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扑朔迷离
作者:回雪流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380

兰珍蹲到黎青面前,轻声劝解道:你也莫去怨你老爷教训你,也是你太张扬了.不压压你的气势,怕他将来难管你呢.”

见黎青沉默不语,兰珍端出汤来道:趁热喝些,别饿坏了闹了半晌了.”

黎青心里明白为什么父亲命他脱下松阳书院的衣服,当朝的许多大官在家是至孝的,他能懂这个道理。

“这叶落总是要有个根的.你这个孩子呀.你爹是个好人,一生受了不少冤枉气就为个读书二字,他会疼你的,别看他现在嘴硬.”

“你在这里做什么?”张廷璧喝道,沉着脸,没有半丝温和.

“青儿,不是大娘说你,你爹刚才为了给你娘治那吐血的沉疴,可是自己割了腕血入药。”

黎青愕然的望着张廷璧那缠了米色绸布的左腕,上面斑斑血色可见。再看张廷璧惨白的面色,黎青一心的愧疚不知所言,泪水便在眼中打转。久久才道:“您的手,没打紧吧?”

“傻孩子,别愣着了,你娘这不没事了。”兰珍边说边向黎青使眼色,示意他上去陪个不是

。黎青平日伶俐精明,可几日来屡屡变故,此时也变的口讷了许多。

“好了,”张廷璧沉色道:“我的手如何你不屑费心,道是咱们的有言在先,你娘是我家地奴婢。你不要留下,请回!永远不要进张家。”

黎青本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来救母,此刻咬牙不知所措。

兰珍先是颜色大变,应见老爷不象玩笑。张廷璧平日古板,兰珍知他受了黎青的折辱此事不会甘休。可谁让黎青是状元之师.天子门生。而且有了他能立时让代家飞黄起来。可张廷璧愚不可及的一个人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

黎青咬咬牙,俯身撩襟跪倒在地,朝母亲地病房方向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响头。又转身向代

骏。一眼的泪肃然而下。只叫了声爹爹便磕下头去。

“免了吧,老夫受不起。莫不是后悔了,胆怯了?”张廷璧刻薄道。

黎青摇摇头道:“母亲就拜托给您了,只求您对她老人家讲黎青赴任千里之外。叫她别挂念

。黎青感激不尽。”,说罢,黎青已从怀中掏出一把尖刀。兰珍尖叫一声上前攥住他的手道

:“你这一死,岂有不漏风地墙。你娘若知了岂会独活,你这是孝顺吗?不是又避死你娘不成,她吃了这些苦养你成*人,才见了日头。你这孩子。怎么糊涂?”

“老爷,”兰珍转向张廷璧哭到:“知你昔日为了红缨受了多大地罪。如今总算团圆了,您就饶了黎青这孩子。他这十八年流落在外,即使罪不可恕,您养而不教也有责任呀,何苦

才团聚便这样。”

张廷璧听罢默然无语,只是牵出日前的桩桩旧事不无痛心,又想道黎青前番闯府居然用剑对他,让他面子尽失,这口气可如何咽的住。

兰珍知他的心思,便对黎青道:“你这孩子,若不想气死你爹娘,便快些去给你爹认错陪不

是。”兰珍夺下黎青手中地剑:“负荆请罪懂吧。”

管家搬来春凳,将藤条递在黎青手里。

黎青此刻百感交集,母亲自幼疼他,尽管他自小状况不断可很少呵斥他,更别说打他。所以

他才有今日不羁的性子。可谁想十八年第一次认爹便要挨打,无疑是下马威了。

已是进退两难,只想不得这多了。

黎青将藤鞭递给张廷璧,咬牙却说不出话。

张廷璧冷笑一声,接过鞭子,福伯上前将黎青按伏在凳上。“都出去”张廷璧喝道。

屋内就剩父子二人,黎青的心提到嗓子,浑身发冷,这种惊恐从未有过。

张廷璧下了桥,便见两个侄儿恭候在府门口迎客,天才擦黑,红灯笼已挂上了府门,门旁停了一串官轿便推测出为大哥祝寿的人已是来了不少。

若霭见张廷璧,忙迎上来见礼,张廷璧问了几句便随他入府,若霭上来搭个礼便又同陆续来的官员寒喧。大哥张廷璧的几个儿子个个出息,文彩不凡,书读待不错,霭儿得了功名,霆儿也在宫中伴读,自己的几个不成器地小子更是提不上了。逢年过节一家团聚时,大家每出一题来测试子侄们地功课,都不免叹息,他这一支太没了祖宗。

“二叔快去吧,今天热闹呢,李光第大人亲书了寿联送来,挂在大厅上了”。若霭得意地冲他说了一句。

张廷璧笑笑来说话,携夫人进了院,到了中堂,便见宾客云集,他先问大哥拜了寿,又去后

堂拜了母亲。张老夫人在同几位官着闲聊,也无暇搭理他,张廷璧便留下夫人同几位官眷聊天,自己去前堂寻张桌子坐了,心中有着黎青的事堵着也放不下心,只想抽个空先问大哥支语一声,听了他地想法。

酒过三旬,见大哥轮桌敬酒过来,张廷璧忙跟上连声道:“大哥,有事相商,您看……

“后厅等我一下!”

