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王。近日来宋国军心涣散，君不朝、朝无臣、街无人、市少贩、城起火、人傻笑……正是我大军南下时机。”

“谁知大王听后，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扇了下来，口称：废话！宋国正过年呢！”

惟有二人的年饭，为了避免冷清，宋文丰说了不少段子。

本来是想留下前来帮忙的仆人们一快吃饭，后又觉得他们的家人肯定在盼望着他们回去过年，宋文丰予了不少赏钱便作罢了。

丰盛的一大桌子菜，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了那许多与赵晴语边吃边说着话。

“库房里准备不少拜年用的伴手，明天回国公府的时候，语儿挑些合适的。”

“嗯。宋郎说了算，来，盛碗汤吃。”

“别光顾着我，你也吃。对了，待会跟我说说平时都爱吃什么，晚上好给你露两手。”

“晚膳准备好了，不用宋郎亲自下厨，传出去也不好听。”

“吃，吃。这么一大桌子，先吃饱。”

“嗯。宋郎多吃些。”

“语儿，一直还没问你，今年多……”

“二十有一。”

“哇。”

“不许说我老！”

“不是。我是想说，语儿你美了这么多年，一点儿也不累吗？”

“就夫君会说怪话，等回房了再收拾夫君。”

“反正也没人，不如现在收拾？”

“夫君当真？”

“呃。吃饭，吃饭。这天底下惟有美食不可辜负。”

“本郡主不开心。不吃了。”

“别啊……我一个人吃不完，多浪费……”

“不吃了。”

年饭就在拌嘴声、谄笑声、打闹声中吃完，桌上的十道菜让宋文丰吃了大半，肚子鼓鼓的，很满足。差不多走不动道儿的他，扶着后背回房。

房内燃起了香木，一阵香气袭人，桌边抚琴的赵晴语也不抬头，手指在弦上拨弄，触动了他的心神。

一曲听罢再接一首，恍如身在仙境，醉人不愿醒。

高雅，是真高雅。饶是宋文丰这般俗人，也能听得懂大概。

闭着眼仍在摇头晃脑的宋文丰，被赵晴语摇醒，一杯酒水递上，侧身拘礼道：“愿与夫君白头偕老。”

宋文丰急忙站了起来，正式回礼，“愿与娘子岁岁年年。”

“不好，重说。”赵晴语嘟着嘴，“岁岁年年人不同，夫君是不是心里有鬼！”

宋文丰拱手再道：“好。好。愿与娘子永结同心，子孙满堂。”

“这还差不多。”赵晴语躺在他的怀里，畅想着以后的日子……

“语儿，那日你为何去摘星楼？难不成真是碰巧路过的？”

“其实，也不是。府里来了位道长，妾便想问问姻缘……那位道长说：一星化三之日，高楼上有一人……”

“又是道人，道人我也遇了不少，这位还真准。嘿嘿。”

“别胡说，那位道长很是厉害，与寻常道人可不同。听说曾见过吕仙的。”

“啊？王重阳？”

“夫君怎知重阳真人？”

“曾有幸见过一面，不知真人现在何处？”

“月初离京，不知去向。”

“好吧。还想着跟真人学些法术的，毕竟来年要去战场。”

“要不，夫君还是别去了，和妾待在京中多好，关起门来过日子，到时候……到时候多生几个孩子，也免得府里冷清。”

“我告诉你啊，我很不禁诱惑的，你这是在动摇本仙的拳拳报国之心，你这是在犯罪。”

“夫君便责罚妾身好了，反正……反正在自家房里。”

“诶。你说这儿倒是提醒我了，往后得把书房挪一挪，像我这样书房、卧房共用的，实在是少见的狠。来些客人呐什么的，也不方便。”

“不如，咱们搬去后面的宅子住吧？后面的宅子也大。”

“不太好吧……怎的有种吃软饭的感觉。”

“哼！谁敢乱说！本郡主爱让你吃，谁也管不着。”

“诶哟。我的姑奶奶，我好歹也是个文人，话不用说的这么明显吧。”

“呀。妾都快忘了夫君是文人，夫君坏起来可不像……”

“咳、咳。立法三章啊，听好了。第一，往后不许自称郡主。第二，嗯……第二，家里平等，遇到事情要相互商量，第三……第三……日后再说。”

“妾知道啦。”

赵晴语勾住他的脖子，令其俯下身来，眼看是要贴近胸前的柔软，贴耳道：“夫君昨夜若是不带妾回家，便会有一伙贼人出来拦路，届时妾会出来替夫君挡上一剑，甚至……”

宋文丰闻言哪里还顾得了眼前的绮韵，当即挣脱了脖子上的束缚，将她放在凳上端了许久。

“坐好！”宋文丰的声音很是严厉。

“哦。”

“没和你说笑。”宋文丰紧皱着眉头。

赵晴语似乎又恢复了她的乖巧，手指勾在身前，像似犯错的孩子，又不知该放在何处。

“你……你简直……”宋文丰此刻是又好气又心疼，心中一阵后怕。

被她泪汪汪的大眼睛看来，有火也发不出。宋文丰在原地转来转去，像是个陀螺。

“罚你今晚不许吃饭！”宋文丰赌气似得又加了句，“明天早饭也别吃了。”

“哦。”

“哦个头你哦！起来，给我跪祠堂去！”

“哦。”

宋文丰跟在她身后，临出门前拿了个座垫。

宋宅祠堂。

“说！往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

“还敢不敢伤害自己，不爱惜身体？”

“夫君，不敢了。妾不敢了。”

“跪两个时辰。”

“嗯。嗯。”

“谁跟你笑！严肃点！”

“哦。”

“垫子垫上，好好跪着反省！”

“夫君去哪儿？”

“吃撑了，睡觉！”