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看着袁子航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有些疑惑:“为何深夜外出，身怀云虹秘钥，他现在处境可谓危险之极，究竟为何……”

正如黑衣人所述，千里酒楼等地还不知情况，沈佳怎么也想不出究竟发生了何事，事情不在掌控中，这让她很不舒服，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她觉得有必要出去走一遭。

正缓步走在宽阔寂静的街道，静静倾听暗夜清风吹奏的乐曲。忽然吴小言背脊骨寒毛炸立，一股蓦然的危机在他心头涌现，没有时间考虑，身体猛然前倾，进而转旋身体，右脚踏地支撑身体，左腿抬起向前踢去，快若闪电，听得一声焖哼，同时借力倾斜着身体向后方划去。灵觉呈圆形散开，察觉后方两道丈余的剑气闪着微茫扫来，同时上方有四道黑影从天而降，带着寒冷剑茫穿空而下，左右各有两黑衣人带着雷霆之势杀来。至此危险之极，除了地下，所有生路皆被封死，除非修炼土遁能够遁地而行，但众所周知，假修是不可能修炼术法的，这等袭杀攻势，恐怕任何假修都要饮恨，即使是灵境初期强者，若是甘愿忍受，怕是也要重伤，吴小言虽说是灵境中期，但挨实了这一击，也会有不小的伤害。虽说黑衣人速度极快，但在吴小言眼中依旧不足，这就使他有了转机。

迅速运转太玄正天道，回旋身体面朝大地，双手轻轻一推，眨眼间成后仰之势向来时方向划去，右手握拳太玄之力萦绕其上，直逼那被他踢到的黑衣人轰去。

街道屋顶上，一黑衣人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如此攻势竟被他轻易破解，此人……随而冷笑，亏得不是我一人要杀你，都会来的，不知你能熬过第几波。

轰轰！

所有攻势齐齐爆发，拳头狠击在黑衣人左肩，那黑衣人噗吐出鲜血，身子如断线的风筝向后飘去，吴小言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并不想杀人，故此只打在那人左肩，不然太玄之力萦绕于手，千钧之力爆发，灵境强者也必须暂避锋芒。封锁吴小言生路的十名黑衣人眼见将要将对手斩于剑下，可对手竟已不可思议的身法退出封锁，可蓄力已久的攻击无法停手。十道强横的攻击相撞，剑气纵横交错，无匹的能量炸起，轰的一声，青石飞起炸开一个方圆近丈的大坑。十个黑衣人也是个个灰头土脸，其中二人更是被剑气扫中，深受重伤。

但黑衣人极有素质，迅速站成前后双排，脚步变换间就形成了一套杀阵，七、八灵宫开的修为展开，直面吴小言。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吴小言立在街上，示意不战，想搞清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实在不明白这些黑衣人为什么要杀他。

但并无人回答，黑衣人带着冰冷的眼神杀来。无奈之下吴小言只得同他们战在一起，由于不知缘由不愿杀人，将太玄之力凝于双手，游走在黑衣人之间，躲避纵横交错的剑气，瞅准机会重伤黑衣人。若是直接发动太玄之力，威力太过恐怖，不是他能控制的，有可能直接灭杀，违背他的意愿。

若是之前没有在荒野上的对敌经验，说不得要手忙脚乱，甚至爆发灵境中期的修为。所幸并不需如此，灵觉散开，对方在自己的掌控中，胜负只是时间问题。

看着奔袭而来的森寒剑气，腿部微屈，让剑气从头顶略过，展开双臂打出双拳，啊！两个黑衣人凄厉的惨叫，大腿根血浆迸出，渐染夜空。又有二人已废，无再战之力。吴小言并不想如此，但他必须如此，毕竟现在还未想要杀人已经很仁慈了。但无论是剩下的黑衣人还是他放过的黑衣人并没有领情，依旧残忍。

他胸中有一种愤懑与悲哀，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又是一拳打出，磅礴的力量如碎坝的洪水宣泄到又一个黑衣人的右臂，霹雳拍啦的声音响起，这黑衣人的胳膊爆碎，肉屑纷飞，极其惨烈，剧烈的疼痛感传来黑衣人直接晕厥到底。

还剩下三个黑衣人看着这惨烈的一幕，终于惊恐了，他们后悔了，后悔趟这次浑水。但已经不能退出，退出的代价同样承受不起，目前虽说伤势惨烈，但尚无一人死亡，这人果真是傻子，不会杀人。想到这里，恐惧驱散，又一次燃起了熊熊的凶光。大吼一声，再次朝吴小言杀来。

