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熊是临时指挥中心的代号，金小队就是指巡逻小分队，金的英文开头第一个字母是g，代表着他们是这次任务中的第7小队。姆勒听到指挥中心的呼叫，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只要自己能再坚持半小时，就有可能得到其他小队甚至武装直升机的支援。

但是他真的能有半小时吗？其实是没有的。

那些冲锋的马不会因疲劳减速，因为它们是亡灵战马。只要吃够了冰果残碴，亡灵战马就能一直保持相当高的速度，尤其在冲锋时，甚至可以超过70公里每小时，这已经比一些履带式步兵战车的越野速度还高了。

“嘶——爸爸熊呼叫金小队，你们失去联系很久了，你们在哪里？”无线电里又传来这样的声音。看来指挥中心没有收到姆勒小队的求援信号，但是这里信号清晰，应该能联络上指挥中心。

“士兵们，停止逃跑！回到自己的武器上，听我口令！”姆勒向自己的士兵大喊道，“我们要在这里坚守待援。”这里的地形还是满适合防守的，渐渐收窄的山路让大队的骑兵失去了机动能力，只能在较窄的战术宽度上硬冲。

士兵们多少带着点不情愿的样子回到刚刚丢弃的武器旁，用熟练的战术动作把武器架设起来。有些没架子的武器就架在石头上，尽量保证弹道稳定。

“嘶——爸爸熊呼叫金小队，你们失去联系很久了，你们在哪里？”看来是每隔两分钟一次的例行呼叫，如果指挥中心已经知道自己在岩洞里失去联系了，应该会派其他小队过来接应的。只要能坚持到援军到来，就有民希望逃出生天。

“爸爸熊，这里是金小队，我们遇到袭击了，在岩洞里，请求支援。”姆勒一遍一遍地向指挥中心呼叫，每次间隔10秒，但是一直没得到回应。直到第六次。

“金小队，这里是爸爸熊，你们的位置听得不清楚，请重复。”指挥中心回应了。

“我们在岩洞里，”姆勒欣喜的声音有点哽咽，“爸爸熊，这里是金小队，我们在岩洞里。”

“爸爸熊收到，”无线电传来一阵嘶嘶声，打断了下面的话，姆勒气得用力敲了两下无线电，忽然又听清了一些，“……刀子（knife）小队和鹰（eagle）组支援直升机，将在……嘶……到达，请你们坚持。”

刀子小队就是k小队，任务的第11小队，配有装甲步兵战车，鹰组就是是e组，有四架黑鹰直升机，上面装了每分钟4200发射速的格林机枪，备弹45000发，火力全开状态可以打10多分钟不哑火。这绝对是强援。

看着在自己400米外列阵的袭击者们，姆勒大声地宣布了援军即将到来的消息，“士兵们，听我口令，每个人盯准自己面家的150米宽度，敌人在200米以外时精确射击，到了100米内火力全开，20米内扔出所有手雷，炸死这群婊子养的。”

袭击者们在列阵完成后，约马向前缓步而行，速度渐渐提升，到了300米左右时，战马已经在小步跑了，到了200米时，战马的速度已经完全提了起来，一条漫长的黑线向姆勒的小分队压了过来。小分队的防御线上迸射出火光，一道光线就有一匹马倒下，过了一刹那，在袭击者的骑兵队伍中爆发出几十朵耀眼的火焰，将排成密集队形的袭击者炸得东倒西歪。正在爆点附近的骑兵和马匹更是直接被冲击波吹倒，有些甚至被炸成了碎片。袭击者们见事不妙，勒马退了回去。

要是有迫击炮就更好了。姆勒满意地看着火力效果，按这样的防御效果，这点弹药能守上一个小时。

袭击者们退回了400米左右的冲锋线，重新整队，这一次排的是较稀疏的分散队形。姆勒暗叫不妙。这样的队形表示着对方可以用同样的伤亡消耗掉他更多的弹药。

果然，袭击者们再度冲了上来。上一次只冲到了150米左右，他们就撤回去了，这一次直冲到20米以内，才被扔出的几十枚防御手雷炸了回去。如果再冲一次，就很有可能形成伤亡了，甚至有可能全灭在这里。姆勒绝望地发现对方在冲锋阵线上替换掉了那些受了伤的骑手，换上了生力军，甚至补充了之前在战斗中损失的人和马。

