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巧逢奇士
作者:卿诗青丝      更新:2020-01-21 02:10      字数:2280

宋文丰躺在地上微微抽搐,身边围着两名汉子。

“活像条死鱼”说话之人,头裹芝麻罗单顶头巾,身着一领鹦哥绿丝袍,腰系一条文武双股鸦青带,足穿一双鹰爪皮缝干黄靴。生的是面圆耳大,鼻正口方,身长八尺,腰阔十围,二十八九年纪乃是师哥。

“不熟水性,难免”另一位头戴轻纱双角儿头巾,身穿单绿罗团花袍,足下一对银丝云镶灰靴,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身躯八尺,二十六七年纪,正是那桥头出手的汉子,看着身边壮汉,“师兄你救救他?”。

“洒家哪会,师父没教过”

“你呀你,人也是你捞上来的,如今却不肯出手”师弟把宋文丰扶起,左手将他撑住,微调呼吸稍去心中杂念,右手向下沉压,引动丹田之气,绵柔轻掌向他背部拍去。

“哼,老头子,还是传给了你”

“师兄何必如此,我……”

“咳……咳……”宋文丰向外吐着污水,说不出的难受,“哇”一口吐出血水,摇摇晃晃倒在地上。

“师弟,你将人打死了?”

被师兄这一说,那救人汉子明显有些慌张,连忙伸手搭脉,似乎不太确定病状,手抬起后又放下,“幸好,幸好,水侵肺脏,不是我打死的”。

“……”师兄拿起腰间水壶晃了两下没有水声,“有救没,洒家就是问问”。

“无甚大碍,唯昏迷难醒”师弟回道。

“这方圆几里也没个人影,要不咱把他丢这?”

“师兄,你这人呐,想救便救何必问我”

“师父说,出门在外要听你的”师兄回道。

“那行,白天你背他,晚上我背”

“听师弟的,洒家便是当回好人”师兄说完,单手提起宋文丰右腿,将他倒挂在身后,揪起就走。

“师兄,你这是拎肉呐,没事人也让你拎出个事来”

“咋?要不你来?”师兄瓮声说道。

“……走了一夜,先去前面找户人家,讨碗水吃,歇息歇息”师弟有些渴了,抿了抿嘴唇。

“河水不够你喝?”

“师父说过,河水上游……”

“别提那老头子”

天将二星来捧出,地长一缘巧迁祸。

……

八月癸未,蔚蓝色的天空高远澄净,几片云儿缓缓飘过,阳光躲过它们洒上大地,适逢秋高气爽,正是纵情山水的季节。

花落花开终是美,总让人心碎。

林韬与几名朋友,一路往城西的庄子庙走去,那庄子庙里供奉的正是南华真人。

由于庄子近百年来备受称赞,又自唐以来皆言其曹州人,庙中香火向来不断,

周围村民们逢年过节就会来此祭拜,无不尊称“庄子爷”。更有各地慕名而来的善男信女,文人墨客,甚至有官府的照料,四时八节都有祭祀。若有个病患灾祸,更是会去庙里上柱香,许个愿,借真人神力护佑。

庄子庙前不足一里有座钓鱼台,有鱼吃水,无人垂钓。再往前走几步,便是一座凉亭,坐而论道者不足五人,围观者数十人。

“那李唐,三公坐而论道,九卿作而成务,天子可恭己南面而已”书生又言“如今官家言行必尊岳太师,视我九卿如无物,善否”。

“官家上体天心,下顺民意,岳太师护国不世之功,你是何人,也敢乱言”

林韬听了个大概,他想起表哥宋文丰。若是他在此,定会与这几人好好论论。

“离开你的头一天,不太习惯没人管的感觉,不知道怎么打发多的时间”林韬哼不着调的曲,“武帝词就是有味,只是不知那学友和杰伦道士又是何人”,心下想着事情,眼睛却没看路,撞倒了人。

那人被撞倒了也没出声,林韬反应过来,刚要伸手去扶,她竟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袖,向庄子庙走去。

林韬认出撞倒之人,正是前几日摆书摊的刘雨瑶,追上前去,“刘小娘子,适才在下出神,冲撞了你,还请原谅则个”

“没事,你走吧”刘雨瑶说完,进了庄子庙。

林韬愣神的功夫,吴公子走了过来,“老林,追小娘子呢”

“哪有,撞了她,过来道歉”林韬脸色微红。

“哦?有意无意?”吴公子问道。

“某与尔等为伍,羞煞……”林韬忘了词。

苏婉柔带着婢女比他们先来了一步,她们一大清早,天色才蒙蒙亮的时候,便带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赶来庙里,准备着酬神后的宴席。

她早就看见了林韬一行,原本不在意,忽然想起昨日书信,走了过去,“林公子万福,怎么没看见宋公子?”

“苏姐姐好,我哥去州里游历,几日便会”林韬等人也作势一揖,人名树影又是才女。

“嗯,待他回来,让人通知我”苏婉柔轻轻点了点头。

“是,如姐姐所言”林韬回道。

众人分开,她走到庙前老树下静静站着。上次来,还是许愿未来夫君如何如何,现如今却……

“不要嫁他”苏婉婉想到,“南华真人,帮帮小女”。

似乎天可怜见,下起了细雨。

刘娘初识林家郎,庄子庙前许婚愿。

……

左营乡里有王庄,庄前三里有寺庙,只因年久失修早已废弃。天上飘下细雨,将那赶路的人,送进庙里。

庙内有两人坐在地上生着焰火,旁边有一人躺着,像是睡着了。

“洒家兄弟二人借了宝地,庙主勿怪,勿怪”师兄说完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经文。

风欺火势,草助火威。焰火烧旺了些,那被喊师兄的汉子,扯下宋文丰的衣服,把他放在堆好的草垛上,又转身拿出包裹里的披风将他盖住。师兄随手找了根木棍,架起宋文丰湿透的衣物,放近焰火烘烤。

师弟见他这一举动,连连摇头,“师兄凭地好心,就是嘴上……”

师兄也不睬他,从包裹里拿出炊饼,自顾自的吃将起来。

“此去汴梁,少说还有五百里”师弟言道。

“便是八百里,洒家也要去找他比比”师兄咬了口炊饼。

“若真如师父说言,他可是咱们师哥呐”

“师哥怎地?洒家没见过,便做不得数”

“就怕那人,不会与我二人相认”

“不认更好,听你们把他吹的,能上天了?洒家便将他打下地来,好好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