袁子航此时心急如火燎，四周找不见吴小言的影子。却遇到了另一件事，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打头浪。

“袁兄要去往何处？”黑暗中一个白色的身影走出，手持折扇，风雅翩翩，来人正是钟龙。

袁子航瞳孔收缩，冷声道:“关你何事，今日袁某还有要事在身，告辞！”说完身影一晃，如一道闪电，没入另一巷子里。但却并未如愿离开，前方又出现一人，同样一袭白衣，翩翩风雅，面容与那钟龙相像，但手中却是拿着一条软鞭，一副混不在意的神色。

钟彪！

袁子航的心沉了下去。若只是钟龙他可以一战不败，甚至战而胜之，即使他重伤未愈。但钟彪的出现会使这一战非常艰难，他依旧伤势在身，动不得全力，稍有不慎，就会殒命于此。

“我钟家还缺一枚云虹秘钥！”钟彪冷漠道，手指摩挲着软鞭，竟也有一丝邪异。

袁子航邪异一笑:“若是我交出了云虹秘钥，可否让我走？”

“会，会送你下地狱！”手中长鞭扬起，如一条毒蛇直奔袁子航面门。

“果然不愧是钟彪，心狠手辣！”袁子航身体爆退，声音随意带着一股蔑视响起，但不敢放松丝毫。旁边还有一头恶龙。

战，必败，只能找机会逃！

屋顶上，清风扫过，那黑衣人赞叹:“好强的战力，超越了一般的九灵宫开的人，我不是对手”阴阴一笑，“只可惜，活不过今夜了。”

记忆恍惚间重叠，他终于明天黑衣人眼中是何意味了，同“凡人禁地”书室内那些人的看着自己眼光一样，就和恶狗看到可口的骨头的情形一样，是贪婪！

忽然他心里的愤怒如燎原之火般燃烧，腾升一股悲哀，战斗至此，他已诸般忍让，即使是刚刚过去的一刹那，都没有杀人之心，虽说他们已经很害怕，却笃定自己不会杀人，仍旧贪婪如豺狼，恐惧驱赶不了他们的贪欲，实是可恨之极。

心里难受，一股戾气愤然涌出。

“我自始至终未杀一人，只想问个明白，现在我已明白，但仍旧不想杀人，你们真当我不会杀人。”吴小言狠声道。

那三人置若未闻，嘴角带着一丝讥讽，更加笃定吴小言不敢杀人。

见此无用，吴小言不再啰嗦，今日之人他不得不杀，大丈夫行走世间，当燃胸腔热血快意恩仇。事情或许由他财宝引起，但确实怪不得他，或无仇隙，人欲杀我，我当杀人，杀出一个湛湛青天。

此夜，月黑风高，我当杀人。

事已至此，吴小言真正起了杀机。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来去自如，没有人能够拦住他，至少这里没有，但他内心的豪情与骄傲不允许，恩与仇谁又说的清。

强烈的杀意蓦然浮现，放佛空间都为之一振，如墨的狂发飘动，冰冷的看着三名奔杀而来的黑衣人，太玄正天道决法运转，体内澎湃的太玄之气如开水沸腾，裂解为一道道太玄之力，似豁堤之水纷纷涌入双臂，汇聚两臂之间。双臂交汇，猛然向前斩去，两道若有若无的气刃夹杂凌厉之势破灭之威穿破空间斜斩向两名黑衣人，看也不看斜着身子右臂迅速从下往上斩起，更大的一道气刃以更快速度的飞过，刃尖划地，所过出青石屑蹦哒飞扬，划出一条深达三尺的沟道斩向中间那个黑衣人。

见那黑暗中夜空下，气刃斜斩过，两边的黑衣人自肩至腰横跨整个胸膛碰的裂开，中间气刃也在同一时间竖直穿过那黑衣人身体，自天庭至胯下出现一道血痕。

噗！噗！噗！

鲜血撒空。

三人甚至没有发出声音的机会直接被杀，带着恐惧和不甘还有不可思议倒地而亡。

吱的一声，肢体分离开。中间那黑衣人啪啦身体分裂成了两半。流淌的血水染湿了大片的空地，空气中弥漫令人振奋的血腥味。

太玄之力气刃的威力之恐怖可见一斑。连倒在地上已经裂开的尸体都是如此的对称平整，似乎在讲述杀人的艺术。

“啊！他……他是…魔鬼！”

