蓝色,绿色,------甚至是红色,不管是大自然中的哪一种颜色,单一的,若浅若深的铺开,都能让人的心情淡然,但也会让人沉默。伴着可以将希望麻木的沉默,我静静走进了葡萄园,象一只小木船,慢慢的向深邃的大海飘荡,去寻找依托,却迷失了自己。

我在里面漫步,似乎是迷了路,但有并不急于寻找出口,于是走了很久也没走到边。我索性坐在地上,干脆拿衣服胡乱一掴躺在葡萄园里看星星。我对自己暗室,瞧,这夜空多美啊,这田野多恬静啊,这是可以让人消除记忆的美景啊。可是,经过一番无聊的折腾,我当时心里,真实的念头是“自杀”。

失恋毕竟是失恋,自杀只是我的一个夸张的想法,然而,突然意识到自杀是个危险的念头时,就像那天我突然在镜子中发现了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接受地造型时,我开时恢复了一点点理智,我察觉到远处传来噪杂的音乐声。我寻声而去,我惊奇的发现吵闹的声音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汉语。

虽然外面有围墙围着,但从反射出的灯光和声音,不难看出,是在开Party,那时,正有两个穿着暴露的女孩站在房顶上,在下面的欢呼声中混杂着德语,英语和汉语乱七八糟的瞎喊,而下面掌声、笑声、口哨声乱成一片,突然,一个女孩纵身跳下,随着“噗嗵!”一声巨响,欢呼的声音越来越大,愈来愈集中,我终于听清楚了“刘叶亭,刘叶亭,刘叶亭!……”

.

“你以为那个小个子老大真的是为白勇刚讨公道吗,是他自己想要那块玉。”叶亭说。

“那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问。

“以前我经常在玫瑰坊唱歌,白勇刚是那里的水吧,他长得不错又会来事,在酒吧很受欢迎。”

“噢,那肯定也很招人喜欢,所以你就……”

“所以,他认识很多人,知到很多事,玉是我通过他从一个人手里得到的。”

“一个人?”这女人太狡猾了,关键的地方竟然一语带过,我有马上问,“什么人?”

“有一次,他精神极度沮丧,说话遮遮掩掩,眼神中满了绝望。后来,给了我一个玉佩,托我好好保存。几分钟后,进来两个便衣,把他带走了。过了几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他是个毒枭,被枪决了。”叶亭说。

我们享受的并不是最老式那种火车车厢,而是较大些红色的,上部有很小的竖格格窗的那种。所以,漆黑平没有笼罩住车厢里的一切。在晃动的光线里,叶亭的身影愈来愈清晰,她的曲线,她的声音,和她的故事。

我听叶亭浮光掠影的说他的故事,心想,不管是他跟谁“逢场作戏”,但他一定利用了白勇刚。而且它肯定没有告诉我最关键地东西。也许,当午夜失眠坐在窗台上发呆时,兴许会觉得,冷冷的、淡淡的光很柔美。但那晚,车厢里的光,让我心里越来越乱。

“哎,冷吗,来靠的紧一点,哎,干脆让我抱着你算了。”我突然开个玩笑轻松一下。

“去死吧你。”她知道我并无恶意,只是轻轻捶我了两下。

待笑声将尽时,她说:“你为什么不问我,那个毒枭给我说了什么呢。”

“管我屁事,我只知道,半夜被你叫到酒吧,干了一瓶白酒,刚醒来就被你打晕,刚才见到警察时,又他妈的跟你跑到火车里来了。”

“你可以跟警走。”她不光不忙得说,“不过,在你晕着的时候,我告诉他们是你把玉佩藏起来了。”

听到这话,我对自己的遭遇又有的新的领悟,对她怨恨而无奈,“你,你信不信,我会强*奸你!”