张廷璧来到后厅,里面堆着各色寿礼,打开一轴山水图,后面一个声音得意道:“这是谢阁老送的”

张廷璧回头看时是若霭,这时一声呼唤:“霭儿,快去前厅照料一下同僚。为父同你二叔讲几句活就来。”

“大哥,我……”张廷璧语讷了,实不知这活该如何谈起,急乱中忙道:“前日在……哎,怎么说……就是您还记得当年……那个……。张廷璧吱唔不清。忽见母亲地丫头宁儿跑来道:“二爷。老太太请您过去”。

“再议……再议”张廷玉转身去了。

张廷璧来到侧厅,母亲只是问上次听说要给他的儿子请西席,若霭推荐了一个夫子。说是

文章极好。张廷璧口中附道:“已请了合适的了。”

心中不快暗想:“几时轮到你了。”

“让你那两个畜生在功课上多用点心,学学若霭才是,也好光耀门楣。”老夫人叹道,“也给你争口气。”

张廷璧喏喏。心中却迟疑是否先对母亲讲明红樱的事,该如何说?说那昔日同他要好的丫头红缨没死还活着,带了个张家地血脉回来了?还是告诉母亲如今这个京城闻名地状元师黎青是她的孙儿,母亲不是气昏就是乐昏,怎么说今天不是时候。

“璧儿,娘的话可你听进去没,回去好生管管你那几个不成器地儿子”。

“娘放心。儿子一定您调教出个状元孙子来。”张廷璧道

张廷璧二次来到大厅,见大哥在同九门提督隆科多在谈书画。见到他忙招呼他入座,张廷璧一直肆机叫大哥出来,可又不得空。

忽听家人报:“梁公公来了”。

众人大惊,这梁公公是当朝头大红人,如何亲临呢?

梁公公喳了口酒,欣然道:“那日老奴陪同陈大人侍奉万岁爷到了嵩隔书院在京城地会所,咳!那些仕子学生,一看就不错,那份气派举做,哪里是国子监那些贡生雏儿可比的?这嵩阳院、学生无论贵践,一经考入一律素麻衫巾,麻布鞋,腰间扎御赐的葛带。皇上一见便赞叹,说有素服博带,衣冠肃风之势。”

“呵说这陈大人也是出自嵩阳院。”有人问。

“可不是!这陈大人在嵩阳院也是叔伯的原以虽然万岁爷隐了身份,在那里也是辈受敬重。听说万岁爷去嵩阳院就是寻贤而去,这回总是愿寻了个黎晓霞回京,也不枉北行。”梁九公接道,默视了张廷璧一眼,笑道:“万岁爷这回是如获至宝,没见对这黎青地关爱,不逊于自己的骨肉呀。”

众人唏嚯不已。

“生子如斯,足矣,”有人叹道。

“皇上可不也这个意思,才头一日到书院,便见了仕子们的书课,便惊叹这字十分漂亮,竞

爱不释手,需找出这书是难抄的,陈大人去一问,说是书院的大师兄黎晓霞,因家贫无力支付学费,在文星阁夜夜抄藏书及范本,已抄了十年余,这书院的课本十有**出自他手。”

“十年如一日,难怪这字出神入化,胜似右军了,”席间侍郎肖怀叹道。

“岂止如此呀”梁公公又道:“陈大人见了十分惜才,此行本是寻贤而来,便对院主山长讲一心召见晓霞。可听院主关夫子讲,这黎晓霞忙得很,即是学生要听他讲经授业,又需去打理书院事务,若见他只待晚上到文星阁了。皇上闲来无事,便同陈大人在院内逛,这书院之大,还有几百进房子,左绕右绕便晕了,连陈大人在书院呆过七年,全然不知进出之处了。这时,传来讲书的声音,咳!我呢,听不大懂,这万岁爷可是屏神驻足地在窗外立了一个时辰,听得入神,我怕日头大无热晒坏了主子,可就是劝动,陈大人更是无声肃立,除万岁爷在窗外发疯,我听这讲书人地声音还是年青,便点块窗纸,从洞中望出去,只见在堂上讲课的,是个年青地俊后生,看上去大不过二十出头,这一屋的学生听得痴了,我听了可家是讲孔夫子的学生子路,如何如何,学生们时而叹息,时而大哭,稍时下课了,这后生从屋中迈出来,陈大人心想上前拉住他问上一二,便有学生在叫“黎师兄,关夫子让你过一下。”

便见这后生捺衣急跑,皇上便拨腿去追。可把老奴同陈大人吓住了,可了陈大人急中生智,喝道:“晓霞留步,这后生回过头了。

陈大人示了在嵩阳的身份,这后生才带路我们去见山长,谈话中得知他便是黎晓霞,主子爷兴奋呀,约定二更在文星阁见,这一宿,万岁爷便没睡,同这小子聊了一夜,聊得可是口干舌嗓,眼睛泛光,这黎晓霞可真是奇才,无处不通,无处不晓,还有独到之见,听得陈大人也频然点头,后来才知道,这黎晓霞自幼丧父,父曾出生仕家,母亲是填房,一场大水,一家人逃命失散,再等水退后,父亲及家人也无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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