那一直在街道屋顶上的人惊恐的失声道。他此刻实在害怕极了，两个七灵宫开，一个八灵宫开的高手竟然一瞬间被分尸，他根本看不到飞出的太玄之力所化的气刃，因为那力量之刃近乎透明，暗夜之中不闪光华。他看到的只是吴小言右手从地表向上方一斩，然后地上石屑纷扬，大地呲呲的裂开一道沟槽，眨眼间那三人的身体竟然裂开了。这种事情太诡异了，一时间他脑海空白，惊吓的尖叫。

能指挥这些黑衣人的人，到底非一般人，他惊醒过来，立刻分析出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他要逃跑，必须马上跑，跑的远远的一辈子也不要再见到吴小言，吴小言的身影在他眼中已经成了魔鬼。

但他此刻却是双腿忍不住的颤抖，扑腾一屁股坐在瓦片上，与此同时，一道雪亮的剑光带着死亡的气息闪电般的速度朝他射来。吴小言灵觉初始并没有散那么远，也没有发现他，但他自己发出的动作太大了，令吴小言想要忽视都做不到，立刻以灵觉锁定，腾身跃起一个回旋，将斜插在一旁的一把剑朝他踢去。

噗嗤，寒冷的的剑身刺入他的右胸膛，轻巧如同切软豆腐。

“啊！”一股巨力震得他全身发麻，手脚直抽筋，气血翻涌，甚至没有敢受到剑上的疼痛。“哐……哐…哐”从屋顶顺着倾斜的瓦面滚了下来，“咣当！”一声狠狠地摔在地上。若是一般假修可能直接晕厥过去，但他是九灵宫开的人，假修中的姣姣者。剧烈的疼痛感充斥他的大脑，惨叫声凄厉无比，但更多的是一种恐惧。

吴小言冷冷的看着这个黑衣人，面无表情。一切缘由他已经想清楚了，无非就是这群人要抢他的东西，打劫杀人，没什么可说的，他也没有看看这些人究竟什么样子的欲望了。

看着这个几息前还以为是自己手中羔羊的少年，黑衣人彻底的绝望了，他终于后悔趟这次的浑水，已经明白这次必死无疑。

吴小言叹息一声，对于这些黑衣人他并没有同情，但他确实也是不喜欢杀戮，自己刚刚来修道界两天，就杀了那么多人。这些人只是贪图他财务而已，在他眼中还罪不致死。但若是今天的事传了出去不仅影响的是他，还有袁子航。

“你们立下誓言，不将今夜的事传出，我就放你们走。”这是他作出的最大让步了。

黑衣人绝望的眼神中霎时间灌满了希望，另外几个躺在地上的黑衣人也都撑着做起，还有三个晕厥的黑衣人竟跳了起来，他们并没有死，只是重伤，装作昏迷等待吴小言被杀死，企图分一杯羹。他们又不是家族子弟，自然都是为了自己打算。吴小言竟将他们所有人都打败，当吴小言杀那三人时他们都恐惧了，害怕这少年杀性大发将他们都杀死。那时他们只想活命，再也没有夺宝的心思了。可吴小言竟然不准备杀他们？

当吴小言的声音响起时，犹如听到了世界上最动听的仙赖。

九名黑衣人跪在吴小言面前手指苍天，发起恶毒的誓言。其凶恶的程度让吴小言都悚然，当然身为修士哪怕是假修都知道誓言在冥冥之中的约束，为了活命他们清楚必须做到。

吴小言点点头:“你们可以走了”

那身上还插着剑的为首的黑衣人道:“大人饶命之恩我们永记，今日我等已深受重伤，不能陪大人迎接战斗。以大人的实力，必然无忧。那些人估计快到了，我等不敢拖累大人，先行告退。望他日能在大人手下效忠。”说完都又扣了三个响头，支着身子，一瘸一拐的走了。

言语倒是诚挚，但始终都蒙着面，谁又认得出。不过他们也必须走，远离济远城，否则即使活的过今日，也活不过明日。

吴小言留在了此处，呆滞的看着三具尸体，猜出了一些，他知道自己在今夜还会杀人的，即使他不想杀人，但他不得不杀。他无奈，可他，依旧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