虽是气话,但回想起来,那确实是个做*爱的好环境,而且还得特激烈那种。

“哼,以你现在的体力,只能被奸。”她手指点了点我的胳膊。

半夜三更,我自己都不知到自己在什么的地方,甚至我都不能确定还在德国,因为德国南边的几个国家个地区也讲德语,建筑风格也和德国差不多。但正是在这个失去“坐标”的地放,我居然听到众人在喊刘叶亭这个名子。

那天夜里,我犹豫了一会,还是走进了那个开Party的院子。当时,正好碰到叶亭从游泳池里扒出来,她一看到我什么也没说,拉起我的手就往屋里走。

回想,我当时刚刚经过失恋的折磨,身体瘦弱了不少,又一路颠簸到那,一定是样子很可怜,所以,叶亭就像领养了一个街头流浪的孤儿,把我拉进屋里。

后来,叶亭又带我转了几趟车,而且她一路打听,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居然是老周。

老周,还是抽烟的动作非常夸张,比接吻还投入。脸和手没那么脏了,但夹烟的那只手,还总是半拳着,指尖并在一起,形如是死鸡的鸡爪,像是永远都申不开了。

“是啊,如果都像火车一样就好了,能往北开也能向南开,在双向的铁轨上无论哪都可以返回,而人生就不同了。”老周说。

“但即使火车,如果脱了轨,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叶亭说。

老周,又沉默了片刻,突然一声长叹,“天意啊!”他在纸上写下了两行数字,说道:“能不能拿到钱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那时,我经济学知识不好,后来才知道其中蹊跷。在德国上BWL(企业经济学)课时,听老师说,瑞士的银行系统很特别,只认数字。也就是说在瑞士,丢失账号和密码,就等于丢失财富。当时,老师举了个很现实的例子,巴勒斯坦领导人阿拉法特病逝后,家人因没有“两行数字”,而取不出本应属于自己的存款。后来,我留意好多电影里也这么演,只因有两行数字,而能取出可能不属于自己的存款。

其实,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金库,存款和现金之间的转换总要借助某种“媒介”,人们的才智也其间发挥。在德国,黑钱是根本存不进银行的,大量的现金,和大量的存款一样,有时也很让人头痛。

德国在2002年正式全面改用欧元后,商业领域停止使用马克,国民手中的马克只能到中央银行指定的机构兑换欧元。这样,手中的大量黑钱就不能再象以前那样,放在家中慢慢花了。但2004年冬,有一天,德国“C&A”公司的商场为这些人开辟了一扇门,在限定的一天中,允许使用马克。当天“C&A”公司的全国连锁商场的销售额翻了几十倍。

“小姑娘,你能不能把玉留给我,作纪念。”老周伤感的说。

“不行!”叶亭出人意料的回答,“你如何证明这是真的。”

虽然,她违背人情的理性让我感到反感,但却也引起了我的猜忌,如果真是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比如,只有两块有标记的玉放在一起才能,到某些地方领取某些东西,那么那么我们可能是在帮着坏人做事。然而,我对老周地感觉让我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于是,我说:“其实我们,在这里是为了逃难,在北京也有一伙人向我们要玉……”。

然而,叶亭是那种从不相信感觉但又很任性的女孩。她抢过话去说:“别说那么多废话,我们一天到晚被人追着,还要什么钱!”

“噢,是这样,我既然已经洗手不干,也不愿以在插手乱七八糟的事了。”老周思索片刻后说,“这样吧,我知道一个人,你们去找他,他应该会有办法。”

“那也不行,等我们会去真得没事了,我再把这东西寄给你。”说着她把纸撕下一半,递给老周,“你把地址写一下。”

老周和她的目光对峙了片刻,在目光中检验着彼此的信任。老周写下了地址。

在回京的火车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小孩迷失了回家的路,好心的大雁,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飞来飞去帮他找家。经历了很多有趣的历险之后,突然有一天,孩子在天空中突然发现,父母就坐在奔驰的车厢里,而火车里的父母同时也发现了空中的孩子。大雁急忙追赶火车,小孩和父母都在拼命的呼喊,而火车却在山林中不停的穿梭。

突然我醒过来,叶亭正在提我擦额头的汉,“你做噩梦了?”