又一次冲锋。这次大家不约而同地把袭击者放到了100米以内才开火，原因无它，弹药不够了。每挺重机枪只有不到100发子弹了，榴弹发射器也只有10多枚备弹。当袭击者们冲到20米以内时，又一波手雷扔了出去，火光连闪之后，袭击者还站着的有一半以上，这一次他们没有再退回去，而是聚在一起，向第道防线冲了过去。第一道防线是埃米尔、戴森、费南德和里尔等7个人组成的，他们在被袭击者迫近之后，一点防护能力都没有，就被刀刃刺穿了身体。第二道防线的火力还在继续，压制着袭击者们进一步前行，但是袭击者的后面又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另一波冲锋开始了。这一次再没有什么火力可以抵抗了，冲锋的骑手们冲过了防线，围在了这些人类士兵的身边，厚重的马刀指住了这些还在试图反抗的人。

“投降，活下去。”一个为首的袭击者走上前来，用半生不熟的英语对小分队说道，“不，就死。”

姆勒绝望了，他没想到自己在波状攻击下连5分钟都没坚持得下来，不过现在还不是拼死的时候，要为更多的士兵们负责。

“快，投降！”那个袭击者僵硬地喊道。

姆勒站了出来，举起双手，转身对士兵喊道：“全体都有！士兵们，你们尽责了，做了所有你们能做的事，现在你们的责任是努力活下去。听我口令，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士兵们也失去了反抗的勇气，30对2000，怎么打也打不过的。本来是逞着血气之勇，想要恪尽一个士兵的职份，死而后已的，这时头儿都发话了，那就投降吧。那些袭击者并不想杀光他们，只是把他们聚拢在一起，逼迫他们向前走去。

当这些人类士兵们的身影消失后足足有1个小时，一架直升机才作着超低空飞行出现在战场上。这时地面上只有少量的血迹和细小的尸体残渣，大块的都被那些亡灵骑兵们打扫战场时带走了。大块的尸体对他们来说也有用，拼装起来，再注入灵魂，就是亡灵傀儡，是强有力的战争工具。

“鹰组1机呼叫爸爸熊，这里发现了金小队的重武器，但是没有发现金小队的队员和轻武器。我们的红外追踪系统发现这里发生过大规模战斗，现场也有相当多的战斗痕迹。请求指示，是否要向下继续追踪。”

“鹰组1机，这里是爸爸熊，继续追踪，但是注意安全。另外3机在原地待命。”

那架直升机压低机头，向前飞去。

“爸爸熊，这里是鹰组1机，我们在距离洞口10公里的地方发现有大队行军的踪迹，但是没有红外追踪反应。离这里5公里的地方，有另一个交战地点，地面发现了金小队的车辆被遗弃在路边，还有明显战斗痕迹，但是红外特征较弱，应该是在上一地点之前发生的战斗。请指示下一步行动。”

“鹰组……嘶……返回，信号……嘶……不要……”无线电信号忽然很不稳定，但是命令中要求1号机返回的意思很明显。

“机长，发动机故障灯亮了。”驾驶员恰在这时也向机长提出了警告。

“好了，好了，回去吧。”机长下令返航，于是这架好不容易飞进来的直升机，又沿着原路飞回去了。

姆勒上士跟他的幸存的士兵们被强迫走了20公里的山路，来到了一处山间的小坳里。抬眼望去，一大片营帐茫茫漫漫，直连到另一边的山脚下。身后押解的亡灵骑兵用尖锐的骑枪头刺了一下他的屁股，扎得他全身一跳。“快走！”那个亡灵骑兵在马上喊道。

到了营帐前，一个瘦小的男孩子带着一个更小的女孩子站在大营的栅栏前，见到他们过来，开口笑着用英语打招呼道：“你们好啊，人类兄弟们。”

终于遇到一个能沟通的人了，姆勒舒了口气，道：“他们要把我们送到哪去？”

那男孩子回答道：“应该就是这里了。”随即他又向亡灵骑兵说了句什么，姆勒完全听不懂，但是看到亡灵骑兵带队拔转马头走开了，把他们二十几个人留在了这个男孩子的面前。

这男孩正是路靖之，身边的那个女孩就是李糖糖了。

“坐在地上休息一下吧，”路靖之道，“很抱歉没有给你们预备凳子，但是我觉得你们应该很累了，走了这么远的路，是要休息一下的。”

姆勒闻言，两手平肩举起，微微向下一按，对士兵们道：“大家坐在原地休息，注意恢复体力。”

路靖之见姆勒本人没有坐下，一拍脑门，道：“你看我都忘了给你们准备喝的水了，请原谅我太兴奋了，这是我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见到现代人，一高兴什么都忘了。”说着跟糖糖说道：“蓉儿妹妹，你去跟蒂莉阁下说一声，请她帮忙叫几个人抬些能喝的水来。”不是所有的水都能喝，在亡灵界，人类的吃喝和亡灵们要分开的。毕竟亡灵身上的毒素对人是有害的，人类身上的寄生菌对亡灵们也是致命的。

姆勒和他的士兵们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路靖之能跟他们回归原来的世界吗？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