我眨了下眼睛,没有出声。

“以后,你跟我在一起吧。”叶亭摸着我的脸颊说。

“你既然有了钱,以后可以和她幸福的日子了。”我说。

“你真傻,钱只有拿到自给手里时,才叫有钱。再说,我怕这次真的时怀孕了。”

“所以,你不敢见他是吗?所以拿我来填补空白。”我问。

“哎,也许命运真的要把我们拆散。”她沉默的片刻,突然又说,“不过我也是真心喜欢你呀。”

“为什么?因为我柔弱,还是因为我浪漫却又无知,所以需要你的照顾,因为……”我突然有些激动。

他用手指轻轻的摁住我的嘴唇说:“因为我喜欢你在我身边的感觉。”

我们回到北京的当天晚上,我们就找到了老周介绍的那个人。原来是老刘,他想的办法就是,让我们跟他一起到德国去留学。

见过老刘的第二天,我收到两条短信:一条是我女友的,她说这几天很烦躁,因为来月经了;一条是叶亭的,她很高兴,因为终于来月经了。

.

我终于拨通了王楠的电话,先是被她臭骂了一通,我静静的听着,听着,渐渐的我已听不到她的声音,心中不断的回忆这次短暂的流浪……飘,流浪,对我来说是已经结束了,还是刚刚开始?

“喂,你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王楠在电话里生气的问,我说,我想变成一只大雁,让想流浪的孩子骑在我的背上,我带他们出去转转,等他们想家时,还能把他们带回父母的身边。

在德国时,我常问老刘,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他总是很郑重的说,地狱和天堂只有一步之遥,而人生就是在天堂和地狱间徘徊。

后来,我去了德国,但没有和叶亭一起去,我故意选择了不同的航班,他到了慕尼黑,我去了法兰克福。因为我觉得和她在一起,太危险。其实,很多想飘想流浪的人并不怕危险,因为他们准备了孤独的旅程,当危险至多是一个表示终止的感叹号。

后来在德国的时候,我听老刘说,她突然消失了。我知道她可能会得到一笔钱,但也不愿和她联系。因为我知道,我所接触的她只是冰山的一角。而我只是个不太本分,但却很胆小的文人。

我承认,曾梦想和她浪迹海外,相伴此生,但是一个人的梦想是如此宝贵,在现实面前又如此脆弱,我觉得很多时候,拥有一个梦比实现一个梦更重要。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后来,当自己迷失在一个欧洲的小地放是竟然遇到了刘叶亭,那晚,我像是被认领的孤儿,跟着她进了屋子。

她把我进房间,大开衣柜门,她到另一侧换掉湿淋淋的衣服,其实这扇柜门的遮掩毫无意义,因为映着暗蓝色的夜空,窗户玻璃上可以清楚地反照出屋里的一切,裸体的叶亭在上面,我也在上面。窗外的红男绿女们还在狂欢,而我在屋里开始欣赏起女人的裸体。

其实,叶亭可能也本没打算遮掩,玻璃上的她向玻璃上的我眯着眼睛撅了撅嘴,我认为是挑逗,于是,玻璃上的我想玻璃上的她把拳头摆在额头,回应了一个沉思着的造型。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反应迟钝。”叶亭说。

“正式反应迟钝才让我到今天还是安然无恙。”我说。

“看看你的样子,真的安然无恙吗?”并不善罢甘休,玻璃上的她,穿T恤衫时故意挺胸翘臀显出迷人的曲线,“还是在欺骗自己吧?”

“深刻并不时欺骗,但隐瞒就使欺骗的一种了。”玻璃上的我打出了V字手势在脸前轻轻的晃着。

我终于不能桉奈,当她合上柜门向我走来时,我双手把她抱起,放到床上,想去解开她刚刚换上的衣服。而她却把我推开,站起身来,这让我略微有些吃惊。“宝贝,不要怕。”她说着,转而把我按倒在沙发上。

她一手搂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抚过我的脸庞,我当然想继续但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山,你是我地一个想主动发生关系的男人。”她吻我了下,在我耳边喃喃的说。

“什么?可是你说过……”我清楚地记得,她们在国内逃往是,她说有自己的恋人,而且她愿以为了他们爱情而背叛自己。莫非她是,同性恋,或者她是个男人?我开始害怕起来。

“山,你还是那么敏感。”她把我搂在怀里说,“是的,后来你离开我后,我没有怀孕,我也如愿以偿的拿到了钱,过上了想过得生活,于是,和她解了婚,就是刚才在放顶上的另一个女孩。”

“果然是同性恋,你?那我们?”我马上坐了了起来。

“性别真的恨重要吗?我爱一人,不会在乎他是男人还是女人,难道你不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吗?”她又靠到我身边说。

“双性恋。”我觉得更不可思议了。

“山,你身上的柔弱和敏感更能让我感动,而且,如果刚才是你,你肯定会跟我一起从放顶上跳下来的,对吗?”她看这我,目光中充满了征服的欲望。

离开她,我必须离开她,我不能容忍自己的“弱点”被她迷恋,更无法接受,她把我当成了忠于她的“女性”。

是的,我必须离开她,我不能在扭曲的现实中寻找自己的梦。

据某本回忆录中说,在1966年9月5日的<<通知>>发表后,他也曾兴高采烈的背上行囊,走出家门,行走四方,但很快,他就迷失在人群中了,失去了方向和自己的坐标。

据多方面报道,余纯顺从1988年7月1日开始,徒步全国,旅行,探险,游记,摄影,演说,硕果累累。1966年6月13日,在罗布泊西遇难。

据刘雨田说,他(刘雨田)选择的路线着重于探险和民族文化发掘,他去过第十一次西藏,那里让他从一个行走的人变成一个懂得思考的人。

据<<宁夏日报>>载,宁夏某高校大三女学生爱上了一个叫“浪迹天涯”网友。1月14日两人约会,1月15日“浪迹天涯”不告而别,她的手机、银行卡、和700元钱随之消失。

据<<深圳晚报>>报道,深圳电视台少儿频道卡拉OK比赛首季度三甲:郝明、苏美娜和袁源。郝明从老家兰州来到深圳寻梦8个月中,当过保安、业务员、搬运工、传菜员,在立交桥工地上做电焊学徒,惟一与梦想沾点边的职业恐怕就是调酒师了。

据德国电视一台2006年1月某天的新闻中提到,中国北京许多家长把孩子送进了,医院中的网络成瘾俱乐部,让孩子尽早重迷梦中醒来。

据<<国际先驱导报>>文,25岁的Jim是一家外企的职员,他每天下班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网上的“家”去看一看。那是他和一个女孩,在网络世界中建立的“梦想小屋”,两人每天定时上网互诉衷肠。

据……

【后注】:

(1)“江晚山”是我在书中的“化名”。

(2)我目前在一所德国大学里读Diplom,类似于中国的本硕连读,专业是数学和物理。

(3)我自从在上传小说后,就不再打工了。我算过一笔账,在德国我每年的开销大约5万人民币,如果我每个月能从小说上有2两千块的收入,那么,家里每年只用贴2万多就够我在德国完成学业了。

虽然,打工可以完全挣出每年5万块钱的费用,但是我觉得人的有个追求。

留学生在德国打工大都是重复性的体力劳动,第一次和第十次不会有什么不同,除了钱变多了,自身没有什么提高,而“写作”就不同了,第一本书和第10本书的质量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喜欢写作!

所以,我恳请大家多多“订阅”我的书,支持我,让我不用去打工,有条件和时间去写书,写你喜欢看的书。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